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更往谢烨怀里躲,“我不热,我不热。”
“你不热大嫂热。”柏松板脸。
柏青这才转头看谢烨,见人脸上有汗,将碗塞二哥手里,捡起丢在一旁的桐叶扇风,“我给大嫂扇风。”
很是卖力,边扇边道:“大嫂,凉快不?”
谢烨笑着捏住他的小手,道:“凉快,不用扇,先吃饭,一会儿还得给我帮忙哩。”
“嗯,我帮大嫂捡槐花。”柏青大声答应,依偎着人坐在草地上吃饭。
见他终于安生了,柏松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提醒道:“出去可别乱说,大嫂就在咱家,哪会不要你。”
“是马驴子,总是笑话我,说大嫂迟早不要我。”柏青嘟嘴,很是不忿。
柏松了然,他就说弟弟咋会无缘无故说出那话,心里却是发狠:好你个马驴子……
谢烨冷笑,安慰小人儿,“别听他瞎说。”
这段时间马大壮两兄弟都在各家帮忙干活还人情,她还以为消停了,没成想人还在背后作怪。
真是玉不雕不成器,人不打不知错和对!
柏翠却是直接联想到马驴子又欺负弟弟了,横眉冷脸道:“咋,马驴子又打你了?”
“没打我,就是前儿晌午我去菌子林叫二哥吃饭,碰见他了,说了好些大嫂的坏话,我要走,还拉着我不让,要我跟他去打柴。”
柏翠磨牙,“这个马驴子定是没憋着好!”末了告诫弟弟,“以后见着人跑远远的,跟着他哪天被拐到山里打你,喊人你都没得喊。”
柏青怕怕的往谢烨跟前缩了缩,“我知道,我不跟他走。”
吃饭的间隙,四人歇了一会儿,吃饱喝足又休息好,才开始干活。
柏青爬树砍了两根长长的槐树枝条,边扒树皮边道:“背篓篮子放底下,用这个打,槐花直接就掉里面了。”
末了,他背小背篓上树捋。
谢烨找了不算高,且槐花茂盛的枝条,将篮子背篓放底下,她跟柏翠抽打树枝。
槐花伴着树叶簌簌落下。
柏青在底下急得团团转,又要将地上的槐花掬到篮子,又得挑拣落里面的叶子。
景是美的,称得上落英缤纷,可效果……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一杠五!
地上厚厚一层,篮子背篓里却是没多少,堪堪遮住筐底,而且,树叶槐花混杂,还得挑拣一遍。
谢烨喘着气道:“不行不行,这样太费事了。”
仰头看槐树,有些枝条不粗,但花束很是茂盛。
“小松,小松。”
柏松正坐在树干上捋得起劲,听到喊声掀开枝叶探头看来,“大嫂咋啦?”
“这样打太累了,你帮我们砍几根不是很粗的枝条,我们在底下捋。”
手捋的干净没叶子,捋完的枝条拖回去还能当柴烧。
柏松找了不是很粗的槐枝劈砍,而后往地上扔,有些挂在树梢,他还得摇晃枝干晃下去。
柏青在树底下喔喔大喊,跑着帮忙拖槐树枝。
不一会儿,枝条堆成了一座小山,柏青藏后面根本就看不到他人。
“够了够了,这些捋完再换别的树砍。”谢烨叫停。
柏松又坐回粗壮的树杆上,用镰刀钩着捋。
谢烨、柏翠、柏青三人坐树下,一串串的槐花轻轻松松落到篮子里,一时之间,林子又恢复了安静。
晌午太阳正盛,林子远不及早晨热闹。
估计野鸡山鸟也进入午休时刻,叽叽咕咕、吱吱喳喳的叫声明显少了,偶尔响起一两声咕咕,好似入睡的野鸡说了一句梦话。
山蜂依旧勤劳,成团成群钻入花丛,大批量飞过时,树下三人屏气凝神定定不动,却还要转着眼珠注意山蜂动向,就怕一个不小心,落在身上的山蜂给自己来一针。
待山蜂大军一走,纷纷长舒一口气。
见大嫂也害怕,柏青直乐,仰头哈哈大笑。
树上的柏松就没这么幸运了,山蜂正忙着采蜜,他将枝条钩来,自然引得山蜂不乐意,手上已经有两大包。
好不容易捋满一篓子,滑下树跳脚甩手。
“啊,二哥被蛰了!”柏青一骨碌爬起身跑去看。
柏松抱着手呲牙咧嘴,却依然嘴硬,“没事儿没事儿,蜂刺拔出来就好了。”
柏翠大笑,“镰刀都没你嘴硬,来吧,大嫂带了蒜。”
蒜瓣咬开,用破面处擦肿胀的大包,那滋味,柏松呲牙咧嘴无声呐喊。
谢烨以为要使劲儿擦,特意加了力度不停摩擦。
柏松实在忍不住,抽手道:“可,可以了,我找点婆婆丁来。”
也是在白云岭,谢烨才知晓蒲公英也叫婆婆丁,皱眉道:“有用吗?”
“有有有。”柏松应着话人已经跑远。
因着此一出,他也不上树捋了,直接砍了好些槐树枝,自己也坐阴凉处捋。
林子本就没人声,大家又都各自忙碌手上活计,很是静谧安逸。
幽怨凄凉的呜咽声传来时,四人抬头面面相觑。
“呜~~~”……“呜~~~”……
柏青瞪圆了眼睛,连滚带爬钻谢烨怀里,柏翠也往她跟前靠。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