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寨外围打猎的人见马大河回来,白云岭还来了人,也不打猎了跟着人一道回家。
路上不是打听县令大人长啥样,就是询问他们搬去白云岭成不成。
县令大人都亲自发话了,哪有不成的,柏苍只管传达,倒是马大河几人,兴冲冲给乡亲们说盖房子的空地都看好了,明春就搬出去盖房。
“刚搬过去先搭草棚,房子盖好就能直接住进去,省得还得跑回来再搬一次。”
有人犹豫,“那这边的房子……”
“都要住青砖瓦房了,你还惦记你那两间破土屋子,有啥值得惦记的。”
马大河却不这么认为,笑道:“这边的屋子还是有用的,往后夏秋来打猎就能住。”
一行人说说笑笑,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寨子门口。
“也不知智书到没到家?”有人担心马智书,嘟囔道。
“管他呢,都到家门口了还能丢了不成!”
马大河笑道:“智书知道轻重,不会乱跑的。”然后问柏峻先去哪儿。
自然是先去侄女家,柏峻一路上话很少,娘家长辈到出嫁女家,通常都是给自家闺女撑腰的,与马大河一道的黑熊寨人觉得马家要丢脸,很是提心吊胆。
柏峻看了看外围的大树,道:“先家去。”看侄女重要,何况这次他来就是撑个门面不让侄子被压辈分。
进了寨子往马大河家去时,同行的人越来越少,黑熊寨的人各回各家或是往主事人家跑报信。
甚至有人早早跑去跟马大江报信。
马大江心里一喜,脸上的笑更是不遮掩。
报信的人只当他得知家里来亲戚高兴,也没有多想。
柏敏听到了拍院门的动静,只是院里说话声儿不大,她在屋里炕上没听清,待有脚步声进门,才轻声问道:“咋了,谁来了?”
马大江掀门帘进东屋,一脸喜色,“我就说闺女是个有福气的,阿苍带着四叔来了。”
柏敏又惊又喜,挣扎着要起身,“四叔来了,我……”
马大江按住她,掖了掖被子,道:“你好好歇着,我来招待。”见旁边包被里睡得香的闺女,笑道:“听说阿苍媳妇也来了,待会儿你们好好说说话。”
他媳妇昨儿才生,那婆子一看是个女娃便叨咕“是个没福的”。
寨子里很少养活女娃,要养活也是儿子生的够多才留下一个闺女,自家这才是第二胎,那婆子觉着定是要扔的才这么一说。
马大江当时就不乐意了,道:“这是二弟的孩子,二弟不在我们做不得主,待他回来再说。”
如此推脱,这才没让那婆子把娃抱走,现在不止小舅子来,岳家四叔也来了,那婆子再敢这么说,他就直接说这孩子送给小舅子家养。
路上听说柏敏昨儿已经生产,谢烨庆幸,备礼时多了个心眼,细棉布、精米、红糖多备了些,“也不知道,不然提几只公鸡来给大姐补身子。”
今年家里养的小鸡仔有四只公鸡,外带去年留下打鸣的,五只公鸡天天闹腾,谢烨准备今年过年宰杀吃肉呢。
“没事儿,多待几天,我和姐夫进林子转转抓些山鸡一样的。”柏苍现在心里最惦记的是如何名正言顺的发火。
虽说是来找茬的,但名正言顺才好。
远远见大门走出来的人,道:“四叔,阿烨,那就是大姐夫,刘家兄弟应该打猎去了。”在家的话早出来迎接了。
马大江大踏步上前来扶人,柏峻打量了他一眼,摆手道:“还没到走不动的时候,回屋吧,敏儿和闺女还好吧?”
“都好着,四叔,累你大老远跑这一趟……”
马大江还想寒暄,柏峻不给他机会,“一家人说那话做啥,就是敏儿月子不好走动,不然这次你家就搬出去……”
听着院里熟悉的说话声,柏敏忍着泪水,哽咽着打招呼,“四叔,快进屋坐。”
柏峻停了话头,站在东屋窗户下道:“哎四叔来了,你好好歇着,这次阿苍给你做主。”
亲兄弟靠不上了,不过有能干的堂兄弟也不怕吃亏。
马家两兄弟招呼白云岭的人进屋,正堂坐不下就坐西屋。
见他家是青砖瓦房,有人跟柏峻感慨,“大宝家的日子在寨子也是数一数二的。”
“都是他爷爷那辈的家业。”柏峻知晓当年黑熊寨盖砖瓦房的事儿,而且那时候他还年轻,带着白云岭的汉子从白云岭往黑熊寨背砖背娃,一趟能赚个十几二十文,就是费鞋,肩膀磨得疼。
曹老弟那砖窑就是那时候盖起来的,当年很是挣了一笔。
谢烨是女眷,进东间看产妇。
柏敏头上包了头巾,额头也绑了布带,这会儿已经挪起身靠坐在被子上,见了她很是不好意思,“弟妹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却没法招待。”
“姐姐快歇着吧,自家人哪就要特特招待了。”谢烨凑过去看小婴儿,皮肤皱巴巴,但比春水家的大妞看着个头大一些。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