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安将染血的指尖在衣襟上重重一捻,玄火鉴那如泣如诉的悲鸣震得他虎口一阵发麻,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冲击着他的手掌。
薛雪莹掀开沾满晨露的帷帽,晶莹的晨露在帷帽上闪烁着微光,她瞳孔中跳动着如火焰般的真火余烬,急切地说道:“四象方位被标记为祭品...赤焰要拿我们血祭破封?“
“去天机城。“青年扯下柏树枝将典籍残片捆紧,粗糙的树皮在他掌心烙出焦痕,那尖锐的刺痛感让他不禁皱了皱眉,“李城主说过贪狼移位对应封印裂隙,现在四象祭坛又牵连我们探查过的方位——“话音未断,传讯玉简突然在薛雪莹腰间炸成碎玉,清脆的破碎声在空气中回荡,残片中浮起李长风灵力凝成的四个血字:速援天机。
当两人御剑掠过泣血江时,暗红的江水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正在形成漩涡,湍急的水流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楚亦安看见倒影里自己的眉骨正在渗血——那是昨夜破除蛇妖幻阵时留下的伤口,丝丝鲜血顺着眉骨滑落,带来一丝凉意。
薛雪莹忽然掐诀弹来一团玄火,灼热的火苗带着滚烫的温度舔过他伤口时发出滋滋响声,那声音仿佛是火苗在吞噬着伤口处的魔气,“别让魔气入体。“
天机城的轮廓从云层中缓缓浮现时,楚亦安敏锐地嗅到了那股熟悉的血腥气,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城墙外围的护城大阵裂开三道缺口,守城修士正用捆仙索吊着百姓往城里拽,绳索摩擦的声音和百姓的惊呼声交织在一起。
有个白发老妪的衣角卡在阵眼处,薛雪莹当即甩出玄火绫卷住老人腰身,却在收拢时被阵中罡风割破袖口,那凌厉的罡风如刀割般划过袖口,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让开!“紫袍修士挥剑斩断玄火绫,老妪惊叫着坠向阵眼,那惊恐的叫声在城墙上回荡。
楚亦安踏着城墙凸起的符咒纵身跃下,霜华剑气自丹田爆涌而出,在千钧一发之际凝成冰莲托住老人,冰莲散发着寒冷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
当他抱着老妪落在城头时,后背衣衫已被罡风撕得粉碎,凛冽的罡风如利刃般划过后背,带来一阵刺痛。
“青云门的小子?“紫袍修士的剑鞘抵住楚亦安咽喉,“李城主请的援兵就是这种擅闯护城阵的莽夫?“薛雪莹的玄火鉴突然爆出凤鸣,清脆的凤鸣声在空中响起,烧得剑鞘通红,那炽热的温度让剑鞘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玄火宗薛雪莹,携道侣特来助阵——劳烦通报李城主。“
议事厅的青铜灯树映出七重人影,摇曳的灯光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李长风瘫坐在星轨阵图中,胸前衣襟染着推演盘爆裂时溅出的金粉,他颤抖的指尖点向穹顶星图,本该闪耀的贪狼星此刻裹着血雾,“赤焰用四象祭坛污染星轨,如今护城大阵的阵眼...“
“需要四个元婴修士同时镇守。“楚亦安盯着星图中蠕动的黑斑,“但您应该清楚,我和雪莹都未结婴。“
厅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声,激烈的碰撞声在空气中回荡。
赵爽扛着八宝鎏金锤闯进来,锤头还沾着妖魔的绿血,那绿血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算上姑奶奶如何?“她甩给楚亦安半块玉佩,“公孙夏河今晨传讯,说她已找到第四个阵眼方位——喂,你手心怎么有蛇鳞的味道?“
深夜的城墙瞭望台飘着细雨,细密的雨点打在身上,带来一丝凉意。
楚亦安用绷带缠紧被蛇鳞割破的右手,那伤口传来阵阵疼痛,他听见薛雪莹的银铃在风中轻响,清脆的铃声在夜空中飘荡。
少女将玄火鉴按在他渗血的绷带上,温暖的火光映出她眼尾的朱砂痣,如同夜空中的一颗星星,“你从晌午就在看那三家仙门的营地。“
“天机城三大世家宁可派金丹修士送死,也不愿借出元婴长老。“楚亦安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楼阁,灯光在夜空中闪烁,“赵爽说陈家在黑市倒卖护城阵的阵旗,王家和刘家正在转移嫡系子弟。“
薛雪莹突然握住他颤抖的手腕,玄火鉴烫得两人掌心发红,那炽热的温度让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却也让那些即将出口的谋划化作默契。
夜色渐深,在城墙瞭望台的楚亦安和薛雪莹商议着应对之策,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流逝,五更天已至,他们来到了阵眼洞窟里。
楚亦安将霜华剑气注入最后一块阵石,剑气注入时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公孙夏河留下的冰晶在东南方位发出共鸣,清脆的共鸣声在洞窟中回荡,赵爽的大笑声从西北阵眼传来:“姑奶奶这锤子可比元婴老怪靠谱!“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护城大阵的金光冲天而起,耀眼的金光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
楚亦安扶着洞壁吐出一口淤血,那淤血带着一股腥味,他听见地面上传来百姓的欢呼,欢呼声在空气中回荡。
然而当他爬上地面时,正撞见三大世家的长老围着李长风:“城主让外人触碰护城阵核心,恐怕要给我们个交代?“
薛雪莹的玄火绫突然缠住说话之人的脚踝,火苗舔过对方脖颈时暴露出鳞片状瘢痕,那火苗燃烧的声音和对方的惊呼声交织在一起。“摄魂术。“她指尖真火凝成朱雀形状,“三个时辰前谁给你种下的咒?“跛脚汉子突然七窍流血,皮肤下凸起无数蠕动的黑线。
楚亦安剑鞘横扫将人群隔开,霜华剑气化作冰牢困住异变者,冰牢散发着寒冷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
当黑线冲破天灵盖的瞬间,他看清那是缩小百倍的蛇妖触须——与昨夜幻阵中见过的完全一致。
“诸位请看!“赵爽的鎏金锤轰然砸碎冰牢,锤面嵌着的照妖镜折射出青光,“这些魔种早在半月前就潜伏在城里!“镜光扫过之处,三十余人手臂浮现蛇鳞纹路,其中竟包括三大世家的仆役。
茶楼檐角的铜铃突然齐声作响,清脆的铃声在空气中回荡。
楚亦安跃上飞檐,望见西南郊外升起的狼烟凝成赤焰魔尊的鬼面,那狰狞的鬼面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恐怖。
城墙传来守军嘶吼:“箭塔!箭塔被腐蚀了!“
“劳烦赵姑娘镇守市集。“他甩出昨夜绘制的阵符,黄纸遇风即燃,在八大巷口结成净魔阵,阵符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雪莹随我去城墙——玄火鉴借我三成灵力可好?“少女将滚烫的额头贴在他后背,火纹顺着相触的脊梁蔓延,在霜华剑上烧出凤凰图腾,那炽热的温度让后背传来一阵灼热感。
箭塔基座的青砖正渗出紫黑脓血,那脓血散发着一股恶臭,守城修士的佩剑已被腐蚀成铁水,铁水流动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楚亦安并指抹过剑身,玄火裹着霜华剑气刺入地脉,土层翻涌间露出半截蛇妖尸骸,尾骨上钉着刻有王家徽记的困龙钉。
王家与妖魔勾结,很可能是为了谋取天机城的控制权,或者是受到了妖魔的胁迫,想在混乱中获取更多的利益。“难怪箭塔选址在此......“薛雪莹的火绫缠住试图逃窜的阵灵,“所谓妖魔突袭,竟是里应外合?“
城下忽然传来马匹嘶鸣,响亮的嘶鸣声在空气中回荡。
赵爽扛着鎏金锤纵马冲上城墙,身后青云门弟子正用捆仙索拖着二十车玄铁:“外门库存全搬来了!“她甩给楚亦安乾坤袋,“公孙夏河捎来的北冥寒玉,说是能解阵眼腐蚀之危。“
暮色降临时,楚亦安站在重新加固的箭塔顶端,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他腕间缠着薛雪莹的朱砂符,指挥各派修士的模样让赵爽想起青云门授剑大典上的掌教。
当最后一块寒玉嵌入阵眼时,三大世家的长老在城楼下冷笑:“黄口小儿也敢......“
惊雷般的轰鸣打断嘲讽。
赤焰魔尊的先锋军撞上护城大阵,紫电与金芒交织的穹顶之下,楚亦安看见妖魔洪流中混着身覆蛇鳞的修士,那恐怖的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薛雪莹的玄火鉴化作重明鸟冲入敌阵,火雨浇在蛇妖群中腾起腥臭烟雾,那刺鼻的烟雾让人忍不住咳嗽。
“西北角!“赵爽一锤砸碎攀上城墙的魔物,绿血溅在寒玉阵石上竟开始腐蚀符文,腐蚀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楚亦安咬破指尖凌空画符,血咒融入阵眼的瞬间,整座天机城的地脉都响起龙吟,那低沉的龙吟声仿佛是大地在咆哮。
混战中霜华剑突然脱手。
楚亦安眼睁睁看着剑刃刺向薛雪莹后背,却在最后一刻被玄火绫卷偏——少女转身时发簪坠落,散开的长发间闪过他赠的相思子红绳,那画面在楚亦安心中定格。
“小心幻术!“赵爽的鎏金锤震碎潜伏的蛇妖,锤风掀开三具披着人皮的魔物。
楚亦安趁机结印,青云门剑诀配合玄火灵力,在城头绽开万千冰火莲花,那绚丽的景象让人惊叹不已。
经过激烈的战斗,楚亦安感到身心俱疲,他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心中担忧着局势是否能真正得到控制。
就在这时,子夜休战时,楚亦安在阵眼洞窟发现异常震动。
公孙夏河留下的冰晶映出幽冥谷地形图,其中标注的祭坛与李长风推演的星轨完全重合。
当他拂去石壁青苔,三道抓痕中嵌着的蛇鳞正与晨间拾到的完全一致。
“楚哥哥!“卖花少女扒着洞窟石缝递来白海棠,花蕊里蜷着半张带血的传讯符。
薛雪莹点燃真火,符咒残片显出一行小字:四象归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