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啥时候说事?”
“出山的人回来的时候。”谢烨将烤得外皮漆黑的核桃推进炉膛,几息的功夫“啪”一声炸开“呲”着白气,“人手不够,就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儿,咱们把人揪出来也没用。”
但出山的汉子回来就不一样了,那些人一人一拳,即使他想装死都不成。
在场的人都琢磨着这话,不过柏宽想得更多,“你没确凿的证据,想当面对质?”
“放心,证人证据确凿,只是让他心服口服。”当然,谢烨没说出口的是,直击要害斩草除根,以免日后又翻身作妖。
成竹在握的样子看得柏恭气闷,何况等出山的人回来再处理是个啥意思,看不起他觉得他压制不住人?
“既然确定了,那咱就处理,老八他们回来还有得忙呢。”
“三天。”柏宽等不急了,站起身横眉立目道:“最多等三天,三天后不管回不回来,这件事儿必须给白云岭人一个交代。”
“好,就三天!”
谢烨答应得很干脆,柏礼心下有些怀疑,觉得是在拖延时间,可几位年长的哥哥们没开口他也不好反驳。
送走一行人,柏松坐立难安。
本想回西屋睡个回笼觉,毕竟现在没啥事儿,可一想到三天之后,毫无睡意。
虽大嫂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不由得人不信,可他的心始终吊着,转头见弟弟呼呼大睡,脸蛋红扑扑,气不过上手捏。
“啊——”被突然捏醒,柏青恼怒,抬手回击,结果,脸上的手突然收走,害他自己打到自己,眯着眼往远处挪了挪。
“成天就知道睡,是属猪的吧你。”
“要你管,大嫂,二哥欺负我。”柏青大声告状。
正堂的谢烨早听到动静了,道:“既然醒了就起吧,再睡晚上睡不着了。”
旁边是等着随时捉弄自己的二哥,睡也睡不好,柏青睁开眼瞪人,而后慢吞吞爬起身下炕。留在炕上肯定是睡不成,要是在矮榻上,说不定还能眯一会儿。
到了正堂,他却顾不上睡觉了,因为好几个外皮焦黑裂口的核桃等着他。
“来,吃核桃,香的很。”谢烨招手。
烤熟的核桃外皮轻轻用柴棍一敲就能掉下来,虽核桃仁也有发黑,但吃着不苦不焦,尤其香。
两人凑头在炉子边吃核桃,叽叽咕咕好不快乐,勾得柏松心如猫挠,一个人更待不住了。
谢烨带着柏青吃完烤核桃,见他转悠来转悠去,笑道:“把心放肚子里,天塌了还有高个顶哩。”
终于等到开口的机会,柏松连忙道:“大嫂,你告诉我是谁,我保准不往外说。”
谢烨笑看他,“说这话那肯定是准备往外说的。”
“自家人,没关系。”柏松挠头凑过来,准备仔细听。
谢烨给柏青使眼色,得了指示,柏青凑过去趴在二哥耳边大声道:“不知道!”
“嘶——”柏松歪头躲开揉耳朵,“又没问你。”
“我知道也不告诉你。”柏青哼哼。
柏松嗤笑,“你知道个屁!”
见弟弟一脸不服气,嘴巴喏嚅看样子是很想说点什么,他惊诧失声,“你真知道?”说着看向谢烨,眼里满是委屈。
能告诉弟弟为啥就不能告诉他,他比弟弟更嘴牢靠谱好不好!
柏青得意,站起身挺着小肚子嘚瑟,“我早知道了。”不过想到大嫂说的,那人肯定拿不出钱来赔偿,嘟囔道:“告诉你也没用,就算大哥回来,那人也拿不出钱。”
“那为啥还要等?”
同样的疑惑,柏苍也有,不过相较于沉不住气、只知道吃和睡的两个弟弟,他在心里纳闷,面上却是不显。
这次,谢烨却没卖关子,直接道明原委。
“他又没钱赔,早破案晚破案有啥关系,不过,要是早几天戳穿,说不定人就躲山里去了。”
“翠儿说估摸着你们再有三四天能回来,毕竟眼看大雪要来,我就想着能拖就拖,即便三天后你们没回来,他被戳穿跑也跑不远,你们回来三两下就能抓到。”
只是没想到这人今天回来,正好明儿见证一下,让那小子知晓胡来的后果。
这段时间天气不好,本来入冬就容易下雪,看天色更像是酝酿着暴雪,各家都很担心。
好在柏苍一行人赶在暴雪前归来,各家分过东西说了些感谢的话便回了。
柏苍坐在炉子边吃饭,谢烨边规整带回来的东西边絮叨这几日的事儿。
柏翠更是点了油灯,在东间炕上给袄子里絮棉花。
当然,这是谢烨出了五十文钱请她干的。
话说当年被柏苍从河里捞上来,这人给她盖了一件棉衣,虽臭烘烘汗味熏天,可那也是人的棉衣,。
后来这人还找她要,她道扔了给赔件新的。
其实那衣服不是她扔的,估计是被小文氏塞炕洞烧炕了,毕竟,迷糊中听到闫氏嫌弃袄子又脏又旧,还怀疑有虱子。
闫氏那人,心眼子多得跟马蜂窝一样,肯定不会亲自动手,想也能猜到是小文氏那脑子不咋够用的被撺掇后拿去烧炕了。
“在县里还顺利吧?”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