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河见大哥看向身后, 疑惑转头, 就见屋檐下“自家人”早被围堵,而侄子的舅舅黑着脸走过来,一看就是要闹事, 嚷嚷道“你干啥?”
马大江一把将弟弟拨到一边, 在柏苍扯住他衣领时, 伸手从后背揪住对方脖领,“走,去后院说。”
别说这个小舅子是来找他茬儿的,他正好也有事儿找对方呢。
柏敏出来时, 院子不见弟弟和丈夫的身影, 其他人依旧坐屋檐下喝蛋茶, “大江和老八干啥……”话还没问完, 后院传来噗通声, 脚步动静大的咚咚响。
她立时变了脸色,将小竹匾递给张强怀里的儿子, 着急道:“咋了咋了,有话好好说。”
扶着腰下台阶要往后院去, 张强起身拦住人,“敏敏姐, 随他们吧,大男人又不是瓷器做的, 你看我们在寨子外抓了好些兔子和山鸡,咋收拾啊?”
马大壮起身,大大咧咧:“我老丈人家咋走,让大宝给我带路,我去瞅瞅,这些年都没来过……”其实这次来就没打算往老丈人家去,主要这次来黑熊寨,其他人家要么盖新房,要么开荒,会打猎的汉子也是往山外清理林子,他家能干活的就两口人,荒地开出来也照顾不过来,便求了柏苍跟着一道进山。
别的不说,往后柏苍打猎不嫌他拖累,能多分点猎物就成。
柏敏不放心地往去后院的甬道看,到底是眼前的事儿更急,张罗让儿子带路,又问要不要带几只山鸡。
马大壮开口也是为了岔话题,见柏敏当真,挠了挠额头,转头看屋檐下他们才在寨子外抓的野鸡兔子,他没打算去也就没从家里背东西,背篓都是柏苍家的,可空着手也不太合适,毕竟是老丈人家。
挑挑拣拣,拎了两只不太肥的兔子和山鸡,见状柏敏喃喃:“简薄了……”
“够了够了。!”马大壮大手一挥,他老丈人早十多年前就把闺女卖给他家了,他提一嘴不过是为了岔话题。
再者眼看柏苍和柏敏男人要处理家事儿,在场的除了他,其余人都是柏苍的心腹或自家人,他留着不合适罢了。
“家里就剩你小舅子,今儿天好,也不知在家没?”柏敏让儿子带路,送两人出门的间隙说了一嘴。
马大壮撇嘴,家里没人最好,省得还要白白送出两只鸡两只兔。
出了院门,大宝连蹦带跑,马大壮叮嘱他慢点,随口问了几句老丈人家的事儿。
大宝知晓的不多,不过听大人念叨多了,知晓要去的是寨子鼎鼎有名的懒汉家,耸了耸鼻子嫌弃:“他身上有虱子,可得离远点。”
马大壮:……小舅子可真懒,比以前的他还懒,连自己都不打理,不觉得虱子咬得痒么!
果不其然家里没人,屋门挂着生了锈的铜锁,院里干净的不见一根柴火,马大壮心里门儿清,想当年他也是个出门不扛砍刀进门不捡柴的人,暗自庆幸自家孩子随了亲娘的勤快,没有外甥像舅。
好在两家有一段距离,路上和大宝说话慢悠悠晃着,一来一回,柏苍要处理的事儿应该处理完了。
且说柏敏被挡回了屋,可后院动静越发大,她扶着肚子对着后墙喊:“有啥事儿好好说,都多大的人了……”
后院,马大江颤微微站直,舌头顶着痛到没知觉的左脸颊,满口的血腥味儿,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色,眼神更是挑衅。
彷佛在说“就着”,又像嘲讽“你也就这样”!
柏苍心中的火气猛然燎原,大声道:“大姐没事儿,我跟姐夫说点事儿。”不等话落便抬脚踹过去。
这次,马大江却没站着挨揍,左跨两步躲开,大拇指擦拭嘴角,继而勾起恶劣的笑意,低低道:“咋的?现在才记起来你有个姐姐,来给姐姐仗势给外甥撑腰了?”
想当年他去接亲,这人可是连面都没出,总听媳妇说这个堂弟最有本事,倒是去年来的柏松,说得最多的就是大嫂如何能干如何厉害……
现在看人,面上看着是个精干的,可内里如何……“呸!”马大江朝地上吐了口血水,满脸嘲讽轻蔑。
哈,他柏苍也就亲爹多活了几年,又娶了个好媳妇!
柏苍眼里已经开始喷火,发麻的右手又紧握成拳,“你呢,你又算什么男人?”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伺候别的男人,给别的男人生娃,这是站着撒尿的男人能干出的事儿?
以往还以为是家里过不下去,多个汉子进山打猎的能多点收益,可端看他家这院子,就不是过活不下去的人家。
没有过不下去,却要自己的女人当共妻,还是兄弟两个,他倒是想知道,那兄弟两人给这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柏苍也不知是恼火自己以往对这个堂姐没多少关心的事实被戳破,还是愤怒大堂哥隐瞒,又或是迁怒眼前人,心火夹杂着别的情绪,让他恨不得找人痛揍一回歇泄泄火气。
这次来,虽打着先问问大姐自己意思的目的,可他心里是想带大姐回岭上的,可看到这人的第一眼,他觉得人是带不走了。
正五味杂陈,不想黑影迎面,继而脸颊一痛,不过一瞬口腔泛起铁锈味儿,后槽牙酸疼。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