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猪,上南坡村有人家母猪下崽子,阿松全买了,待养着入冬了宰杀吃肉。”张强将猪崽放回背篓,问道:“你们谁背?”
几人抢着要背,最后还是柏苍背了回去。
猪崽是背了回来,可精神头不大好,谢烨都担心能不能养活,更何况养家畜得喂粮食,至少麦麸米糠不能少,山里人吃食都是靠买粮,让他们喂养家畜,估计大部分人不乐意。
柏松却是已经兴头头要在后院山脚下给猪崽子挖窑洞,“我已经跟承平哥说好了,他帮我寻一只狼狗崽子,带回来养大”
柏苍正在一畔帮忙,闻言道:“外面养狼狗的人家少,黑熊寨倒是有人家养了,不如先去问问。”
柏松登时瞪大眼睛,“那大哥你帮我跑一趟吧。”他自己是不敢去,那可是十多天的路程,翻山越岭的,万一遇到老虎大熊……
见弟弟的眼神期盼又乞求,柏苍斟酌道:“过几天吧,到时候打猎往黑熊寨方向走走,顺道清理一下沿途的大家伙。”
一听要等几天才出发,这一去一回估摸得一个月的时间,柏松心下有些小失望,不过强哥要办成亲酒席,晚几天就晚几天吧。
柏苍带人在自家后院驴圈旁又打了三口窑洞,现在猪崽子小,圈一起没关系,日后长大了一个窑洞住不开,便多准备了一个,至于另一个,他留住自己住。
“咋人还要住后边去?”谢烨不理解。
柏苍用擦手布拍打衣服上的土尘,道:“虽然撒了虎粪,可小猪崽子气味不同,容易招来野兽,我先在后边住一段时间看着。”
自此,随着十头猪崽子在柏家正式落户,柏苍也搬到后院窑洞住,与猪崽子、驴子比邻而居。
张强冷不丁带回个媳妇,可是比柏松背回来十头猪崽子还令人兴奋。
之前出山去买媳妇的汉子都提前显摆了一回,带回来大家只觉得人之前没吹牛,可张强这儿不一样啊,他家此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突然就带回个媳妇,他家虽去年盖了屋子,别说家具不齐全,欠的债估计都没还完,还有给大家伙儿的二十两呢。
因此,张强的成亲酒席还没摆,往他家看媳妇的人属实多,还有人话里话外打听是不是在山里找到了啥宝贝,上次出山卖了大价钱顺道买了媳妇……
春水一手招待来看热闹的人,一边给二嫂介绍,同时还得帮着自家哥哥圆场子,在别人打听二嫂来处时解释一二。
“哦,婶子问我二嫂娘家啊,阿铮熟,二嫂之前嫁给了阿铮小舅舅,和离后才跟了我二哥,说来我二哥还得给阿铮准备一份谢媒钱呢!”
来张强家看热闹,顺便做些针线活计的妇人,一听还有谢铮的事儿,连忙打听。
毛氏因着小儿子的原因知晓的多些,笑着解释:“那孩子仁义,他日后得回谢家,外公外婆百年后留下小舅母一个人日子难过,早早惦记着呢。”
白云岭众人也知晓谢铮跟着柏苍、张强等人一道进山打猎,说是学本事,接触的多自然知晓张强为人行事,奔着肥水不留外人田将自家小舅母说给了张强。
至于和离原因,大家都是活了半辈子的人,虽见识少可也不笨,想来谢铮小舅舅不妥当。
这不妥当也有多种,能和离出来,且还得公婆支持再改嫁,约莫人已经不在了。
如是一想,众人便猜测这个赵氏应该是个能人,丈夫早逝却能哄得公婆同意和离改嫁,一般人可做不到这样。
待吃酒席的正日子,全白云岭能来的人都来了。
男人自然是借着酒席吃吃喝喝吹吹牛,说一说进山打猎的计划,妇人帮灶的同时跟张强家、赵氏拉一下关系,顺道劝劝赵氏踏实过日子。
小孩子自然是混席面吃了,呼啦啦跑进来看看新媳妇,呼啦啦跑出去看放鞭炮,张强家的院子好不热闹。
本来这处是荒地,往右走一段距离便是斜坡林子,左边倒是有马大壮、柏苍、马进等人家。
可马大壮此前隔三差五打老婆,岭上少有人来他家串门,柏苍家倒是有人去,只是跟柏恭争主事人,好些人当墙头草避嫌,因此,这边除非马大壮家闹,不然很冷清。
现在不一样了,马进的房子虽空着,但院子开出来种地,现在绿油油一片,马进老爹老娘时不时来除草,院里有人声。
张强娶妻,酒席一办,这边当即人气就旺起来,往水潭边挑水的人也多了,院前路上时不时有人走过,也有小孩子来这边玩。
谢烨看着院墙上半露的脑袋跑过去,有些怀念柏青在家的日子,嘀咕道:“也不知小青有没有长高?”
柏翠正端着簸箕出门,听这话笑道:“他一天憨吃憨玩的,肯定长高了。”
“那个小没良心的,咱们在家天天想他,人家估计正忙着玩耍呢,哪能记得起咱们。”
对面山头升起一朵乌云,可日头高挂光照强烈,还能看见对面山头坡地上劳作的人影,小小的一个黑影蹲在地里除草。
想到前两天大哥带人进山,说是一路往里走将白云岭到黑熊寨的山路清一清,好些汉子竟然不乐意,柏翠嘟囔:“开荒种地,收成还没影儿呢,倒是先养出闲汉来。”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