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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青底红的是草也是光。因为是草,所以青绿;因为是光,所以灼热。热作的颗颗草、道道光化成浑浑羞青草浪,拍打得堂中热清交杂,压抑异常。

“够了!”

声是霹雳,在九尺暗天上空落下,把隐黑的云劈开道口子,放出有好有坏的云气。坏云欲造些事物,便隐秘住暗色,混迹在片片乌云中不现影迹。好云正寻些尘迹,途中撞见造物的坏云,将之澄澈些就在极端言论中迷失路内,反倒被语伤点缀黑云气。

恰此时,云下霹雳飞中一整平四方乌木,燃起的丝缕黑烟将余雷飘送至另三木弟兄。同生共死的它们悟出蓝人赋予的任务,就同进砖土、同退高形。进出退入的截木换成剩出黑烟,和最初的烟气合拢为至黑极暗,黑暗里透出点点猩红,是木上火星点的光。

可那道霹雳并未真正击中最初的它,那无烟、无气、无火、无光的它是如何得悟引燃的呢?它们头上的平头老大哥挨下重拍,压得平头乌木只得发令。小弟就燃了,高大的它虽仍撑着一片天,但终归是被压弯了那腰、压垮了那身、压变了那形……

黑红的烟飘上九尺堂天,散为丝缕云气扩到九尺堂,在将填圆满的千钧道丝之际,暴声响了,霹雳到了。它响彻在堂中,倾劈在堂下,回荡在堂上,余波环绕堂梁。暗藏堂霄的坏云被响声恐得胆战心惊,逃了;黑红的烟气被击得噼里啪啦,散了;乌云被余音来回扫荡、驱逐得伤亡惨重、破败不堪,走了。

坏逃了,黑散了,乌走了,它们所带来的猩红、迷乱,自是要同它们一般烟消云散。于是,堂中人不再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醒了。

……

堂中人既已要清醒,屋内人合当要唤醒,山里人亦是要睡醒。

“既如此,你便趁着天还未亮走吧。”

正和萧云天聊得欢快的萧壮不知是想到何事,神色突然严肃起来道。

洋溢笑容的他当即就要应下,可望着萧壮眼中深藏着的暗色,脸上笑颜收敛,沉默有息时,真挚合同诚恳道:

“你同我一起走吧。”

眼深处的暗退却些,但仍存黯淡,萧壮摇着头低声回道:

“走……我是走不了的。看似我可以到处游荡,但我深知这仅是明面上的,实则外松内紧,一直被藏在暗中的人监视。而你不同,虽说监管严密,可还是有潜逃出来,不是吗?”

“再说他们只是怀疑,并未肯定你在屋里。趁他们内心纠结,行为徘徊时候,就是逃跑的最佳时候……所以,逃吧!”

眼见萧云天还在犹豫,萧壮紧了紧牙,用力细语:“你就逃吧,待你逃走后为我爷爷传信,让他带人来救我……你逃后,寨子会大乱,对我的监管会放松,方便我找机会出逃,反倒是最先出逃的你将被重匪寇捉拿甚至围剿……我胆子小,很自私,所以还得是你逃……”

话止于此,萧云天仍就沉思,他也并没有再次催促。

在和他的谈话里,萧云天敏锐地察觉到他爷爷的秉性:舍小家保大家,且真要救早便救了,何至于拖延至今,所以,那位萧家二长老是不回来的。再说真要逃出此时没有追踪人才,山高林子大如何去寻?恰恰相反,寨子只会对身份、地位更高的萧壮看管更加严密,更难以出逃。

因此,他在说谎!他不自私胆小,相反,他很无私且伟大!他看出萧云天很想出逃,看出他有心事、有担子、有责任……可,谁又没有呢?

“好,我记住了!”

断后的他都果断至此,萧云天怎能继续犹豫。因为这耽搁的不仅是自己的时间,还是他的生命。自己多一分时间思考,他就多一分危险断后。故而,时间就是生命,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

于是,他果决地答应,且不是会,而是记住。“会”可能做到,但仅是做到;“记住”则不同,它是认真态度的一种体现,它用心地表示尽力去做,便是难以面见依旧会托人传信,把话带到,此后将再次用自身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好,好兄弟,走,现在就走!”

萧壮哈哈一笑,抓起萧云天就往外跑去,心中想到:原谅我吧,云天,尽管之前在你睡梦中,答应待你燥热好了,我们一起出逃,但像今天这样的好机会可不多见,且想要一起逃出的几率太低,所以还是我留下为你吸引火力吧……抱歉,是我违约了,但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假如我此后还能逃出的话……

在送行的过程中,萧云天因实力低下无感,萧壮因心神稍松失感,不觉两人身后隐在夜下黑影中的由深褪浅的绿色阴影。

……

“不必再争执,我已有办法,且保证不会牺牲每一位萧家族人。”

说到这,萧战停了停,目光转向二长老留有片刻。他是知道二长老舍小保大的想法,很钦佩,可也很生气,佩服的是他有这样一种决心,要是自己,即便也会痛心地做此决定,虽对不起鼎儿他们母亲,但我对得起萧家的每一个人,因为这是族长的责任,以身作则的责任。就是对不起柔儿……想到婉柔临终前的嘱托,萧战心底叹了叹,可紧而又怒了。

生气的是居然二长老不相信萧家,不相信身为萧家族长的自己的能力。萧家怎么可能会放弃自己的族人,即便是价值不对等,但那又如何,每一位族人都是无价的……

他望着堂中每个人的身影、神情,他不明白,当初在加玛圣城声名显赫的萧家,怎么会变得如今要靠卖族来维持短暂的和平。

忽地,他想到了不久前得到的那样事物,想到之后的一个计划,想到实行他们的后果,宽大的手慢慢合拢,但紧而快速松开抓住扶手,在其上留下道深凹的爪印。

“只是对不起鼎儿和厉儿了……可我是族长啊……族长……啊……”

念及于此,耳畔边隐隐传来道嘲讽,听声音好似三长老又不是:“你选的嘛,萧战……”

“大胆!”

萧战猛地一拍扶手,厚重的乌木竟直接碎成粉末,崩散在大堂各处,其中尤是三长老乌木桌腿下最多,可单是这一处的灰黑色粉末就超出碎前乌木。

也是道完这句,萧战才意识到失态了,趁堂中众人望向自己前平复心境,掩下微红虎眸欲出的泪,站起身道了句:“今天就到这吧,我会解决……”

话毕,萧战走出大堂,心里却犯嘀咕:奇怪,今天我是怎么了,竟这般冲动易怒?仅留下堂中震惊的众人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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