“吆,这是……”马敢当凑近了瞧,突然猛拍大腿,神色依旧是惊喜又意外,“老亲家,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咱们也有好十几年没见了,快进屋快进屋。”
柏峻都懒得看他一惊一乍的表演,淡淡道:“山民搬迁是县令大人当众下的命令,不是我侄儿能做主的,你要想像圈猪一样圈着你们寨子的人随你,别找我侄儿麻烦,他的手还伸不到你的寨子。”
这话,很是不客气,开门见山道明来意,也是警告马敢当别想着仗自己辈分欺负小辈。
最关键的是,“像圈猪一样圈着你们寨子的人”这句可是非常之难听,也不知那些尾随来看热闹不敢进门的黑熊寨人听没听到。
谢烨微微转头往身后看,没见到一个人影。
马敢当的笑脸有一瞬间僵硬,却还是笑道:“看柏老弟你这话说的,咱们是不是有啥误会……”
“没有误会最好。”柏峻扯过身边的侄女婿,道:“大江一大家子开春就搬到岭上,到时候你别扯有的没的不放人。”
“不放人也成,你自家人留下,我侄女外孙得回家,三双筷子我家还是出得起的。”
见柏峻一点面子都不给,马敢当冷了脸,呵斥马大江:“你是不是听旁人说了啥,咱家以后还不得你接手,就你弟弟那熊样儿……”
“二叔,我是要搬出去,咱们两家说是一家可也早就分了家,只是听大河说智书去……”马大江鸡贼得疯,故意说一半留一半引导人猜测。
马敢当以为儿子去柏家说了不中听的话,才惹人恼火追来寨子下他面子,耐着性子赔罪,“柏老弟,那小子脑子一根筋,要是说了啥不中听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回来我就收拾他。”
柏峻冷哼一声,给了他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柏苍拍手,朝院门处的方向大声道:“强子,把人带进来。”
看着被五花大绑架进来的人,马敢当脸色变得难看,人还没走进,就呵斥道:“华癞头,你又跑我侄儿家闹了。”
“说了让你干点正事儿,冬上饿不死你,非得不听……”
柏苍手快的将捂嘴的木块取下。
华癞头嘴角被撑破流血,堵住的嘴得了自由,哭喊道:“老爷,你和仙姑可得给我做主啊,是仙姑让我去诈和……”
马敢当没想到柏苍手这快,见华癞头这蠢货不看场合啥都往外说,心里气的要死,嘴上却是呵斥打断:“你在胡咧咧啥,她病了这会儿还起不来床呢,再说大江是我侄儿,我们是一家人,你是不是疯病又犯了。”
“可,可就是仙姑叫我去的啊。”华癞头委屈,对着大开的屋门大喊:“仙姑仙姑,你说的对,你这侄子没安好心呐,早就等着我上门呢,你们着他算计啊——”
华癞头一声惨叫后软倒在地上,口鼻眼睛缓缓流出血。
突如其来的巨变惊得在场之人齐齐后退,也就马敢当无事人一般站着纹丝不动。
白云岭一众人看向刚才还在柏苍身边,现在已经蹿到前面的汉子,齐齐捏了一把汗。
好快的速度,好强的爆发力!
一拳砸人脑袋上将人打的口鼻流血,这得多大的力道?
此时,管家汉子静默的像木偶,而脚底下已经一摊血水。
马敢当挥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淡淡道:“一个疯疯癫癫土埋到脖子根的老头子,整天胡言乱语惹是生非,扰的寨子没个清净。”
“来人,清理院子。”
马敢当话落,来了五个皮肤黝黑的汉子。
诡异的是,这些人不是从一个方向来,甚至有一人是从竹林钻出来,谢烨觉得,暗处应该有好多人盯着他们。
被惨叫声吸引大着胆子进院子的黑熊寨其他人,只看到一个人被抬走了,抬起时有……血水掉落。
倒是有人惊讶,望着快要消失在甬道尽头的人叫道:“大虎,大虎是你吗?”
这人还要追上去,却是被管家一把推倒,只能不甘心地望着消失的背影。
“大虎的尸首不是早就喂了山里的熊么,你也得失心疯了?”马敢当垂眸盯着人,出口的话却无端让人起鸡皮疙瘩。
“可我看他像……”地上的人垂头,呐呐无言。
马敢当环视在场所有人,阴鸷的眼神从黑熊寨众人身上刮过,“都回吧,我家院子可是有风水讲究的,今儿这一出也不知坏了多少。”
“大江你也别听风就是雨,咱们寨子日后还得靠你。”
马大江瞥过地上的血迹,摇头道:“寨子的事儿我管不了,是华叔说大石兄弟两在家……”
“他俩不是带人进山了么,现在我哪知道在哪,他们对山里熟,放心,不会出事的。”
从神婆家出来,谢烨心里有点遗憾,鞭子没用上,早知道就多抽几下假山耍耍帅了,回头看的时候眼里流露出不舍。
柏苍见状拉了她一把,一行人快步回马大江家,而黑熊寨的其他人,三三两两在路边说话,多是讨论华癞头和刚才出声叫虎子的人。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