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继续沿着大道行走,渐渐入了山林,依着刘正所言,翻过这座山才到被血洗的村子,所幸还有条蜿蜒小道。
刘正继续领路,不时取出随身小刀劈砍着蔓伸出来的枝丫,林霄则下马跟着,而马三寸坚持牵马跟随。
愈发深入这林子,光线晦暗,阴气莫名重了数分,本就冬季严寒,这一下子几个人都冷得有点畏畏缩缩。
林霄运气周身一荡,身子暖和起来,但第六感却隐隐作警。
他表面看着如常,却也浑身紧绷提防着四周,在山坡上爬了十多丈,冷不丁余光瞥见一张白脸自柏树后探出。
不过仅是一瞬,当林霄凝目瞧去,又消失得极快,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他自脚下捡起两颗石子,十多米的距离砸了过去,只听得灌木丛中瑟瑟作响,窜出只白色野兔。
“林小爷,怎么了?”刘正还有点纳闷,偏过头瞧去,笑道,“您想打打牙祭?”
“那倒不是...许是个孤魂野鬼现了身,方才在那树旁瞧见一个惨白人脸。”
林霄笑着,如实告知,两人脸色变了变,刘正一脸苦涩:“林小爷,前几日死人多...这话可不兴讲,咱们快些过去吧。”
两人紧张兮兮回头张望着,可这段路本就是荒郊野岭小道,哪来的一个人影,渐渐松了口气,只不过赶路的步子属实快了几分。
不过林霄很清楚,以他天生灵瞳的加持,错觉幻视基本不可能出现,何况是一张空洞,惨白的面容...
就像是假人?
许是一晃即逝,太过迅速来不及瞧出端倪,林霄思索着脑海中鬼魂模样,好像也不确切。
“还是赶路要紧,没准真是孤魂野鬼晃荡...将此事解决方案初步摸索出来,关系的可是实打实的命!”
“至于越格行为,先寻到真正生路再谈。”
三人继续攀越着这条山间小道,甚至将到晌午日头,这林子非但没有暖和一两分,还愈发清冷起来。
林子一密一冷清,这光线也晦暗不明,好在也能看得清路,刘正继续在前领着路。
忽而他感觉脖颈被哈了一口凉气,直窜入衣领里,一个激灵回过头一瞧,林霄,马三寸都还在身后有些距离。
“这林子风吹得真怪乎。”刘正一抖精神,持着小刀继续开路劈砍枝丫,只不过那阴风呼啸着总杂着一股声音,忽远忽近听不分明。
他一时心又痒痒,回头瞧了眼几人还有些距离,便止了脚步,静静倾听着。
那风声渐渐清晰...好似喊着...刘正?
“刘正。”好似有人趴在背后叫了声,同林小爷声音又有几分熟悉,他误以为催促着开路,便应了声...
“刘正?”
林霄蹙着眉头,前方两三米处刘正呆呆傻傻愣在原地,招呼也不听使唤,整个人直发愣。
他一步跃到身旁,瞧着那眼神孔洞无神,一时也不敢高声呼喝,低唤了两声还没有反应。
“中邪了?”林霄回忆着传承记忆。
其中便有说道阳气弱者行走于荒郊野岭,阴气极盛之地,易一时失神,这倒不是什么丢魂失魄,好在不严重。
马三寸也凑了过来,牵着的马匹直响鼻,他好不容易安抚下来,又瞧着林霄,心中有些发毛。
“童子?”林霄上下打量一眼,灵魂发问。
“...对。”马三寸扭捏半晌,还是应了声。
治理这种不甚严重的状况,童子尿,黑狗血都堪称低配版本万能药,也是乡间常用的土法子。
这下子事情便好处理了,林霄走远几步,站在上坡位置,指了指失神的刘正。
“童子尿,洒他脸上...一下子就能醒!”
至于林霄年仅十七,为何不撒?
那自然是因为要面子!
马三寸一听招呼,三下五除二解开裤绳,也不消站在上坡,仅是一昂头一道水柱激射。
尿骚味一下子浓郁,就连那山间阴风都带上一两分,他不好意思摸头笑了笑,但一释放却也是浑身舒畅。
“咦...我不是在给林小爷带路?”刘正眼中渐渐多了点光采,回过神来仍有点茫然,舔了舔嘴角水渍,“这是什么玩...好怪...”
瞧着一脸不好意思的马三寸,又瞧着坏笑的林霄,他这下子恍然大悟,“林...林小爷,太对不住了,许是前段时间太过劳累...元阳不盛...”
“无妨,这林子也怪。”林霄摆摆手,示意刘正继续带路,“你走前面开路!”
走进林子也能遇见这种怪事,林霄还是觉得是那霉运惹得祸,不过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好嘞!”
刘正也不害臊,脸上尿渍只是袖子一抹,握着刀又走在最前方,卖力劈砍枝丫。
几人翻过小山,柏松渐疏,晌午日头光线又亮堂了几分,不再晦暗阴沉。
“加把劲儿!”刘正脸上一喜,手上更卖力,还不忘出声鼓舞着身后两人,只不过此时马匹突然嘶鸣起来。
马三寸慌了神,连忙扯住这匹似若发疯的高头大马,只不过奈何气力不足,一时拽不住径直朝林霄踏去。
这一蹄子下去,寻常普通人都得伤经断骨...马三寸连声大喊着:“快避开...避开!”
风声呼啸,林霄甚至于没回头,烈火仙术运转,手臂刹那间枯黑一片,随手撇开那粗壮的马蹄。
啪!
一丝温润之气顺着递入这匹棕马体内,马蹄溅落泥土,但很快一个响鼻又平复下来了,任由马三寸拉着。
“谢...谢林小爷。”他有些吞吞吐吐,眼中已无那股聪明劲儿,反倒透着木讷...
“无妨,山路难走多注意。”
林霄笑着摆摆手,侧头瞧向马三寸时,微不可察的脸色变了一瞬,但很快如常在前走着。
不知何时,马三寸背上黏附了一只惨白的纸人,空洞无神,只有简笔勾勒的五官。
越过这座小山,几人远远瞧见一片村落,茅茨土阶靠山而建,却无一缕人烟。
路旁孤零零的一座石碑,刻着字‘王家村’。
先是邪祟闹事,又是在典礼之后几日里学徒中了邪,虽说镇长大老爷已然派私兵善后处理,可那些幸存的村民早被骇得六神无主,慌慌逃离此地。
几人沿着道路,很快进入村子内部,几日功夫已然荒草萋萋,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