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谢铮、谢悦儿齐齐垂眸,看向地面。
“是这个理!”
“明儿可是又要到县里去?”
“这次不去县里,送承平哥和阴阳先生回来,明儿得回去。”柏苍将张强、马进盖房请阴阳先生看风水的事儿说了。
他说得轻快,谢怀仁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家亲亲侄女婿,却没个人关心侄女过得好不好,有啥事儿也不出力……
屋里暗下来,柏苍告辞,“大伯,您歇着,我回李叔家了。”
在人开口留他之前,笑道:“出门前婶儿说有事同我商量,还要我早点回去,估摸着有重要的事儿同我说,明儿走之前再来看您和爷奶。”
他都这样说了,谢怀仁知晓留不住人,却依然坚持道:“那你说完来家,吃了饭就在家歇着。”
柏苍起身,爽朗一笑,“我倒是想,就怕婶儿不放我走,是这,我跟婶子商量商量,能来我就来家。”
知晓这是客套话,谢怀仁还是笑着应了,要动身下炕。
柏苍一把按住人,“大伯,您就不下来了,铮儿送送我就成。”
“那哪成……”
“成的成的,都是自家人,您歇着。”
谢铮也跟着劝,“爷爷,您歇着,我送小姑父,一道跟去李爷爷家要人。”
他这话,逗得谢怀仁乐,拍着手道:“成,你可得把你小姑父要回来。”
和谢铮一道出门,柏苍转头往上房窗户瞄了几眼,转身往院门处走时将红封塞了过去。
“你和悦儿的,小姑父这次出来得急,也没带啥好东西,别嫌弃!”
谢铮红了脸,推脱不要。
柏苍已经听到院外路上的人声,塞他怀里道:“赶紧收好,给悦儿买零嘴吃。”
谢铮也听到人声,抿着唇将红封塞进袖子。
两人出院门时正好与下地回来的人打了个照面,柏苍与人一一问好。
谢老头也留他。
柏苍局促,回头看一眼院子,满脸歉意,“我来得急,光顾着陪我了悦儿也没时间做饭,爷爷您别责怪悦儿!”
“哎,哪儿的话,你这大老远来,她难道还能撂下你这个小姑父不管。”谢老头笑得温和。
听这话,何氏就知晓侄女婿是帮孙女呢,挤到前面道:“爹,您和柏苍进屋坐着说,我给咱做饭去,两人快。”
谢老头微微点头,看向柏苍,“来都来了,今晚就住家里……”
“叔,这可不成。”人群外突然传来突兀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李有田见大家都看来,笑道:“柏苍要留下,那侄儿今晚也回不去了,我媳妇那人谢叔你也知道,脾气大的很,这不,见天都黑了柏苍还不回来吃饭,就喊我来叫人哩。”
谢老头尴尬,人家饭都做好等着人回去招待,他家还冰锅冷灶……
柏苍笑着解围,“爷爷,婶儿说有事要同我商量,估摸是顶顶重要的,我先去同婶儿说事,完了能回来我就回来。”
都是人精,谢老头如何能不明白是客套话,笑着点头,“成,跟你张婶儿好好说,她那人虽脾气大,可也是通情达理的。”
柏苍到底是回了张家,而谢家也不止面子情嘴上说说,做好饭谢铮还专门跑了一趟来叫人。
自然是让张氏劝了回去。
昏暗的村道模模糊糊能看出个人影,鼻息间满是柴烟饭香,少年的背影终究与夜色融为一体。
柏苍不由想起曾经的自己,“婶儿,大伯的身体到底啥毛病?”
“年轻时候累出的毛病!”张氏叹气,当年秋收结束晒麦,收装好背着往粮仓放,闪了腰,自打那以后腰就一直不好。
现在上年纪了,有个刮风下雨的,腰就疼,这次也是给麦地浇水累着了。
回院子时,叮嘱道:“你可要注意些,伤了腰可要遭一辈子的罪。”
想到人蜡黄的脸色,柏苍叹气,斟酌道:“婶儿,村里谁家养鸡,我想买点鸡蛋。”
一猜便知是给谢老大补身子,张氏也没反对,“成,让你叔去跑跑,两三家就能凑一篓子。”
吃过饭洗碗涮锅后,趁着天色尚亮,毛氏扫了地撒了水,现在屋里很是凉快。
一家人坐凉席上说话。
当然,张氏和柏苍说,毛氏在一边借着油灯的光分线,李承平则是逗儿子玩。
张氏盘腿坐着摇蒲扇,思量了一回,问道:“阿苍,听叶儿说春水断了婚,现在跟她哥张强单过?”
“嗯,前头那家不好,苛责得很,婶儿也见了,人都被磋磨的不成样儿了。”
张氏点头,春水确实看着不大好,只是这跟哥哥单过,到底是容易惹是非。
原本与老子娘分家就已经招了闲话了,再要出个啥岔子……
她往前挪了挪,低低道:“他们兄妹两单过,时间长了到底不是事儿,婶子这儿有一门亲事,给张强的。”
原本听有一门亲事,柏苍很是吃惊,听到是说给张强的,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