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二周目真实世界 第111章 风暴蝉鸣之日(九)

作者:清川溯离 分类: 更新时间:2025-03-24 14: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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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沉默地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宛如黑夜一般的雨幕将天空中所有的光线全部遮挡。

宛如蜂蜜般甜腻的气息开始在空气中荡漾。

在那句话说出口后,楚子航忽然感觉自己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无数的画面在他眼前如走马灯般闪过,但是他只能看着,就像是人在闭上眼睛后看到的在黑暗中出现的颜色一样,无法记住。

那像是不同的人生,在这座城市中,自己好像生活过成千上万次。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伸出手,想要握住她放在被子上的手。

就在这一刹那,地动山摇的巨大震颤猛然来袭,一瞬间整个房间内的所有东西几乎都被甩了出去。

几乎是在异变突生的一瞬间,楚子航立马将女孩护在了自己身下,没有打开的吊灯坠落下来,砸在他的背上。

“怎么回事?”楚子航强忍着剧痛,挣扎着推开金属吊灯,急忙查看女孩的情况。

“我没受伤。”夏弥轻轻地抱住楚子航,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确定了楚子航的伤势情况。

肋骨断了两根,肩胛骨骨折。

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一双黄金瞳亮起,冷冷地注视着房间门口的木门。

“妈妈……还有阿姨们。”楚子航用右手牵着夏弥的手,左侧的骨折让他只要行动就会满身的冷汗,房间内灯光熄灭,整栋楼安静的可怕。

“你害怕吗?害怕就在这儿躲着……应该是地震。”楚子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道。

“没关系。”女孩摇了摇头,“我和你一起去……人多力量大。”

楚子航深吸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就变成了倒吸一口凉气。

他还不知道自己肋骨已经断掉了好几根。

“我扶着你,你受伤了。”夏弥急忙伸手扶住了楚子航。

两人推开房门。

“妈妈?珊珊阿姨?安妮阿姨?”楚子航开口冲楼下的一片黑暗中试探性地喊了两声。

“佟姨?”

还是没有回应。

“先下楼吧。”夏弥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楼下我记得没有什么重物,阿姨不会有事的。”

楚子航点点头,在夏弥的搀扶下缓缓冲楼梯下走去。

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

安静地只有脚步声、心跳和呼吸声。

楚子航默默地数着心跳声,自己的缓慢些,夏弥好像有点紧张,心跳声略快。

“等等。”楚子航忽然停住了脚步,冷汗几乎是一瞬间就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怎么了?”

“我们……走了多久?”楚子航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颤抖。

“我的心率是一分钟一百次,我刚刚数到了三百一十二。”

“我受伤的部位不是腿,哪怕家里的楼梯比一般的别墅长一些……也绝对不可能达到三分钟这么长的下楼梯时间。”

楚子航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他这时候才猛然发现,来时的楼梯和往下的楼梯都处在幽深的黑暗之中,看不见来路也看不见去路。

“我们……这是在哪?”楚子航问道。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的手心被人突然捏了捏,他转头看去,女孩挂着浅浅的笑容,“没关系,一直往前走就好了……师兄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你给我讲过一个走不到顶端的塔楼,但是那个故事的结局是男孩最终还是走到了塔顶,找到了藏在箱子里的财宝……虽然他是顺着窗边的藤蔓爬上去的。”

楚子航沉默了一下,随后他点了点头,接着开始向楼下走去。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点儿亮光。

那个亮光两人都很熟悉,那是楚子航老妈在客厅和楼梯入口处加装的米老鼠灯,和家里其他的装饰灯不一样,那个灯光是浅绿色的。

“我记得……好像两年前爸爸把这幅画挂在了这儿。”楚子航忽然伸手触摸了一下楼梯边墙壁上悬挂的一幅油画,那是“爸爸”找一位相当有名的美术大家临摹的梵高《星月夜》。

“那就快到了?”夏弥说。

“应该是。”

不远处浅绿色的光芒光让人觉得温暖,甚至周身缠绕的黑暗也渐渐地褪去了,冰冷的夜已经过去,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是晨曦的光芒。

那像是夜行人在迷雾中看见了旅社屋檐下的油灯,不由得加快脚步,到了那里就能放下一切不安。

忽然,楚子航停住了脚步。

“不对……”

“什么不对?”

“哪里都不对。”楚子航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光芒,这个感觉他无比的熟悉,就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

像是附骨之疽缠绕在他的心间。

又来了,又是那种渴望接近的心情,而不是在海里看见灯塔,是虔诚的拜谒神的感觉!

所以急欲亲近,急欲亲近神的光辉。

忽然,他听到了妈妈和阿姨们的歌声。

妈妈唱歌一直都相当好听,甚至她和她的闺蜜们年轻时那都是名动全城的大美人,几人在一个舞蹈团里面,能歌善舞,迷倒了一大帮一大帮的青年俊彦。小时候楚子航有时哭闹着不愿意睡觉,妈妈也会唱些歌来哄他入睡。

但是这一次,楚子航却没有任何亲切感。

因为那些声音唱出来的歌曲楚子航听不懂。

那不是人类的语言,那属于另一个族群。

此时唱歌的也一定不是妈妈,而是……神的信奉者,是神的使徒,是神的追随者!

没有人告诉他,但他就是知道,眼前的光芒背后,一定有一个隐藏在其中的“神”,那是他的敌人,终有一天,他要亲手杀死那个被人敬畏又崇拜的“神”,成为那个用矛杀死耶稣的骑士。

但是紧接着,楚子航的大脑深处剧痛,凌乱的青紫色线条像是无数蛇在扭动,仿佛古老石碑上的象形文字,它们活了过来,精灵般舞蹈。种种他在最深的梦魇中都不敢想象的画面在眼前闪灭,额间裂开金色瞳孔的年轻人躺在黑石的王座上,胸口插着白骨的长剑;少女们在石刻的祭坛上翻滚,发出痛苦的尖叫,好似分娩的前兆;黑色的翼在夕阳下扬起遮蔽半个天空;铜柱上被缚的女人缓缓展开眼,她的白发飞舞,眼中流下两行浓腥的血,以及一个站在巨龙头顶,戴着王冠的女孩,她穿着飘扬的白裙,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没有任何情绪,带着冰冷和野心。

楚子航就像是在太古的黑暗里,看蛇群舞蹈,那些蛇用奇诡的语言向他讲述失落的历史。

他忽然听懂了,他听懂那个歌声中赞颂的是谁了。

是那个“神”,在北欧神话中居于阿萨神族最顶端的众神之父——奥丁!

祂身穿黄金铠甲,手持昆古尼尔,胯下是天马普莱斯尼尔,独眼!

他耳边传来骨骼移动的声音,身体上的疼痛正在迅速离他远去,一个冰冷的东西忽然出现在了他空闲的手中。

他用大拇指缓缓地抚过了刀铭。

绝灭·弑神之命。

他的眼睛之中,是绝对燃烧的火焰,他的手中,是被宿命武装过的武器。

他注定要踏上这条道路,他注定要向神灵挥刀。

而神,注定要死于这把刀下。

这就是宿命。

“留在这里,等着我。”他轻声说道。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领域顿时笼罩了整个世界。

雨之寂。

光芒瞬间放大,包裹住了此界的一切,手持长枪骑着战马的神灵仿佛从镜中而来,天马奋起前蹄,猛地踏碎了空间,那把长枪直直地刺向了楚子航。

他的火焰咆哮着,在赤红色中忽然蔓延出了一丝黑色,带着毁灭与荒芜的气息。

就在御神刀与昆古尼尔接触的前一秒,一声刺耳的鸣笛声传来。

一辆迈巴赫忽然撞碎了墙壁,从外界飞驰而来,狠狠地撞在了八足天马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几乎是一瞬间就将迈巴赫的前半部分挤压成了一张铁片,然后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一个身影在爆炸的前一秒从车辆内飞身而起,在车顶借力一跳之后,同样拔出了一把没有刀镡的日本刀。

“神!这是我们的事儿,为什么把其他人卷进来?!”

他咆哮着,他的身形几乎是瞬移到了神的面前。

但是紧接着,无数的金色流星与雷霆出现在了神的周围,雨滴也缓缓地变回了原先的速度。

雨之寂崩溃。

“爸……爸?”

楚子航看向了那个站在风雨中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领子里面衬着金线刺绣的花纹。

狂风吹起了他的衣角,雨水划过了闪着寒光的刀刃。

那是他的父亲。

“快跑!”男人丢下了这样一句话,随即,他转头看向了不远处再次骑在了马背上的神,“喂,你要的东西就在这儿,你拿走就可以了……我们无冤无仇,拼个你死我活没什么必要。”

神低头,看了一眼角落里面的箱子,“不止是那个,虽然对我很重要,但是你手里的东西对我来说更重要。”

“都给你。”男人一拍已经撞瘪了的车的前柱,紧接着就像是变戏法一样掏出来了一个手提箱,“这样够了吗?”

“可以。”神看了一眼那个箱子。

但是紧接着,楚子航就闻到了一股腐烂又恶臭的味道。那股味道就是腐烂的尸体的气味,楚子航小时候碰到过一只死掉的鸟,那个味道和现在如出一辙。

“你这是什么意思?”男人瞬间举起了刀,看向了两侧的黑暗,“你想要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我的朋友们想要做什么。”神说。

“你这样的家伙……居然也会有朋友?”男人看了一眼昏迷在地板上的几个女人,“她们都是无关人员,一点儿威胁都没有,能不能先放过她们?”

“可以。”声音响起,但是不是那个“神”的声音,而是来自于他的身后。

楚子航看向了神的身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嘶吼声与咆哮声传来,而是整齐的脚步声。

他们从雾中出现,仿佛头上顶着一柄无形的大伞,雨滴在这气幕上滑落,为首之人一个穿着道袍,另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作战服。

楚子航下意识地将女孩护在身后,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闭着眼睛的道士并未关注过其他人,反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夏弥。

火焰开始升腾,巨大的火龙开始咆哮,剧烈的高温蒸发了楚子航手中长刀上的水雾,冰冷的雨落在刀刃上面蒸发出丝丝的蒸汽。

“但是我们要那个女孩。”那个道士开口说道,楚子航听得出来,刚刚那声“可以”也是出自眼前之人的口中。

楚子航回头看了一眼夏弥。

女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被吓坏了。

在刚刚血统觉醒的瞬间,楚子航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夏弥会闯进他的生活。因为他们都有血之哀,天生就是孤独者,所以才会在遇到同类的时候报团取暖。

就像是丛林中偶遇的两只棕熊幼崽,为了生存,不得不一起生活。

“怎么可能呢?”男人忽然笑了一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他伸手摸出来一个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烟雾在雨中弥漫,遮掩住了他的脸,“我都说了,今天的事情跟其他人无关。”

男人缓缓地吐出了最后一口烟雾,烟蒂掉落在地上,紧接着被一只靴子踩住,“要是非要伤及无辜……那么就不得不过我这关了。”

他的黄金瞳宛如太阳一般炽烈,一道无形的气幕再次以男人为中心猛然绽开,雨滴再次变得缓慢无比,仿佛直接停滞在了空中。

“如果你们现在离开,我就可以当今天的事情从没发生过,你们该拿走想要的东西就拿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你们要是今天不想善了,那我就算豁出命,也不能让你们碰我儿子一根指头。”

窃窃私语声响起,在瓢泼的雨幕之中显得无比嘈杂。

神静静地立在雨中,像是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只有那头天马时不时打一两个响鼻。

终于,讨论声停歇。

“我不认为你能阻挡得了我们。”那个穿着作战服的男人开口说道,“我建议你让开……这是为了屠龙的伟业,楚天骄,你也根本不知道你儿子身边那到底是什么存在。”

男人闻言乐了一下,但是紧接着,他就直接将长刀插进了地面,抬起那双以前一直耷拉着眼皮的眼睛看着那个家伙,“我不管她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既然我儿子认定了,那我这个当爹的,就必须成全了他!”

“而且……”男人轻轻弹动了刀刃,一声清脆的“铛”响彻天空,“要说屠龙事业,席子甫,你今天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猜秘党会不会放过你呢?”

话音刚落,空气中瞬间响起了无数的刀刃破空的声音,那些道士以及身穿作战服的人纷纷倒地,损失惨重。血花在半空中飞溅,像是来自地狱的花朵。

“少废话。”道士冷哼一声,看向了神灵,“请助我们一臂之力。”

神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举起了昆古尼尔。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领域以奥丁为中心缓缓地扩张开来,随着那个道士开始吟诵咒文,他身后也缓缓浮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宫殿建筑群。

“快走。”男人回头平静地对楚子航说道,“这儿我来应付……你妈妈没事,现在解释不清,总之这儿的你妈只是个投影,我刚刚才发现这个事情。”

随即,他看了一眼跟在楚子航身边的女孩,点头满意地笑了笑,“真不错,不愧是我儿子,找的媳妇都这么漂亮。”

楚子航看着他。

有种极其绝望寂寥的感觉包围了上来,就好像曾经无数次都是这样的生离死别。

就好像放风筝的人看着风筝线断开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快跑!”男人的表情终于狰狞了起来,他大声咆哮着,声音甚至让身旁的雨滴与空气都产生了波纹。

可是神不会给他这么多机会了,金色的光芒同时笼罩了他和他身后的两个人。

恍惚之间,楚子航抬头,看到了那座金色大殿上的牌匾,那里只有几个大字:天外天。

周围的世界逐渐开始模糊不清,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离他而去。

不止是他的父亲,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正在悄悄离开他。

楚子航忽然想起来小时候家附近有一座公园,他曾经和那个男人一起在里面的小广场上放风筝,但是小时候他总是放不高,两个人抓耳挠腮想不出办法来。

旁边的老头则是呵呵笑着,虽然他的风筝在天空中高高挂着,但是他就只是在一旁笑,从来也不施以援手,就这样袖手旁观。

后来他长大了,又一次和夏弥去新家旁边的大广场上放风筝,那时候他已经可以很熟练地收放线,收获女孩崇拜的赞美。

但是那天风太大了,他一个没注意,风筝就这样飘走了,带着他的线圈,飞到了一个他再也够不到的高度。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离开,什么也做不了。

“你害怕吗?”楚子航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他猛地转身,就看见了一双冰冷的黄金瞳。

雪玉的脖颈上出现了细密的鳞片,他低头看去,女孩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了蛇尾……也许不太准确,应该是类似蛇尾的尾巴,如果实在要形容的话,也许更像龙一些。

“我是个怪物,是个龙类哎。”她歪了歪头,眯着眼睛笑。

她将双手伸到他面前,那双温热稚嫩的手现在已经长出了尖锐的龙爪,变得狰狞恐怖,“你还喜欢我吗?我是龙王哎,跟你是两个物种,以前统治过世界的龙类哎,甚至我还是亲王级别的大BOSS哦。”

“趁我心情好,你赶紧逃跑,我只给你三十……”

她停住了喋喋不休,停住了恐吓威胁。

“我不在乎。”他说,紧接着伸手抱住了眼前的女孩,即使被她的鳞片刺破了皮肤,“我不能再失去任何重要的人了,你在这里等我,我要去救他,我会活着回来。”

“傻瓜。”龙化的特征缓缓消失,鳞片逐渐再次隐藏在了白玉一般的肌肤之下。

“他们就是为了杀我来的,这里连我都逃不出去,你怎么出去呢?”

“算啦。”楚子航看着她,她还是那样,巧笑倩兮古灵精怪,“那为了让你活着我不得不牺牲点什么东西了。”

她摇摇头,两人头顶,一个巨大的法阵正在成型,那是一个极其强大的炼金矩阵,它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击杀龙王级别的目标。

“下一次的话,你要记得来救我哦。”

“不要!!”楚子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瞬间伸手想要抓住她。

2010年7月12日夜,这座城市又下起了雨。细雨绵绵。

楚子航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大口地喘着粗气,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是他的房间。

今天有南非世界杯决赛,西班牙对荷兰,街上空荡荡的,红绿灯孤单地来回变化。整座城市的人都聚在不同的电视机前,喝着啤酒,大喊好球臭球。

楚子航擦了擦汗水,再次平躺在黑暗里,双手交叠在胸口,盯着屋顶的珐琅吊灯。

隔壁传来妈妈和闺蜜们的尖叫,大概是进球了。她们已经干掉一箱啤酒了,再这么喝下去,这组漂亮怪阿姨就会穿着低胸的丝绸睡衣跑到花园里,手拉着手发癫。不过也没什么,随她们闹吧,偶尔发发疯也好。

今晚妈妈已经喝过牛奶了。

楚子航在背他的日记,他的日记不写在纸上也不写在电子文档里,而是写在大脑里。里面有很多的画面,一帧帧地过,有的是他骑在那个男人的脖子上喊着“驾驾驾”;有的是男人给他买的唯一一件值钱玩具,一套轨道火车;还有就是那个男人自评人生里最拉风的画面,两腿分立,提着一柄御神或者弑神的刀……每晚睡前,楚子航都会回想一次,回想每个细节,直到确认自己没有忘记什么。

“脑科学导论”的教员富山雅史说,人的记忆很靠不住,就像一块容易被消磁的破硬盘。过去的事情就像是画在沙地上的画,时间流逝,沙被风吹走,记忆模糊,最后化成茫茫的一片,再也无法分辨。富山雅史说这其实是人的自我保护功能,试想你能记住过去的每个细节,永志不忘,那么一生里最令你悲伤、疼痛、哀愁的画面就会不断地折磨你,你总也不能从过去的坏状态里走出来。

可楚子航不想忘记,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还记着那个男人了。如果他也忘了,那个男人好像根本不曾存在过。

那个男人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件东西能证明他的存在,就是流着他一半血的楚子航。

“爸爸,又下雨啊。”回忆完最后一个画面,楚子航轻声说。

他又想起了这几天连续做的怪梦,无论如何刻骨铭心,他都无法记住其中哪怕一秒钟的细节。

雨劈里啪啦打在窗上,他缓缓阖上眼睛,脑海中忽然再次出现了一个身影,纤弱又坚韧。

“下一次的话,你要记得来救我哦。”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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