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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数千年历史,太监作为皇帝的身边人,也是整个封建历史上击杀皇帝最多的一个职业。

其超高的成功率,胜过任何时代的刺客与游侠群体。

从赵高逼死秦二世胡亥开始,到北魏武帝拓跋焘,再到唐朝的敬宗皇帝李湛。

无论大一统或是地方政权,上到帝王,其次王侯将相,再到达官显贵,后宫的嫔妃宫女,继而小校小吏,平民百姓。

死在太监手中的人物,数不胜数。

朵儿只伯在这些人中,毫不出彩,在史册面前,更是不值一提。

正如此时,几名鞑靼骑兵准备鱼死网破,冲杀一番。

这杀死朵儿只伯的小太监,在这些挥舞短刀的鞑靼骑兵面前,一样是微不足道。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特殊的生态循环、相生相克。

鞑靼的一部分骑兵队伍,从小太监身旁快速掠过,冲向洋河岸边的朱瞻基等人。

连带着朵儿只伯的尸体一起,被铁蹄踩成了一滩肉泥。

顾不上避让朵儿只伯这位首领,现在,他们要抢时间!

抢在已经杀到近前的明军骑兵之前,冲破朱瞻基的亲军侍卫组成的防线。

拿下朱瞻基,抢到朱棣的灵柩,他们便有翻盘的机会!

然而,终究是距离太近,不足以骑兵把冲击速度提起来,再加上时值八月,洋河岸边土地湿软。

没有冲出去多远,这些久经沙场,体态健壮的战马便难以前行,每一次从泥土中拔出马蹄,都要爆发出痛苦力竭的嘶鸣。

唐代诗人唐彦谦的‘庾郎盘马地,却怕有春泥’是婉约写意,但是此时此刻,在这洋河边,却是鞑靼骑兵的残酷写实。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正在策马奔来,头盔都被颠落不知道掉在哪里的朱瞻墡,看着鞑靼骑兵冲向了岸边的朱瞻基等人,心里顿时一紧。

只是犹豫了刹那,朱瞻墡便果断拔出腰间长剑,直指鞑靼骑兵。

“撞过去!”

话音落下,周围的骑兵纷纷越过朱瞻墡,径直冲向陷在河边泥土中艰难冲杀的鞑靼骑兵。

“杀!”

朱瞻墡缓收缰绳,落在队伍的末尾。

别开玩笑了,带头冲锋这种事,朱瞻墡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那可是千百人冲杀碰撞的乱局,几条命啊,这么折腾……

再说了,立功表现的机会,也得留给其他人啊。

活着回到京城,朱瞻墡就是板上钉钉的亲王,这年间,要军功干什么?

还是拿自己的命去换军功,这都不是性价比的问题,压根就不能干。

“嘭!”

沉闷的撞击声接二连三的传来,如鼓点一般密集。

这部骑兵或许是为了在皇太孙面前表现,很好的执行了朱瞻墡的命令。

明军斜插,与鞑靼骑兵在朱瞻基的亲兵防线前碰撞在一起。

真就是‘撞’过来的!

马撞马,人扑人。

马儿痛苦的嘶鸣响彻在洋河北岸。

只一瞬间,现场就没有几个站着的马匹和骑在马上的鞑靼骑兵了。

而朱瞻基的亲兵侍卫见状,也在其命令下,开始配合援军反击,砍杀落马的鞑靼骑兵。

“嘭!”

一声闷响传来,朱瞻墡从马背上跳下来,差点摔倒在朱瞻基三人跟前。

抓着汉王的盔甲站稳脚步,朱瞻墡看向朱瞻基。

“大哥,二叔三叔,你们没事吧?我没来晚吧?”

一旁的朱高燧意味深长的看着头盔不知去了哪,发髻凌乱的朱瞻墡,心中暗道了一声真能演。

“哈哈哈!好小子,来的正好!

你要是再不来,我们就准备把老爷子的棺材推河里,跟这些蛮子决一死战了!”

看得出朱高煦很高兴,一边说着,一边接连拍打着朱瞻墡的盔甲。

而朱瞻基则是眉头紧皱,看着朱瞻墡的发髻问道:“你的盔呢?”

朱瞻墡一边摆手,一边来到朱瞻基身后,倚靠着朱棣的棺材坐下。

“早不知道颠落在哪里了,这一路从宣府赶过来,我屁股都快颠烂了。”

一边说着,朱瞻墡试探性的挪动屁股,只希望能缓解一些疼痛。

听到朱瞻墡这么说,朱瞻基则是上前道:“你知不知道夜间骑马行军多么危险!

颠落了盔,你就不会先戴上身边人的!”

虽是指责,但话里的关心维护之意,却是表露无遗。

“不碍事,不碍事,我这脑袋倒是好好地,就是屁股受了罪。”

看着朱瞻墡呲牙咧嘴的样子,朱瞻基再次开口。

“你过来干什么!

你守在宣府,差一偏将领兵前来就是了,

你这肩不能扛的身板,折腾坏了,看爹娘不骂你才怪,不自量力!”

“无妨,无妨……”

朱瞻墡连连摆手,而朱高煦则是走上前来,一把抽出朱瞻墡腰间长剑。

与此同时,朱高燧也抽出了腰间长刀。

“我的好侄子,好好守着老爷子吧,这会,就交给叔叔吧。”

话音落下,二人转身,冲进了混乱的战局。

见二人在战局中砍杀,朱瞻墡一把抓住朱瞻基的胳膊。

看着不远处的朱高煦和朱高燧二人,朱瞻墡给朱瞻基使了个眼色。

“大哥,这是个机会,事后,嫁祸给鞑靼骑兵就是了。”

闻言,朱瞻基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收割着人头的汉、赵二王,随即摇了摇头。

“不行,我们朱家人,不能再沾自家人的血了。

老五,你也不要再有这种念头了!”

“大哥,难道就让他们这么回去,给咱爹添堵吗?”

见朱瞻墡如此执着,朱瞻基一推腰间长剑,剑把抵在朱瞻墡身前。

“那你去吧,我不拦你。”

听闻此言,朱瞻墡不由得一愣。

低头看看递到跟前的长剑,抬头看看不远处的两位叔叔。

只见二人在混战的人群中,不断地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恨不得从洋河一路砍到宣府。

我去?

我去添菜吗?

朱瞻墡表情讪讪。

“大哥,你真会开玩笑,我哪有那个本事……”

“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待着,爷爷他老人家,可都看着呢……”

听闻此言,朱瞻墡扭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硕大的棺椁,直感觉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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