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谷,雾迷花影,水冽清寒。
“娶...娶你?”
崇祯骤然一惊,嘴巴也支支吾吾起来,“这没有肌肤之亲,也无夫妻之实,怎么就突然...”
“你还犹豫上?”
卫铄接住玉簪,立马起身,欲要再次要挟那崇祯,崇祯吃了两次亏,所谓事不过三,一招反手,左手搂住卫铄的柳腰,右手抵在卫铄的喉咙上,那独有的少女清香再次袭来,“这次换我了!原来你这外表看似娴静,内心实则异常火辣,看着肌肤也才正值妙龄,这样危险的事情,以后还是少做!”
“你!”卫铄脸涨的通红,仿佛被亵渎了一番,主动把喉咙抵住玉簪:“你既然不愿,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反倒是崇祯吓了一跳,立刻退后几步:
“你怎么对生命如此轻贱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椿萱尚在,如何言死?我大晋以孝治天下,不爱惜生命,即不孝顺父母,以后如何报效朝廷?”
卫铄倒也是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这番大道理竟然被这面相平平的少年公子说出来,不由得刮目相看。
而崇祯继续道:“况且婚姻大事,乃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必须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还要三聘六礼,才可洞房成亲,我两才有几面之缘,你不知我家世人品,也懂我志向抱负...”
“卫铄乃半身入道之人,这世间的礼数不能束缚于我,而且师父说过了,只要见过身...子之人或者面容之人,必然就是天选郎君,师父的向来奇门之术算无遗策,之前师父在我出生之时,就用九神盘推演出了大晋将要有四百年之乱,后来自我出生后,师父再次推演,就断言道:‘倘若还有一人拯救这大晋,必然是揭开你面纱或见过你玉体之人!’同时...”
崇祯听卫铄这番说,早已心惊了,“难道那紫虚元君真的能够寓言后五百年之事?还是我这身份早已被那紫虚元君算出来了?难道李淳罡之流真的存在?”
崇祯无法相信,连连抗拒:
“什么都是师父说的,难道圣女没有想过自己要嫁与何人,万一本公子是个纨绔子弟,轻浮之人,你又该如何应对?你这辈子不就完了吗?本公子想你那师父定然是怕你被歹人所欺辱,才给你立下的规矩!”
“你可以说我!但是不可以出言置喙师尊,她性格恬淡,好静恶动,本就不欲沾染这世俗红尘,但是天有大劫,命中有难,虽然出身道门师尊,胸怀苍生,心系天下,与范天师以及许天师,以损耗三十年寿命为代价,共同...”
卫铄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多了,立刻桃唇紧闭,换句话道:“不过,公子出生平平,相貌不奇,怎么看也不是师尊说的那样的人!倒是文采和书法确实出类拔萃,这人品嘛...”
“那正好,既然姑娘如此嫌弃在下,本公子亦不敢担此大任,那我们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就当没有遇见即可!”
崇祯口中虽则这般说,内心早已慌乱不已,“这么说来,自己灵魂穿越到司马衷身上,竟然是这群人搞的鬼?那为何不要唐宗宋祖这些人物,而是要朕这亡国之君?难道朕那冲天怨念感动了上苍?”
崇祯的疑惑越来越多。
卫铄从未被拒绝如此之多,那藏在面纱下的面容,早已羞愧不已,“公子有公子的理由,本圣女有本圣女的理由,本圣女早就不想戴着面纱了,这大晋的兴亡关我何事,这苍生天下怎么就系在我一人身上?既然你看见本圣女的玉体,不管你娶与不娶,都不关我的事了,自有人来找你!”
说罢,定身退后,自己揭开面纱!
唰!
崇祯欲要闭眼,早已来不及了,只见:
面如娴静之花,脸似三春新月;一双含情目,随波流转;两弯笼烟眉,摄人心神;其腰随柳而化,楚女见惭;额上轻点浅红,神女下凡!
“这简直就是一个乱世艳姬,妲己褒姒来了都自愧不如,就连自己的最爱的田秀英在她的面前,也逊色不少!”
崇祯双眼发怔,竟然看痴了,那卫铄见状,邪魅一笑,立刻苍生为之变色,山川为之倾覆,那卫铄立马把面纱带回去,嬉笑:“朱公子,以后这大晋江山就看你的了!待了这十多年,终于解脱了!”
对于卫铄来说,她自幼就被各种规矩束缚着,一言一行,都要得当;至此,闺中好友不敢亲近她,同门师姐妹们也是尊敬她,才年方十五,就要承受天下大任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也想和正常人那般,在春日结伴,踏春赏花,在夏日,摇橹玩莲,在秋日,登高望远,在冬日,寻梅弄雪!
这些看起来寻常之事,在卫铄看起来却遥不可及。
处于春心躁动期的卫铄如今抓住了崇祯,如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不管他同不同意娶自己,自己也解脱了,她想做个正常人!
此时的崇祯是心里有苦说不出,暗道:“东宫还有贾南风这只母老虎还没有处理呢?按照史料,她是能当上皇后的,现在要扳倒她,何其容易?自己让文苑与阿财收集这贾南风的贪污受贿的证据,愣是没有找到!
而且根据历史记载,这太子妃可是与太医令程据以及潘岳都有奸情,但是最近都没有消息,必须人赃俱获才行,不然即便父皇再不喜这太子妃,也不能随意废除她!况且母后与太子妃的母亲郭槐关系甚好,母后还要利用这群老臣的关系来维系自己的地位呢?现在又惹上了这件事情,哎!”
“公子,你是嫌弃卫铄丑吗?”
崇祯暗自发笑:“丑?能有贾南风丑吗?”崇祯连连摆手:“当然不是了,有此美人,人生何憾?本公子只是不愿卫小姐轻许终生而后悔而已!”
卫铄嫣然一笑:
“朱公子,你不必说了,涟儿都知道了,等师父回来,就回禀她老人家!”
“涟儿?”
“嗯!以后只有你和师父能叫!”
崇祯竟然被那卫铄炙热的双眼看得通红起来,想到她面纱下的绝世容颜,嘴巴不由重复地叫唤着:“涟儿,涟儿...”
······
“朱公子!卫小姐!”
谷外忽起喧嚣,惊飞卫铄鬓边玉蝶簪,立刻整理衣衫,与崇祯拉开了距离。
这声音正是孟观与周兴一行人,此时的天蒙蒙亮,山色正好,几点晨露悄悄滴入谷中,荡起了一丝情愫。
“我们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