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开口还好,一张嘴,老四两口子新账旧账一起算。
“二嫂,你这话说的,谁是外人啊?”闫氏似笑非笑,眼见的就是挑火。
谢怀礼更是直白,问到了人脸上,“我舅家是外人还是你娘家是外人,你娘家不配吃外甥的肉,我舅家可没出错,我这当外甥的还是得孝敬。”
谢怀义炸了,嚷嚷道:“要孝敬你自己去孝敬,之前不是还一出手就五两银子么,咋,现在给舅家送个节礼还心疼上了?”
“你还说,要不是你媳妇出馊主意要把人说给山民,人能发疯,你倒好,一文钱不出还笑我傻大头,给我把这钱补上。”谢怀礼毫厘不让,甚至翻旧账。
谢老头吼得嗓子都哑了,可两个儿子炒作一团,甚至两个儿媳撕打起来了,看着闹哄哄的堂屋,大骂有辱家风!
一气之下,也不知是怒火上头还是乱了阵脚,吼了一句“柏苍当初给了二两银子的卖身钱。”
好嘛,这下谢怀礼更不乐意了,直接吵着要分家,搅和在一个锅里的饭吃不下去了。
谢家吵吵嚷嚷,动静不小,左右邻居听了个七七八八,一下午的功夫,谢老头拿了二两银子将谢叶卖了的事儿就传遍了整个上南坡村。
加之此前加收束脩的事儿,关于老谢家的流言蜚语,又是甚嚣尘上!
因此,柏苍、谢烨一行人才进村,就被拉着说闲话,好些妇人打趣她有福气,谢烨一脸懵。
听着谢家分家的缘由与当初的二两银子有关,柏苍当即决定回白云岭,送谢悦回谢家,又到李家一趟,说了几句话便要进山,连饭都没吃。
一路上,柏松长吁短叹,“原来山外兄弟不和的人家也多的是!”
柏苍瞪他,当着谢烨谢铮的面儿,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欠收拾。
柏俭却是懒洋洋道:“这才哪到哪啊,他们想分家还得打一场硬仗。”接到八堂哥的眼神,大刺啦啦道:“阿铮在前头呢,大嫂也不介意,八哥你就别操心了!”
“少在阿铮面前胡咧咧!”柏苍气,警告两人后走在最前面,和谢铮一道,不理这两没眼色的弟弟。
谢烨确实不介意,甚至替原主有些解气,谢家这些人,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哪值得她惦记!不过眼下回山得忙碌起来,她得找些帮手。
有道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找上了柏俭柏松,“这次出山玩得咋样?”
“好!”柏松乐呵,“大嫂,你日后多劝大哥,带我们多出山就更好了!”
谢烨没应话,转而道:“玩得好吧,回家可得帮我忙。”
将胸膛拍得邦邦响,柏松仗义道:“大嫂你只管发话。”柏俭在一旁跟着点头,不过加了额外的条件,“我爹不让我进山的话我也帮。”
柏青久久没听到身后有动静,转头见三人慢悠悠说话,大喊道:“快点啊,再不走下雨啦——”
“好重啊,背不动啊,你帮我分担分担啊——”柏俭拉长音调,怪声怪气回话。
柏青站在原地没动,跺了跺脚追上前面的大哥、姐姐以及阿铮侄子,也不知说了啥,逗得两人笑着回望。
第061章
一山一路秋深处, 一夜一雨少寒蝉。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好些天,大半程是冒雨赶路,斗笠虽不能完全遮雨, 可聊胜于无,一行人艰难地回到白云岭。
虽雨天赶路, 可一行七人没遇到猛兽也没滑下山沟摔伤, 安全到家,也算是幸事一件!
家是回了,可也不尽然全是好消息, 有人病倒了。
谢铮受凉得了风寒, 从进柏家门开始, 喷嚏就没停过,以至于柏青离他远远的。
“阿嚏~阿嚏~”
听着西屋传来的喷嚏声,柏青爬上椅子吹供桌上晾着的姜汤,嘟嘴吹了好几下, 吸溜了一口, 望着西屋道:“阿铮侄子啊, 你这可不行啊, 进山打猎可比咱们回来这一路难多了, 你要是风寒了还咋打猎?”
野物早被喷嚏声惊跑了,别说大家伙, 估计连兔子山鸡都抓不到。
谢铮拥紧被子,仰头半张嘴望着房梁, “……阿——嚏~”,终于打出来舒坦了, 他揉着鼻子担忧,“那我要咋才能不风寒?”
柏青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他看着碗里像醋水一样的姜汤,笑道:“你多喝姜汤吧!”
大嫂说姜汤能祛寒,这几天赶路,沿途大哥挖了好些山姜,大嫂就在对子房煮姜汤,虽然辣辣的蛰舌头喉咙,可加了糖有甜味,也没那么难喝。
现在回家了,大嫂又放了红沙糖,看着跟醋一个颜色。
谢铮觉得柏青这话在理,蛄蛹到炕边,端起柜子上的碗,吹了吹仰头猛喝。
很辣,也有些烫,他硬忍着喝完,吐着舌头哈气。
外头的柏青听到他动静哈哈大笑,“被烫到了吧,要慢点喝吹着喝。”
谢铮放下碗扯过搭在炕沿的布巾擦头发,叮嘱道:“你也慢点喝,头发要擦干哦。”
柏松抱着柴火进门,见弟弟穿着单衣,光脚坐在椅子上,斥道:“不上炕,一会儿风寒有你好受的。”
柏青晃悠着脚丫子撇嘴,“阿铮侄子已经风寒了,我要离得近,我也得风寒。”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