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坦荡、真诚、果敢。这是秦忧对她的评价。只是她这样的人连道歉都是如此直白,这还没过几个时辰,自己的气还未消,人家已经知错。
若再是这般恼火怕显得自己小肚鸡肠,说又斤斤计较,不说又心里憋屈。
“你可能很少在意别人的诋毁,但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作为秦家的少夫人你若是娘家真有难处,我作为你名义上的夫君又岂会坐视不理”
言衣锦用力的点点头,好像在说:您说的是!
“我知道你不喜欢旁人插手你的事,但我确实也有自己的考虑。我不希望你摇摆不定,既然我给了你一个新的身份,自然也想你能真心实意的留在山庄”
她依然点着头,见到秦忧脸上有些不悦,便赶紧回了句:“我明白,多谢少庄主的好意”
见秦忧脸上神态慢慢恢复自然,言衣锦便将地契放在桌上。“等攒够了钱我再拿回来”
“我要你的东西干嘛?我不要”秦忧连连拒绝。
“就先压在你这,这样我便无处可去,也好安心留在这里”
“阴阳怪气”秦忧小声嘀咕一句,谁想到言衣锦停下脚步转身回了句:“钉嘴铁舌”
待她离开后,秦忧摇着头又笑出声,只是在收地契时看到那上面的印章,这神情也出现一点变化。
一处偏远的竹林小院,周围枯草丛生,戴着面具的男人用力的掐着自己慢慢失去知觉的手。
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他便迅速拿起身旁的剑。
“你不该回到这里来”
秦忧看不到面具之下男人逐渐狰狞的面容,他冷哼一声,嗓音沙哑,“我在这生活多年,少庄主是觉得我失去价值,所以便要舍弃吗”
秦忧嘴角一挑,“少年的志气是顶峰相见,青年的志气是不忘初心。我未变,可你呢?”
男人晃动着脖子,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似乎某一刻变得黯淡。
“林镖头的那批货在岭北,如今襄垣和农街并不安宁,小心为妙”男人径直的从秦忧身边走过,曾经无数次这样的瞬间,可这一次却让秦忧感觉到一丝不安。
“岭北”秦忧小声嘀咕一句。
远在岭北的何仲此时也没有往日那般容光焕发,看着时不时传来的战报,让他有些拿捏不准。
“王爷,如今这紧要关头是否需要启用”还未等肖邦云说完就被他摆手制止。
“时机尚不成熟,不可自乱阵脚”
他一脸幽深的望着那地形图,北域沧国一旦易主,这东玄边界之地定是岌岌可危。
如此内忧外患的境遇,一旦走错一步自会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
“少庄主,这是朝廷新发的禁令”
秦忧忧心忡忡的走到桌前,怪不得他这早上起来眼皮一直跳个不停。看到密密麻麻的文字,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如此一来,山庄的买卖要精简不少”
短暂的沉默后,秦忧忽而问道林鹊羽的情况。只是自打上次货物被劫,他便一门心思调查,势必要揪出这背后之人。
“对了,少庄主,昨个儿遇见玲白那丫头,据她所说少夫人好像要开始着手陂塘改造之事”
秦忧默默点着头,又嘱托孙鹏帮忙照应。
走在这盛大的山庄里,看着那树枝上萌发新芽,言衣锦似乎感受到人们所说的希望。
请示之后她便住到酒楼中,不用再被山庄这严苛的规则所束缚。作为一名监工她除了把控这陂塘的改造质量,也承担着一部分的设计工作。
她希望能保留一点特色,让来往于青州和安平县的人都感受得到地方的特色。
只是这还没过几日,一件疑难杂事摆在众人面前。
等言衣锦赶到时看到那附近挖出的十多具白骨,心乱如麻完全失了方寸。
“那里埋藏着秘密,你若真想知道答案,我也不会阻拦”神秘人说过的话时不时在脑海中响起,这白骨就是他所说的秘密吗?
秦忧闻讯赶来,急匆匆的了解情况后就直接来到酒楼。看着她心神不宁的望着桌上的图纸发呆。
她的思绪太过繁杂,以至于等他靠近时才有所察觉。
刚要起身就被秦忧拦下,他坐在一旁心中也满是疑问。“你还好吧?”
言衣锦微微张口,又晃动着脖子,“十几具白骨,已经有些年头了”
“我已让孙鹏暗自调查这周边近些年来突然失踪的人家,不确定和官府相比谁的速度更快一些”
“其实我心中有个疑问”
秦忧将桌上的图纸拿过来瞧着“说来听听”
“那次扑买,想要购买这处陂塘的还有陆家”
他抬头看向一脸严肃的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言衣锦不假思索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冒出来这个想法”
“陆侍郎身体恢复后便已复职,据说陆铭也有意谋个一官半职,陆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言衣锦为秦忧倒了一杯茶,“也许是我想多了,如今出了这么档子事,恐怕一时半会儿无法动工,少庄主可有需要我分担的事情?”
秦忧慢悠悠的回了句没有,只是又补充道:“苗姨的意思是让你回庄,她怕你一个人在这边受到惊吓或者是”
看着她复杂的神情,秦忧身体坐直了些,“为何这样看我?”
她端起茶杯慢慢品味,心里思量着:苗姨何时这般关心起自己来?当真是苗姨的意思吗?
“知道了,少庄主若是回庄,我也跟着回去便是”
二人又是相视无言,等整理好图纸言衣锦忽然开口道:“对了,我有一事还要麻烦少庄主”
秦忧收回步子一脸好奇的看着她,“不瞒您说,上次在这菜谱上多添几个字就惹得苗姨不悦,现在”秦忧似乎知道什么:“怎么又要改?”看着她点点头他下意识的叹气道:“非改不可?”
得到确定的回答,秦忧抿了下嘴:“那就改吧”无奈之中还算平静的又补充一句“苗姨若是问起,推到我身上就好”
“这不好吧?”秦忧转过身手无意摸了摸摆着的物件又回过头:“确实不好,那你可想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见她为难秦忧也知道她想说什么:“你放心,只要是真心做事,我想苗姨会理解的。再说有我替你扛着,你怕什么”言衣锦低头思考片刻刚要开口,秦忧挑眉直接回应:“谢意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