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住激,受不了别人阴阳怪气,偏还觉得自己财大气粗,无时无刻想显摆,这可不就是冤大头么!
“管他呢,咱们东西卖出去就成。”张强起身,将草席铺在门后,道;“我睡一睡,你们小点声儿啊!”
“哈?你呼噜声小点别吵我们才好。”马进揶揄。
如此一打岔,话题不再继续,不过十几息的功夫,张强的鼾声响起,众人无奈对视。
夏日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两刻钟的功夫,原本一声接一声,恨不得将大地震裂的雷鸣渐渐消散,只远方偶尔传来一两声闷响。
雨打山林淅沥沥,犹如催眠曲!
可能是轰隆隆的雷声渐渐远去,没了电闪雷鸣之下的紧张感;也可能是淅沥沥的雨声太过催眠,又或者是张强的鼾声太富感染力,众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谢烨站在洞口,见大家睡得正酣,瞄了几眼又坐回床上。
雨虽停了,天也放晴,可山路泥泞,甚至林中不时有雨滴噼啪掉落。
众人也没急着赶路,好吃好喝在对子房歇了半晌又一晚,次日赶早上路。
一场夏日急雨,只暂时延缓了一行人归家的进度,却没能阻断他们归家的心。
两天半的功夫,便看到熟悉的山景。
还没下山过河道,谢烨就听见柏青的叫声。
春水抹了一把脸,甩掉水珠,笑说:“小青跟你亲得很,这老远只听到喊你的声儿。”
“大嫂大嫂啊啊啊啊啊……”柏青边叫边喊,不顾坡路陡滑,一路叫着跑下山,漫山遍野是他的喊声。
原本前两日下雨,他就担心得不得了,不是忧心人有没有被雨淋到,就是念叨路上又得耽搁回来迟了……
忧心忡忡又唠叨的模样,活像一个小老头,柏松还笑他人小鬼大。
别看柏青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性子也确实皮,可人也是个识时务的。
知晓大嫂不在家,要把二哥惹毛了,人要收拾他没人帮自己说话。
因此,只嘴上还了几句,没像以往一样追着人打。
面上,这事儿是过去了,当时柏松还嘀咕咋这快就认怂!
结果,这会儿才知道这小子不是怂了,是给他憋着大的呢。
这不,人已经冲进大嫂怀里,嘀嘀咕咕告起状来。
柏松磨了磨牙,牵着驴先行上坡。
柏青瞥见他神色,很是得意,抱着谢烨脖子又低低说起话来,两人亲的很。
“大嫂,大前儿下雨你没淋到吧?”
“雨后路不好走,有没有滑倒?”
……
谢烨一一回答,没一点不耐烦,还关心他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听话好好吃饭。
过了河直到上坡,两人才互相关心完对方。
柏青这才有功夫转头看别人。
他被谢烨抱着,居高临下,一转头率先看到背篓里的布袋油纸包,这才惊觉大嫂还背着背篓,挣扎着要下地。
“我自己走。”
谢烨以为姿势不舒服,道:“我换个手。”
柏青不应,非要自己下地走,脚跟沾地,拉着谢烨的手道:“大嫂,我拉你。”
谢烨这才明白是体贴她,笑道:“大嫂有的是力气,你不重的。”
柏青不说话,埋头走在前,手上使力拉人。
见他撅着屁股哼哧哼哧,自己累到不说,连带八嫂还得前倾着身子迁就他,柏俭赶上来捉弄堂弟。
“来小青,看你这么有力气,帮哥分担点。”
柏青不理人,只埋头走路。
柏俭也不气馁,快走几步,拉起他闲着的左手,故意大声道:“哎呀,哥也走不动,这只手刚好闲着,拉哥一把。”
偏他不好好走,故意磨蹭,柏青走得有些艰难了!
初时,碍于面子还咬牙坚持,只是越走越觉不对劲儿。
右手边轻飘飘,左手边重的拽都拽不动。
低着头从侧面往后看时,才发现十堂哥拖拉着腿,那双大脚有一步没一步,根本就没好好走,就差贴着地往前蹭。
“你不想走,干嘛连累我?”柏青咬着牙转头,很是委屈。
柏俭摆出个无辜脸,“哪有连累你哦,要是拉不动就直说,没事儿的,哥出山进山好几十里的路都走过来了……”
柏青这个年纪,还不太懂“说话的艺术”,只单纯觉得这话听着很不对劲儿,但他又无从反驳,只得回头继续当“小牛犊子”。
殊不知,在他转头的瞬间,人立马换了奸计得逞的得意嘴脸。
柏俭呲着大牙乐,硬是蹭着小堂弟这个不太给力的免费助力将麻袋背到家。
给马进背粮的汉子都去了马家,张强请的人自然是背到柏苍家。
因为是出钱请人,现在回来得算工钱,正堂一屋子人。
谢烨没再管,她坐在灶房歇息,柏翠忙着做饭。
已经擀好一案面,柏翠仔仔细细切出来,又拿了一块醒好的面擀。
春水进来,见状夸道:“翠儿能干,准备的这齐全!”
“二哥算着时间呢,知晓你们大概这几天就回来,每天我都多准备了些。”柏翠的围裙上沾了面粉,灰扑扑一片。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