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接应的人,大家伙儿心里齐齐一松,有了闲心开玩笑,纷纷打趣马进。
“你小子不行啊,这还没成亲呢,以后可咋办?”
“要不这次的野物分你点鞭子,回去让你娘给你炖了补补。”
“我看行·····”
“行啥呀,我好着呢!”马进心里这个气哟,虽知道大家是开玩笑,可他还是觉得自己被看扁了,要将火把塞给柏苍,背人扛着的野物。
“都出来了几步路的事儿,快走。”柏苍催他。
不到一刻钟,大家接头,见留在岭上的汉子基本都来了,甚至还有柏恭。
柏苍笑道:“今儿走的远,碰到了意外之喜,一时没忍住……”
“以后可不能这样,万幸没出事儿。”柏恭见大家伙儿都好,没瘸腿少胳膊的,也没血腥味儿,招手让身后的人来接应
见他们收获多,来接应的人二话不说接过野物,或抬或扛往外走。
入山的路口,还有一拨人举着火把等,见进山接应的人这会儿还没动静,麻青山安慰一众妇人,“应该没事儿。”
“咋没一点点动静啊,好歹放个炮仗……”有妇人焦急的原地转悠。
“估计是有大家伙,不好搞出动静。”麻青山耐心解释,见谢烨站起身,正要上前,就听她喊道:“出来了。”
谢烨话落,大家齐刷刷看向黑漆漆的林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很久,又像才几息的功夫,黑暗中浮起几团星火。
“出来了出来了,咱们往里走走。”有妇人提议。
麻青山挥舞火把,得了回应道:“咱们先下去,待会儿人拥在一起路都不好走。”
没人动,谢烨拉了春水一把,道:“青山说的在理,咱们先下去,回家把饭赶紧热上。”
是呀,家里男人跑了这一天,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回去赶紧热饭烧水。
妇人们跟着谢烨下山,留下三个汉子等。
谢烨感觉回家不到十分钟,人就下山了,只是左等右等不见柏苍回来,打算出门问时,隔壁的马进正好出灶房,拍着脑袋懊恼道:“嫂子不好意思,看我这猪脑子,阿苍哥去峻叔家了,让我跟你说一声我忘了,回来尽想着填饱肚子……”
“人没事儿吧?”
马进摆手,“没事儿,就是野物都活着得安置好。”
柏峻家处于中间位置,而且他家后院山根下打了好几个窑洞,闲着的正好用来圈野物。周围人家多,人气足,不用担心半夜招来大家伙,再者还得商量一下明儿出山的事。
野物是活的,就得趁着没断气送出山才能卖出大价钱。
“嫂子,你给阿苍哥备点干粮,明儿估计得出山。”
现在和发面是来不及了,好在家里早前烙的锅盔还有,谢烨琢磨着回灶房。
柏翠正坐在烧火凳上打盹,察觉人进门,仰头看来。
“你先去睡吧,你大哥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柏翠揉搓脸脸颊起身蹦了几下,嘟囔道:“大哥干啥去了?”
“去四叔家了,估摸说明天出山的事儿呢!”
一听明天出山,柏翠瞬间不困了,蹲身给灶膛添了两根柴,“那得做干粮。”
柏苍回来时,灶房烛火闪耀,还能看到从灶膛射出的光亮,远远问道:“做啥呢,我在四叔家垫了几口,随便吃点就成。”
谢烨一呆,看着掌心黏着的面絮回头。柏翠已经惊诧出声,“大哥你明儿不出山?”
“我不去,估摸能遇到阿松,他再出去一趟就成,反正也熟了。”
柏翠看着案板上的烫面,缩了缩脖子。大嫂为了备干粮,特意烫了大半盆面,现在正准备烙菜饼呢。
“没事儿,明儿我们自己做来吃。”谢烨用刀背刮掌心的面絮。
因为烫面做的饼即便凉了也不会发硬,她便多烫了些想着做干粮,没想到人不出山,那也不用点灯熬油了,明儿做烙出来自家吃。
柏翠拉着她道:“大嫂我们洗手睡吧,灶房让大哥收拾,谁让他不说清楚呢。”
柏苍进灶房,见连菜馅儿都拌好了,很是抱歉,“都怪我没说清楚,你们歇着吧,我来弄。”
谢烨估摸着现在也就晚上十点多,四五点天就亮了,叮嘱道:“饭在小铁锅,菜馅儿和烫面放到地窖,明儿再做。”
回到东屋,柏翠哈欠连天还不忘嘟囔,谢烨笑着劝她,“快睡吧,明儿还得早起。”
“都怪大哥……”柏翠入睡前还在嘟囔。
柏苍吃过饭洗澡收拾完灶房,回正堂时屋里已经没了人声,他轻手轻脚进西屋点了油灯,找出砚台纸笔给弟弟写信。
岭上人出山总得有人带队,带队的人可以变,可自家在县里的人脉他不打算交给别人,至于二弟,有个见血就晕的毛病打猎是不成了,日后的生计还得在外面寻摸,刚好这几年多往外跑跑吧。
写完信的时候,屋里屋外一片安静,他点了一根蜡,蜡油滴在信封封口处,做完这一切才上炕睡觉。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