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石兄弟,是他找到的第一波帮手。
两人拉扯大妹子是想着换个亲,可寨子的婚葬生死都由那两人把持,大石兄弟想拿妹子换个姑娘当共妻还得看两人同不同意。
他便主动找上大石,以换亲共妻的幌子,将大石妹子给出去。
柏家是他唯一能选择的好人家,好在妻子明理,答应配合,这才有了刘大石妹子给柏家,换个共妻的事儿。
“柏礼媳妇给过去有三四年了,你肯定没咋见过人吧?”
柏苍点头,别说他,就是妹妹翠儿都没见过人几面,那人几乎不出门,也不知窝家干啥。
“因为说多错多,她怕说漏嘴被我二叔二婶得了消息害了她兄长的命!”马大江走向院墙根下,摆弄荆棘条。
突然,放大声音道:“小舅子别看这邋遢,防小东西哩,不然活抓回来的山鸡在家就过不了夜。”
“大宝身子不好,这山里的野物精的很,柿子净挑软的捏,我担心狼崽子熊瞎子翻墙来抓大宝,就插了些竹子。”
柏苍没应声,虽然不知晓墙外是谁,但能来偷听且这人也察觉,说明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就说我没亏待你姐你外甥,你非得不信,难道要我掏心剖肝给你看?”说着马大江食指轻沾嘴角伤口,埋怨道:“上来二话不说就动手,再有下次我可得找二叔跟你四叔说道说道,咋这不讲理呢。”
柏苍抱臂,看着他自说自演,听着墙外的人没动静,冷冷道:“我这次来就是带大姐大宝回家的,大宝身子弱,我要带去县里找大夫看看,大姐生产得产婆,四婶就是干这个的……”
“你别欺人太甚,说的好像我们寨子没人一样!”马大江掐着腰大吼,“我二婶通灵还懂医,寨子接生都是她来,从没出过岔子。”
“我不管……”
听着院里又响起噗通声,那是拳拳到肉的动静,外面墙根下的人捂着嘴跑了。
马大江冷哼,扯了扯衣襟,“大宝你带走,媳妇还不能走。”见柏苍不耐,道:“我能伺候月子,他们还得靠我当牛做马,不会对孩子和你姐下手。”
他二叔和那婆子估摸是亏心事儿干多了,早些年一直怀不上,后来怀上不是早产就是生不下来,他爹走了多少年了两人才有了一个宝贝蛋,养的文文弱弱说是考秀才,哼,痴人说梦。
见了他没大没小直呼大名,这种没尊卑的人还能考秀才,老天真是瞎了眼。
为了能笼络寨子的汉子,便让他出面带着人进山打猎,所以他现在对两人还有用。
柏苍却想起另一个问题,“你们寨子妇人生产都是那婆子接生?女娃呢?”
“女娃当然扔……”马大江哑口,那婆子说是女娃扔了,被山里野物叼走吃了,可没人见过野物叼着孩子跑,而且他二婶在藏龙山各寨子都能说上话,且因通灵擅卜算受优待,好些人觉得她认识的人多交情广,便寻她做法事说亲。
这一环扣一环,是不是通灵只是个幌子,真正让二婶能吃得开的是人脉,而这些人脉是拿倒卖女娃、控制山民亲事维系的?
毕竟寨子好些人家的童养媳就是二婶给出主意从山里捡来的奶娃子,那些孩子大小不一,但无一例外都是不会说话的奶娃子。
“你二叔家院落那大,正院后面应该有好多屋子吧,她神神叨叨,能让符纸自燃,给孩子喂些药让人昏睡不醒应该不难,养几个月甚至一年,提前布置好让人去山里捡……”柏苍愣神,突然大踏步上前抓住马大江衣服,疯魔道:“你之前说啥,‘山民葬于山’是啥意思……”
“那,那是山里的传言。”马大江疑惑,掰开抓衣服的手道:“藏龙山老一辈留下的传言,你不会没听过吧?”
“传言从啥时候起的?”
见柏苍眼里布满血丝,马大江突然有不好的念头,仔细回想后脸色难看至极,咬牙道:“二婶来寨子后没两年,开始有人说起这话。”
柏苍抱头蹲在地上,不敢相信从二十多年前,就有人算计他爹。
马大江也想到这一点,见地上的人痛苦,劝道:“你回去找人问问,她当年进山是你爹带进来的,和你们寨子会烧砖瓦的人一道。”
……
两人从后院出来时,脸都不好看。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不好看,青青红红,下巴歪嘴角破,神色差,打架后心情当然不好了,也没人怀疑两人神色不对。
倒是柏敏,既舍不得埋怨丈夫,又不忍心责怪弟弟,只能抹着泪往灶房去。
马大壮咋咋呼呼要去主事人家将自家不成器的弟弟揪回来。
“算了,带回去还得你养着,少一口饭你还轻省。”马铁柱劝说。
柏信柏礼端着碗挤在一起,看着还没张强、马铁柱自在,柏苍扫了两人一眼,对麻家几人道:“山鸡兔子收拾好,今天歇一晚明儿就走。”
现在两家还不能走得太近,他得回去问些事情筹划筹划。
因着此次来黑熊寨是柏苍攒人,大家都听他的,也没表现出异议,柏信柏礼却是暗自高兴,不过两人没敢表现出来。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