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恍然大悟,冲进西屋踢掉鞋上炕,扯过小薄被倒头就睡。
柏翠帮忙放纱帐,叮嘱道:“一会儿大嫂回来你就装睡,问啥说啥都别起来。”
“记住,一定不要起来!”
末了,她自己拿过笤帚挥了三两下,又给屋里地面洒水。
做完这一切,又出屋翻弄院里竹匾上晒的菜干。
谢烨隔着院墙看到忙碌的人,心下好笑,决定找时间给两人讲一下掩耳盗铃的故事。
两人蹲在山上,以为拿草挡一挡她就看不见了,殊不知,就他两最显眼。
别人都是在院外墙外看,成堆成群的,他两倒好,直接上山,那视野,不用想都知道全方位无死角的宽阔。
“不用翻那勤,让晒着去,进屋,这会儿太阳大的……”谢烨招呼人进屋,没看到其他人,故意问道:“小松和小青呢,不是说不让你们掺和么?”
柏翠头舌头,“二哥出去了,不知道干啥,弟弟困了睡觉呢。
谢烨进西屋看,见蚊帐都放下来,鞋子踢得老远,帮忙规整好。
趴炕上看时,见人大气都不敢出,眼皮颤抖,眼珠子咕噜来咕噜去,起了捉弄的心思。
故意待着不走,又是帮忙拽被子,又是挪枕头,嘀咕道:“现在盖这被子有点厚了吧,热不热?”说着摸上人脸蛋试探温度。
见人一个激灵变得僵硬,偏还硬忍着,谢烨直接坏心眼的将手塞软乎乎的脖子上。
“噗嗤~”脖子痒痒肉被摸,柏青一下笑出声,反应过来咬着牙硬憋,眼睛都挤皱成一团,装作睡迷糊的样子翻了个身趴着,脸埋枕头上忍笑。
谢烨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屁股,才起身拉好蚊帐出西屋。
柏翠见她面色正常,暗自雀跃。
谢烨在屋里转出转进,转悠了几趟回东屋趴炕上思考后路。
柏松黑着脸回家,屋里静悄悄,西屋弟弟在睡觉,东屋听着没动静,他出门找人。
柏翠在后院拔草,茅房后面草长得快,得时时清理,不然长高了容易藏蛇。
“大嫂没回来?”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她一跳,一个屁股蹲后仰坐在地上,转头见是二哥,道:“回来了,睡觉呢。”
见他脸色黑的如锅底,柏翠皱眉道:“咋了?”
柏松踩着地上的土疙瘩,转头四下看了看,才道:“估摸有人要对付大嫂,这几天看住小青,别让他往出跑。”
柏翠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爬起身道:“谁啊,就不怕大哥回来……”大哥回来还得好几天呢!
“先这样,等下晌强哥进哥他们回来,我跟他们说说。”柏松碾了碾地上的碎土,恶狠狠道:“喂不熟的白眼狼,真是白瞎了大哥对他们那么好。”
傍晚,赶在太阳落山前,张强、春水、马进背了一背篓石块回来。
一进院,春水习惯性喊道:“小青,快来。”
迷糊中听见叫声,柏青一个翻身坐起来,转头四看,见是炕上,趴到窗户上看。
春水看见他,拎着背篓示意。
柏青溜下炕穿鞋出门。
背篓就放在廊檐下,里面是树莓枝,红艳艳黄橙橙的树莓很是诱人!
见春水头发乱糟糟,才几天的功夫,原本蜡黄泛青的脸变得黢黑,谢烨皱眉。
盖房真费劲儿!
不仅要从石山挑选合适的石块,还得背回来,整座屋子,地基、墙壁都得石头垒。
如果要围院子,用到的石头更多,这得背到啥时候啊?
“靠你们自己,一年都盖不好吧?”
春水坐门槛上拍打衣服,闻言笑道:“这刚开始得找好石块,等找的差不多就叫岭上人帮忙。”
以往,别家盖房时他二哥帮着背石头,现在轮到别人来还人情。
当然,人手还是不够的,到时候就出钱叫人,一篓石头五文钱。
趁着下晌不热,或是早晨太阳还没起来,大家伙儿去石山背石头,三五天的功夫就背够了。
“房梁用的木头砖瓦呢?”
说到房梁,春水泄气,原本家里是有的,。
这些年进山打猎,遇到合适的木材会标记,选不忙天气好的日子进山砍回来晾晒,这些年攒了好些木材,可惜,她爹是不会给二哥的。
“木材得买,二哥已经在问了,到时候各家不着急盖房的话匀几根出来,也够用了。”
至于瓦,得等秋上曹大叔开窑烧!
曹大叔,这人谢烨听说过,当时柏苍说是凿石锅的,没想到还会烧瓦,她好奇道:“这曹大叔是啥人,听柏苍说还是石匠哩!”
柏青正蹲在廊檐下,挑着背篓里的树莓吃。
春水见就他们三人,柏青还离得远,微微点头。
而后,探头进门框,低低道:“我早年听我爹娘他们说,曹大叔是犯人,以前在边关服徭役……”
“才不是哩!”
旁边突然响起柏青的声音,春水拍着胸膛闭眼,没好气道:“大人说话,小孩别乱听。”
柏青捧了红艳艳的树莓站在门槛外,听这话很是不服气,道:“不是我要听,我是来给大嫂送树莓的。”说着抬脚跨门槛。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