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屋里三人齐齐看向他。
柏青瑟缩着脖子,弱弱道:“狗子说的,我还把他打了一顿……”话音越往后越低,明显是心虚。
柏松上前,要拎起他细问。
柏青以为二哥要收拾他,直往谢烨怀里挤,喊道:“我没打架,是他先说大嫂坏话的,我让他不要说,他偏说我才打他的。”
为了不让人回家告状,他还把人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顿,还威胁要是敢回家告状,他就让大嫂去抽人。
他大嫂可是连马大壮都敢抽的人,狗子他爹又瘦又矮,根本不可能是大嫂的对手。
他私以为这样说,即便狗子回去告状,狗子爹娘也不敢找家来。
初时,还有些担心,可这都好几天了,没见人上门,就连狗子见了他都是躲着走,柏青都忘了这茬。
柏松咬着牙拧弟弟耳朵,恶狠狠道:“听到说大嫂是非,咋不给家里人说?”
耳朵火辣辣,柏青丢下树莓捂住耳朵叫屈:“我都把人打了,要说了,你不得又要揍我!”他又不傻,除非狗子爹娘找上门,不然他才不主动说哩!
这油盐不进的模样,柏松磨牙,“真是跟你说不通。”
“我原也没打算跟你说。”柏青不忿。
谢烨见他实在委屈,帮忙吹了吹耳朵,循循善诱道:“这事儿你没错,你咋听到的,当时狗子咋说的?”
柏青瞪了一眼二哥,见大嫂不像他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说自己,心里舒坦了些,往人大腿上爬。
谢烨抱起他坐自己怀里,道:“跟大嫂说说。”
柏青这才细细说来。
那天也是巧,他原本不想去山上的,奈何隔壁有银有财要去菌子林找他们的大哥有金,顺路摘树莓吃。
菌子林旁边的坡上有好些树莓,但因着距离寨子近,红果还没彻底成熟都就被摘了,一般人都吃不到。
柏青却不缺树莓吃。
张强、马进开始从石山背石头,回来时顺路会折树莓,春水每日傍晚回家时,还专门去树莓林摘。
再有四叔家的几位堂哥进山打猎砍柴回来时,顺路摘了树莓也会给他送点。
因此,家里树莓多,都够大嫂做果酱,他才瞧不上菌子林旁边那青不拉几酸死人的树莓呢!
可有银有财太小,他担心人不识路,看在人大哥跟他交好的份上,带着两人上山往菌子林去。
好巧不巧,张狗子带着弟弟们和堂兄弟也在树莓坡。
一群人见他们三来,以为是来找树莓的,嚷嚷着先来后,不让三人找,要找也得等他们走。
若是以往,柏青肯定要上去嚷嚷着争一争。
可现在,他已经懂得礼让分享,且家里不缺树莓吃,自是瞧不上这些小伙伴。
见一群人顶着黑红的脸蛋如恶狗护食一样,不屑道:“不摘就不摘,我才不稀罕呢!”
转头见有银有财两兄弟眼巴巴,给人许诺道:“我家有,咱们找你大哥,回去在我家吃。”
两兄弟不大相信,柏青便直说进哥强哥从石山回来时会带树莓回来。
一听石山,一帮小屁孩羡慕又嫉妒,石山那边的树莓林大的很,而且也就大人能去,红的熟透了的树莓多的都落地上坏了。
张狗子尤为羡慕,甚至嫉妒得红了眼,不过想到他爹他叔说的闲话,嗤笑道:“你个傻子就知道吃,你大嫂和你二哥都钻林子了,看你大哥回来咋办!”
柏青知道大嫂和二哥每天都去菌子林,也知道两人是记录木桩上的菌子。
别的不说,自从大嫂知道二哥也识字后,就逼着他也认字,还说明年记录的事儿就交给他,害他这几天看二哥很是不顺眼呢。
听这浑话气红了脸,上前解释:“你才是傻子,我大嫂和二哥是在干大事儿,你敢说我大嫂坏话,我让我大嫂不给你家分卖菌子的钱。”
突然有人喊道:“可拉倒吧,你大嫂不只与你二哥钻林子,还跟县里的有钱老爷不清不楚。”
柏青只顾死死盯着张狗子,没看清是谁说的,正要问,就听张狗子嘲笑他,“你大嫂是共妻,还不是你们兄弟三人的共妻啊哈哈哈哈……”
见他这么嚣张,柏青将谢烨的教导抛诸脑后,什么不能随便打架,要是占理说不过就回家来告状之类的,这一刻他统统不记得了。
心里只一个念头,他要敲掉张狗子的大牙!
他大嫂多好啊,人好看做饭也好吃,对他还好,自从大嫂嫁给大哥,他就觉得天天都像过年。
敢当着他面儿说大嫂坏话,当他是死人呢!
柏青冲过去一拳打在张狗子鼻子上,直接见血。
张狗子哭着蹲地上,他的弟弟堂兄弟们见状,围上来要群殴。
马有银机智,挡在中间喊道:“你们敢打阿青哥,不怕他大嫂的鞭子吗,他大嫂可是连我爹我叔都敢揍!”
为了帮邻家哥哥,说到底是为了吃树莓,直接踩着他爹他叔的脸说话,也是幸亏当时就一群小孩,不然,马有银回家绝对要挨揍的。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