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的卧室。
温暖的被窝内,两人相互依偎着。
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蜷缩在弘树怀里的佐川诗织。
此时,她很苦恼。
虽然她穿着长袖长裤的淡粉色睡衣,看起来很保守,但里面可一点都不保守。
想象中圣诞节的决胜之夜,不应该如此的平静,如此的普通。
今晚的弘树,为什么没有兴致了?
“诗织,你睡了吗?”
听到弘树突然这样问,佐川诗织精神为之一振,赶忙应道:
“我还没有睡。”
她按耐住激动的语气,满心期待着。
要不要放任弘树胡作非为呢?
就像上次同学聚会相遇的那个晚上。
虽然很羞人,但……也很怀念。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过生日吗?”
弘树语气十分平静。
见她抬起头,眼神困惑不解。
弘树便低头凑近,跟她耳鬓厮磨着。
闻着她的发香,感受着她逐渐发烫的脸颊,双手紧紧拥抱着她娇小的身子。
所谓的爱,究竟是什么呢?
如果是被爱的话,弘树从小就没缺过这东西。
而他,很少会好好珍惜,甚至有时候觉得一文不值。
这样做的理由有很多,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不需要。
就像博尔赫斯在《梦中邂逅》中所写的,“爱上一个人,就好像创造了一种信仰,侍奉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
佐川诗织对他的信仰。
会如想象中的那般虔诚吗?
一种莫名的惆怅,渐渐浮上心头。
弘树暗自叹气着。
“弘树,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不喜欢过生日……”
不等佐川诗织说完,弘树就叹了口气,打断道:
“算了,睡觉吧。”
也许,不应该问一个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弘树闭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儿,耳边就响起了她低沉的声音:
“弘树,是千夏告诉你的?”
此时的她,听起来并不柔弱。
弘树不愿睁开眼睛看她,只是回答道:
“我……相信你。”
而她,压在他身上,唇齿轻启,柔声道:
“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说着,一颗扣子应声解开。
她动作自然,没有丝毫停顿。
现在的她,不柔弱,也不害羞。
如此……病态般的狂热。
就像是要把侍奉的神,永远禁锢在她的神庙里。
她所谓的爱,是这样吗?
弘树喉咙莫名的生疼着。
她,也一直存在根刺吗?
……
“我,是在做梦吗?”
次日早上,弘树起身坐在床上,茫然着。
他看着那名仆人拉开窗帘。
“哗”的一声。
稍暗的卧室房间,一下子变得明亮且通透。
透过那巨大的落地窗,和熙的阳光如潮水般涌进,驱散了房间内所有的阴霾。
弘树愣了愣神。
一道柔和的光线就悄然地洒在他的脸上。
这冬季的清晨,如此的温暖。
若有所感的,弘树下意识地扭头看去。
佐川诗织正坐在床边。
她依旧穿着昨晚的淡粉色睡衣。
这件睡衣虽然十分保守,长袖长裤的,却不显老土,做工十分精良。
那光滑的丝绸面料如流水般贴合着她单薄的身子,并在柔和的光线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衬托出她的娇柔与甜美。
当跟她目光交汇的那一刻,她便躲开了。
她面露羞涩,微微低下头。
弘树怔住了。
难道说,昨晚的经历,只是一场噩梦吗?
“弘树,其实昨晚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见她开始有些慌张的样子。
弘树不自觉地垂下脑袋,一脸沮丧。
不仅有自虐、自杀倾向,还有隐藏的双重人格吗?
如此严峻的病情,不吃药的话,真的能够自愈吗?
弘树叹了口气道:
“诗织,你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
一听这话,她如遭雷击般,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赶忙解释道:
“我、我没有什么事情是想瞒着你的啊。”
“真的是这样吗?”弘树皱了皱眉:“那昨晚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过生日?”
“你昨晚也没让我说完啊。”她委屈巴巴的继续说道:“我不喜欢过生日,就是因为这天是我妈妈的忌日啊。”
昨晚好像,确实没让她说完。
似乎是因为刚睡醒,感觉脑袋一团浆糊般的弘树,并没有想起这件事,沉默了下后,继续道:
“……那以前怎么没听你跟我说过?”
“我以前想跟你说的,但你每次带我生日的时候……”
见她纯真的眼眸渐渐浮起了水雾。
弘树就握住她柔弱的小手:
“好了,对不起,是我错了。”
然后,她眼睛红红的,就扑进弘树怀里,啜泣着。
说起来,以前跟她过的那三次生日,她好像都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但都被弘树误以为是别的意思,拉着半推半就的她,做着别的什么事情了。
没过一会儿,她的啜泣声渐渐平息下来。
弘树便问道:
“诗织,你吃早餐了吗?”
她埋在怀里的小脑袋轻轻点头,发出沉闷的低语:
“已经吃过了。”
“那我……”
话还没说完,她就抬起头,破涕为笑道:
“弘树,我喂你吃早餐吧。”
说着,她就挣脱了怀抱。
只见她将手伸向床边,那停留着被仆人推来的餐车,从丰盛的早餐中挑选了下,就端起一碗小米粥。
然后,她舀起一勺粥,放到嘴边吹了吹。
那袅袅的热气飘散着,小米粥的浓郁香气逐渐弥漫四周。
随后,她面带微笑,看着弘树一口一口地吃下小米粥。
每喂一勺,她都带着“会吃下去吗?”的期待眼神,并细心观察着弘树的反应,似乎是在观察对方有没有被烫到。
见她如此的贴心。
弘树不禁感叹……她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位温柔的妻子吧?
然而,一想到她那十分严峻的病情。
弘树就很是担忧,便开口道:
“诗织,你要不要多吃一点早餐?”
只见她轻轻摇头:
“不了,我已经吃过了。”
“我喂你。”
说着,弘树将手伸向餐车,也端来一碗小米粥。
但碗里的勺子突然她被抢走了。
她面露羞意,将弘树刚才用过的勺子放进这碗小米粥里,小声道:
“用这个。”
“……哦。”
弘树只是愣了下,就用这个勺子喂她喝粥。
过了一会儿后,弘树随口提了一句:
“诗织,今晚我可能要加班,你可以先吃晚饭,不用等我。”
“那……你要早点回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