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婶儿,这我都吃不完哩。”春水心里热乎乎,见毛氏要出门,起身拉人,“嫂子真不用了,你坐下歇歇。”
毛氏见她眼里祈求,知晓是真心话,便坐在一旁陪着。
晌午自家人吃完饭喝的是面汤,这会儿锅都洗了,面汤自然是没了,她倒了一杯凉白开推过去,笑道:“叶儿咋了,进门倒头就睡?”
春水抿嘴,目光扫过两男人,挠了挠脸不好意思道:“我二哥准备盖房子,这次出来买的东西多就叫了好些人,都是小伙子,睡觉响动大……”
得了,原来问题出在这!
张氏拍着大腿笑,记起人在东屋睡觉,捂嘴压低声音,“他们男人都那样,你叔你哥晌午打个盹的功夫,那鼾声,震天响!”
毛氏点头应和,“叶儿睡觉轻的很,稍微有点动静就惊醒,估计这几天都是睁眼到天亮。”
春水吃饭的功夫,李家人打听起柏家的光景和谢烨的日子。
要说刚过门时的情形,春水还真不清楚,不过这段时日她吃住都在柏家,将自己的见闻说来,也不嫌烦,吃饭浇菜这些日日干的寻常事儿,都能让她说的头头是道。
张氏和丈夫对视一眼暗自点头,柏家几个孩子敬重叶儿这个大嫂,叶儿的日子就少好些别头。
“小青可黏着嫂子了,要不是柏苍哥管得严,恨不得晚上跟嫂子睡一个炕头。”
春水说起出山前谢烨晕倒柏青大哭的情形,末了感慨:“嫂子为人好的很,不止弟弟妹妹喜欢她,我们岭上好些婶子嫂子都夸她能干。”
听了这多,知晓柏家并没亏待,叶儿是累着了,张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见人吃完饭,拉起人道:“你也歇歇,就当是自家,别不自在。”
春水应声,她想将背篓里准备的礼拿出来,又担心弄错,只得爬上炕。
迷糊中察觉有人翻弄腰上的衣服,谢烨一个激灵惊醒。
小丰收午觉醒来时,自他娘嘴里知晓叶姑姑来家了,乐颠颠跑来东屋看,见人睡得正香也没打搅,出屋子坐门槛上等人醒。
只是,他等了又等,跑屋里看了四五趟,就是不见人醒,没忍住爬上炕看。
原本以为是腰带,看着光溜溜滑滑的,小丰收就上手摸,这一摸爱不释手,摸了一会儿才发现竟不是腰带是鞭子,便想着抽出来玩玩。
这不,跪在一旁忙碌地满头大汗,鞭子没抽出来不说,倒是把人惊醒,很是担心!
毕竟叶姑姑在他家住过几天,当时他就知道,叶姑姑最烦别人打扰她睡觉。
谢烨睁眼见是他,一把将人拉到怀里rua,“小丰收,想不想姑姑?”
见她没生气,小丰收的心思又回到了鞭子上,上手扯着问道:“叶姑姑,山里很穷吗,你咋把鞭子当腰带?”
这童言稚语,谢烨搓揉着他的小脸蛋乐,“是呀,小丰收跟姑姑走,姑姑也给你用鞭子做腰带。”
小丰收害怕了,挣扎着要起身。
谢烨松开他,转头见春水也醒了,笑道:“终于睡了个安稳觉!”察觉小丰收还在扒拉鞭子,起身抽出来,“给,你玩玩,不能乱打人啊!”
“我知道!”小丰收大声应着,人已经握着鞭子跳下炕。
谢烨这才发现他没脱鞋就上炕,炕褥上留下好几个土印。
春水拿过笤帚扫,笑道:“嫂子你进门倒头就睡,婶子和叔还以为柏苍哥欺负你呢!”
谢烨拍着脸干笑,“往后不跟他们出山了,这几晚我都恨不得抽人。”
张氏正带着儿媳在灶房忙活,听见院子有动静探头看,见是孙子挥舞鞭子,问道:“从哪翻的鞭子,小心打到自己。”
“叶姑姑的,当腰带。”小丰收甩着鞭子,呼呼风声满院飘。
谢烨正好出来,提醒他,“慢点,当心打到你自己。”
见她睡了一觉,看着精神了些,张氏乐,招手叫人:“饿坏了吧,先吃点饸烙,饭还得一会儿。”
谢烨和春水进灶房,见毛氏正在捏包子,春水洗手帮忙,谢烨坐在烧火凳上边吃饭边看火。
张氏时不时瞅一眼,见她眉眼没愁绪,吃饭说话都利索的很,心里美滋滋。
柏苍是个好的,六哥没看错人,丈夫虽没早早找见人,但现在也算没辜负六哥的托付。
自醒来到现在,没见到李娟儿的人,谢烨好奇,“娟儿不在家?”
“嗯,去她舅家了。”
谢烨了然点头,听着身后动静转身,见小丰收气喘吁吁上台阶进屋,问道:“好耍不?”
“好耍!”小丰收举着鞭子好奇,“这是啥做的呀,又软又硬?”
又软又硬,该说不说,形容的还挺贴切。
谢烨接过鞭子逗她,“蛇皮做的,听说那蛇比你还大呢!”
小丰收有些害怕,缩了缩脚,转身跑向案板边,扯住他娘围裙,这才看向谢烨问道:“那蛇哪里来的?”
张氏被逗乐,接话道:“看你这问的,自然是你姑父抓的,还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想象了一回比自己还大的蛇,小丰收更害怕了,贴得紧紧。
毛氏腿上多了个挂件,走动都不方便,嫌弃道:“别挡着娘,跟你叶姑姑玩。”对着谢烨笑道:“刚醒知道你回来,喊着要跟你玩,下晌都没出门,就坐在门槛守着。”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