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烨默默翻了个白眼,回头跟赵氏告别。
人都找出来了还能往哪躲,她就不信这人能对她发火。
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原则,谢烨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前面,殊不知站在台阶上的赵氏已经笑弯了腰。
她也是最近才知晓谢烨跟柏苍没圆房,不过看柏苍这架势,赵氏摇了摇头摸上自己的腰,心里暗暗道:山里汉子都是饿狼,还是精壮的!
谢烨抬脚上台阶,脚尖不自觉调转,向灶房去。
“水在正堂晾着,绿豆汤也晾好了。”
得了,去灶房的路被堵死,谢烨气哼哼跨过门槛。
翠儿的声音从东间传来,“大嫂回来了,咋这快,我正准备去呢。”
谢烨正要开口说“我在家陪你”,身后的人却道:“正好强子媳妇还念叨你呢,这鞋底你大嫂做不来,你自己纳。”
柏翠从东间出来,接过鞋底见歪歪扭扭的针脚笑道:“我就说咋找不见,这得亏在脚底,不然小青准不穿的。”
谢烨坐在矮榻上,端了自己的竹杯喝水,借机遮掩抽搐的嘴角。
柏苍催命一般将妹妹赶出门,还特特叮嘱了一句,“我跟你大嫂说说话,晚饭你不操心了。”
“得嘞,我今儿就吃伸手饭。”柏翠抬手搭在额头前遮阳光,小跑着出院。
谢烨伸长脖子从门框看见,立马起身往东间去。
柏苍回来时,正堂已经没了人影。
他嘴角噙着笑,抿了几口水端着谢烨的杯子进东屋。
炕上的人盖着薄被顺窗根躺,面朝窗外,柏苍将杯子放在柜子上,扯过椅子坐下。
谢烨很想分分钟睡过去,可是闭上眼就忍不住东想西想,她既怕又流鼻血,又担心这人乱来,一时之间只觉落在后脑勺上的目光火辣辣。只得凝神屏气,还提心吊胆,就怕这人察觉她装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的蝉声嘶力竭不知疲惫的叫着,屋里静悄悄,她都以为人其实是出去了,背后响起问话声。
“为啥躲着我?”
柏苍这会儿已经琢磨出些门道,要是谢烨生他的气,肯定不是现在这般,这人从不藏着掖着,有啥事儿直接说。
所以现在不像生气,倒像闹别扭,只是这为啥别扭,他一时不太确定。
谢烨抿嘴放轻呼吸,作出自己已经睡着的假象。
没能听到回应,柏苍继续说道:“你不是想着盖房子么,我已经跟曹大叔定好砖瓦了。”
谢烨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你答应让我出去单过?”对上含笑戏谑的目光,她自知中计,直挺挺躺了回去,扯着薄被道:“我要午睡。”
“就这么不想给我个名分?”
谢烨抓着被子的手一抖,微微睁眼转着眼珠偷瞄不远处面朝光的人,心里却是嘀咕:面上老实内里奸诈!
柏苍是猎人,眼力耳力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些小动作自然没逃过他眼睛,见人依旧装死,索性换了说辞。
“我不算出彩,可眼下依你处境,只能矮子里拔将军了。”
“嘁!”谢烨嗤气,睁开眼道:“你哪里像将军了?白云岭的狗头军师还差不多。”之前还被欺负的腰杆都挺不直,要不是她,他现在还当牛做马吃力不讨好呢!
柏苍慢条斯理卷着袖子,温吞吞道:“那也是你目前能接触到的最高个了!”
也不知是恶向胆边生还是睡意扰人昏了头,谢烨突然咧嘴道:“矮子里的高个能高到哪去,再说我也没想找高个啊!”
柏苍抿唇,定定瞧着她,卷袖子的手都停了。谢烨往后缩了缩,抓着被子往上扯了扯,弱弱威胁道:“我最讨厌家暴男哦!”
这又怂又撩拨的模样,柏苍简直恨不得将人抓住揍屁股,收拾个清清醒醒明明白白。
“男人让女人屈服的法子多了去了!”
谢烨再一次红温,色厉内荏道:“你不要耍流氓,耍流氓的男人最没品!”
嘴是很硬,可那双桃花眼却不争气的瞄向健硕的胳膊。
柏苍竖起手臂转着手腕看了看,站起身道:“对自己媳妇耍流氓,咋就没品了?”
谢烨炸毛,抱着被子缩到墙根下,结巴道:“你,你不能强、强迫我,我会恨你的。”
柏苍站在炕头,看着一脸警惕的人,拽了拽衣摆双手叉腰,“你有没有觉得屋里热。”
啊????谢烨不明白话题为啥转得这么快,有些茫然。
柏苍已经扯过炕尾墙边叠放整齐的衣服,慢悠悠道:“翠儿跟我做的这个短打正好适合现在穿。”
谢烨不知该摆出哪种神色,见他解盘扣脱衣服,又是闭眼捂脸,又是大声呼喊,“你去你屋里换。”
“哪间屋子不是我的?”
谢烨哑然,闭着嘴不说话,可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在耳边,抓心挠肺的勾人睁眼看。
柏苍换上短打,转身问道:“帮我看看长短咋样。”
谢烨睁开一只眼,确认人转身,另一只眼才睁开,仔细看了看,目光尤其在肩胛骨处流连,道:“长短还成,你仔细些,别没过几天又得补。”
柏苍自然转身,“好,我注意些。”
没想到他敞着衣服没系盘扣,转身时,胸腹风景若隐若现。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