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子,马大江兄弟两合力关门插上门闩,才呼出一口气。
马大江更是低低提醒:“今晚怕是不得安宁,得早早做些准备。”
柏苍摇头,示意大家进屋。
当夜,马大江家这边没啥动静,倒是从门缝能看到远处的火光,听动静,周围几家都没人出门。
马大江家的院墙太高,再说今晚月色亮,爬上墙头看一定被发现,而且太过高调不得引人怀疑,谢烨只得睁只眼闭着眼从门缝看。
柏峻出门,就见一溜脑袋顺着门缝叠落在门板上,要不是今晚月亮还算亮,能看清每个人扭曲的身子,还真以为闹鬼呢。
谢烨蹲着,柏苍挡在她背上,其他人的脑袋顺着柏苍的脑袋往上排,身子侧扭着,为了看热闹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眼见有人越过墙头进入起火的院子,有人惊叹出声:“我滴乖乖,真有高手。”
谢烨心说县令大人也是下血本了,也不知从哪找来的这些武艺高强的人。
就今天在神婆家见到的那些汉子,虽没内力这玩意,但却实打实的能打能抗,看样子那庄园里藏着的类似打手还不少。
柏峻站在墙根下解手,淅沥沥的水声很是突兀,使劲儿扒门缝看的人纷纷一僵,不过一瞬,纷纷快步回屋。
进屋关门点了油灯,柏苍才解释道:“早先咱们办了新户籍,县令大人便翻找了以往的户籍对比,结果发现咱们人口几十年没增长多少,有些纳闷便多翻了翻。”
结果一不小心翻出个陈年旧案的卷宗,那案子是关于二十年前户部尚书的,因查出贪污渎职被降罪全家流放,结果才押送到怀安县境内却是一夜暴毙,差兵失心疯,嘴里喃喃“有冤、有冤”,大夫都没能救治回来便自己撞墙而死。
卷宗就此留在了怀安县。
因当时朝堂乱,边疆也不大安稳,这案子就算结了。
“那柳氏,就是那户部尚书的女儿,曾在京城忘心庵住了十余载,懂些药理……”
屋里一众人仿佛在听天书,户部尚书啥的,他们只知道是大官,却不知具体多位高权重,倒是心里有种猜中秘辛的笃定。
“以往就觉得仙姑气度不凡,果真是大户人家出身。”
“仙姑个屁哦,没听阿苍说装神弄鬼骗钱的么。”
“啊?那她看风水到底灵不灵,我爹娘的祖坟要不要重新找人看看位置?”要祖坟风水不对,很影响家业传承的呀!
……
只一瞬,话题便转到自家祖先坟头位置对不对,当年成亲吉日到底吉不吉上。
根本就没人追问这柳氏是如何逃脱看押的。
说来这柳氏还真有点本事,不过因年幼时在京城忘心庵住了十余载,学了些医道药理,被接回家还没来得及定亲,全家获罪入狱。
县令虽现在还没想明白她当年如何金蝉脱壳逃走,但确实是流放犯逃犯,且这些年又在藏龙山兴风作浪。
用自制的药物控制正常人练制药人当死士,买卖妇女小孩,甚至为保持容颜不老吃药材炮制过的婴儿肉……
谢烨捂住嘴跑出门,蹲在菜园子边的篱笆下呕吐,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边呕边向身后摆手,“你别过来,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柏苍端着竹杯站在院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要不是捱不住追问,他也不想说的。
从黑熊寨回来,谢烨总觉得柳氏罪不至死,最主要这这口锅县令大人早就决定让她背,不然上次去黑熊寨为啥非得带着她。
现在黑熊寨的人都知道是柳氏得罪了她,她气不过趁着晚上去人家里大闹,仙姑和马敢当抵不过母夜叉一样的她,趁乱逃跑,而她放火烧了人宅院。
现在她是谢·背锅侠·晔!
万一日后有人质疑仙姑被她这个“罪魁祸首”搞死,她得有说辞,这不,总是向柏苍追问。
柏苍却总含糊,说死罪算是轻的,县令大人判个剐刑都不为过。
剐刑,凌迟的极刑,以下犯上谋权篡位的奸臣贼子才有资格判此刑。
谢烨经不住好奇一再追问,可现在却是大为后悔。
早知那柳氏这么变态,她就算好奇死也不会追问的。
翠儿端木盆哼着小曲进院子,见大嫂蹲在篱笆下呕吐,以为两人往黑熊寨一遭好事儿成了,惊喜道:“大嫂,你有了,大哥你咋还不去请大夫?”
现在出山可方便了,麻家买了头骡子,专门打了板车,赶着骡车四天的功夫就能请个大夫回来。
吐得天昏地暗的谢烨:……小姑子啥的,真是太没眼里见儿了!
第105章
其实仙姑得罪柏苍家那只母大虫被放火烧家这一说辞漏洞百出, 可黑熊寨没人深究,也不敢多问。
实在是因为马家宅子起火的第二天,院外站着的那些人太过可怕了。
七八个精壮汉子, 比他们山民更像会打猎的老把式,虽长相不见得凶神恶煞, 可那气势能吓哭小孩。
这些煞神, 唯独见了柏家那母大虫抱拳行礼,还说“没见人回来应该是逃走了”。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