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总是放不下过去,既然故人如此念旧,不妨添一盏新茶听个曲儿”
天上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那雨滴落在木桥上淋在房檐边,也融进狭窄而长的瀑布中央。
沿着悠长的小径向里走,几颗树木错落有致,而一处静谧的庭院中似乎有动人的箫声传来。
那门口摆放着花纹钢,里面的睡莲还未开放。
这雨声渐渐沉寂,清香的泥土味也扑面而来。
坊邬的百姓说这山水密林深处住着位世外高人,此人精通医术常命信徒施恩布泽,但她从未露过真容。
只听人说门下有“三鬼”一听二闻三不悔。信徒“三鬼”若是不小心伤了人,她便在此等候赠与药方。
那箫声融进雨声,直到天空慢慢放晴。她一身素雅白衣,淡色面纱遮住真容,几只雀鸟翩翩而来稍作停留,她朝着屋门的方向转过身去,这步子似乎一重一轻。
“入春了”她轻声说了一句。
原本阴云密布的青州慢慢放晴,本以为会有一场大雨倾泻而下,这慌忙收好的稻谷又被重新晾晒出来。
言衣锦背靠在墙柱上,看着那街市又热闹起来。
酒楼的生意倒真比从前好了很多,劳心费力想着各种各样新花样的人如今慢慢放空着自己。
而此时的秦忧正坐在包间里听伙计们又是另一番说辞,只不过这次是在夸赞而非诋毁。
这不禁让他想起之前的场景。那时候贾和天还未离开,趾高气昂的站在原地,攥着手里的菜谱质疑道:“连菜系都不懂的黄毛丫头竟对我们指指点点,还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还不是仗着有夫人和少爷撑腰”
而李大田则环顾着四周小声应和道:“其实少夫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就是,至少少夫人敢向夫人提要求”伙计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被言衣锦听了个正着,她刚抬头正好见秦忧躲在暗处。二人并排走在路上。
秦忧语气严肃了些,“他们说的话你别介意”她依然习惯性的摇头。
“你可以当面拆穿的”言衣锦只是笑笑,“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况且他们所说句句在理为何要去制止?低头不见抬头见,与其双方尴尬不如我一人沉默”
秦忧却保持着不同观点,他并不认同这种背后议论主子的行为。只是她说道:“我可不是什么主子”
秦忧总是时刻提醒她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而在这酒楼里她就是少夫人的身份,言衣锦有些迟疑。只听他又小声说了句:“对自己的事永远都不上心”
“我只是分事情,这酒楼是苗姨所属,我不能越界也不应惹事”
他甩甩袖子,转头瞧一眼,“你倒是想的全面,规矩的很”
孙鹏收到信急忙到酒楼找秦忧,也不知道自家少爷近日来到底发生何事,总是时不时的发呆,他轻轻拍了下秦忧。
半晌他回过神,接过孙鹏递来的书信便急忙赶回山庄。
这东林王的来信让人一时惶恐,而信中内容更使人不解。秦忧将此事如实禀告自己的父亲,秦庄主有气无力的质疑道:“要我们山庄押镖?”
苗姨又给秦漠披了件衣服,见他深深叹着气,那幽深不见本意的双瞳倒像是在传达该来的躲不了倒不如从容面对。
“此事你看着办吧”得到这样的回应,秦忧显然有些意外,他点头应了一句,见无其他吩咐便直接离开。
一直候在门外的孙鹏见秦忧出来,他的脸色凝重中又带了些其他意味。
“你去安排一下”孙鹏又小声问道:“少庄主,此事是否要告知五爷?”秦忧思量片刻便点下头,回房整理自己的衣物。
等一切安排妥当他忽然想起和言衣锦的约定,这无意间一问才知道她听说他回来便也跟着回来。他嘴角似有笑意,心里思量她难得这般听话。
“少庄主?哦,少夫人在后院,奴婢去请”
秦忧摆手示意不必,他穿过长廊找寻着她的身影。
见她悉心的浇灌着花草便轻咳一声,“你回来了”
言衣锦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他走过来,虽不知他突然回庄的原因,但见这般好像有什么要紧的大事。
“我就是和你说一声三日后我要出趟远门”言衣锦心里不免泛起嘀咕,但也没有询问反而问他是否对自己有什么嘱托。
“没有”
如此确定的回答让她咽下自己想说的话,可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便也贴心问上一句:“少庄主行囊都已收拾好了?”
这回轮到秦忧只点头而不言语。说来也奇怪,认识秦忧这么久他身边就青桐一个姑娘家伺候着,虽说是贴身护卫可她又常常不在他身边甚至一直住在分庄。
倘若孙鹏有事要忙,那一切的生活琐事就都是秦忧亲力亲为?言衣锦正思考着突然听他开口说:“我不在庄的日子,你可不要给我惹什么事情”
果然他不走的原因还是想说一些嘱托,“苗姨那”言衣锦心领神会的说了句:“听话照做”
确定秦忧确实没有事之后她行过礼就接着照料自己的花花草草,秦忧在原地略有踌躇还是转身离开,只是刚出这青岚院的大门又回头望了一眼嘀嘀咕咕:“什么嘛,都不关心我去哪?去做什么?难道不要说你要注意安全,要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
玲白看见秦忧一个人自言自语又摇着头离开,心中万分疑惑又皱着眉进了屋:“姐姐这是你要的东西”
言衣锦看玲白微皱眉头便关心问上一句:“可是发生什么事”
玲白凑近些将刚才的所见所闻如实表述,只见眼前的人并不在意,“你呀多关注些正事”玲白有点委屈又小声应下。
三日后秦忧起个大早准备出发,路过那温棚,想来这个时辰她应该快要过来,可是有意停留片刻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孙鹏站在庄门口等了有一会看见秦忧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出了庄门还回头看一眼便有意提醒道:“少庄主,我们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