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上翠儿、春水和强子媳妇,做大炖菜再煮一锅疙瘩汤。”
谢烨摇头,“去曹叔那里做饭的人还得你出面安排,最好是上了年纪的。”
柏苍一怔,驻足看向院外,不顾一瞬道:“成,今晚就安排。”
想到这个堂弟妹刚来看不惯大壮兄弟抡鞭子抽人的场景,柏宽不自在地挠了挠头,道:“我警告过他们,不能趴墙角偷看妇人洗澡,他们这趟出来是为了挣钱换粮食,不会胡来的。”
“最好如此!”谢烨面无表情。
柏苍接过她手里的篮子道:“今儿先用咱家的菜,往后做饭的人负责割菜,我想给做饭的人算工钱,你觉得呢?”
谢烨点头,“问问干活利落的伯娘婶子,出工钱的话不愁找不到人。”
柏宽见两人往院外走,当他不存在,心里窝火却没辙,只得跟着一道出门。
曹石匠家在下坡处,一人占据了一个大院子,三间正房一间灶房,院子东边搭了草棚,里面摆着做砖瓦的家伙什。
平常不烧砖瓦的时候,他就在这个草棚下凿石锅、石板等收工活计。
现在草棚的梁上挂满了咸肉条,地上堆着小杌子、长条椅,曹石匠正坐在外面编席子。
柏苍隔着院墙喊人,说山里的帮工来了,今晚就住下。
“嗯,屋子都收拾好了,看你咋分配。”曹石匠抬头,见谢烨跟在一旁,皱了皱眉,“做饭的人你得安排好。”
来帮工的汉子估摸成亲的没几个,让年轻媳妇来做饭,保不齐要出乱子。
帮工下坡去河道洗澡,沿路看见的人不少,家有女娃的已经叮嘱自家孩子,往后尽量不要出院子。
曹秀红尤其担心,拉着女儿道:“你往后就在家做饭做针线,谁叫你都别出去,割野菜捡山货让你弟弟们去。”
麻蜜儿默默点头,“那娘你赶明儿多糊些鞋底鞋面。”有活计做她在家也不至于无聊。
曹秀红摸着女儿白皙的脸蛋应话,心里已经琢磨着跟丈夫说说,能不能把帮工安排到对面山头去,少在这边晃悠。
“你爹陪着人去河道洗澡,估摸晚上才能回来,往后也有得忙,你自个注意。”
好在自家这边多是同族,关系亲厚,但凡那些人敢踏上岔道进来,就有人会阻拦。
柏峻听着河道的吵嚷声,交代儿媳女儿在家带着,自己拿着烟枪出门。
见他别着烟枪在坡道上转悠,有同辈的妇人隔着自家院墙低低提醒:“现在又不冷,让人直接去对面山头搭棚子住,饭做好背过去,让那一群狼住这边,迟早要生乱子的。”
柏峻望着对面山头,似有若无点头,“给家里媳妇闺女多叮嘱几回,要出门必须得男人跟着。眼见喧闹声越发大,他道:“你们出门也注意些。”
河道,一众汉子光膀子在水里嬉闹,还有人顺手捞了几条鱼,麻青山编了草绳将鱼串起来,笑道:“要不我现在拎回去直接做了吃?”
“成啊,等我们再抓几条。”
两刻钟的功夫,足足摸了五六条,还有小子往下游靠岸的深水处潜了几回,捞出两条尺长的。
麻青山拎着鱼上坡,远远看见柏峻打招呼:“四爷爷,干啥去呀?”
柏峻见大鱼甩着尾巴要挣脱的样子,道:“转转,还在洗呢?”
“嗯,回去也吃不上饭,估摸还得闹个把功夫。”
待人走近了,柏峻抽出烟枪拍在挣扎最厉害的鱼头上,不过两下,就没了动静。
两人一道往曹家去。
谢烨已经闷上排骨,往灶膛添了两根粗柴出门来,见柏苍帮忙洗菜,石锅里的水只剩个底儿,道:“这挑水也是个事儿呢!”
“曹叔准备了五个石锅,做一顿饭够用的,我安排专门的人来挑。”
见柏苍心里有数,谢烨又说起做饭的工钱,“十文钱会不会太少了?”
十文钱确实太少,主要米面肉柴都不用担心,可菜要现割,而且洗碗是个大活,那多人呢!
“一天二十文。”
安排两个人做饭的话,一天的工钱就得四十文,虽然是大家一起掏,但谢烨总觉得日后可能会扯皮。
“那你提前说清楚,做饭的人也不要定死,隔五天或十天换人来。”
这样一来,想挣这份工钱的婶子们都能挣到,谁也别嫉妒谁胡扯是非。
“苍叔,他们在河里摸了鱼,一起做。”
麻青山的声音传来,两人齐齐转头看去。
见两条大鱼,六条半大不小的,谢烨道:“锅占着不好做。”
“青山,你提到强子家旁边的水潭边处理好交给翠儿,让她做成水煮鱼,叫春水搭把手,做好装桶里你提下来。”
柏苍三两下就安排好,麻青山连院门都没进又走了。
柏峻去草棚下和曹石匠说话,也不知两人嘀咕什么。
太阳彻底落入西山,帮工们才嘻嘻哈哈回来,个个光着膀子。
柏苍还没说话柏峻先皱起眉头呵斥:“吊儿郎当像啥样,衣服穿好。”
“老哥哥,衣服洗了还滴水呢。”马明山甩着手里短打,呲着牙花笑。
柏峻瞪他,“我们岭上有自己的规矩……”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