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度灵现在很了解林诺，一看到他脸上的坏笑，知道没安好心。
刚听到“通”字，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捂住林诺的嘴。
“什么意思？”小助理满脸疑惑，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陈度灵凑到小助理耳边，轻声耳语。
“通……通房……丫头！”
小助理人都傻了，确信自己没听错，又反复确认旁边没人听见。
“去不去？”林诺又把杯子递过去。
小助理这次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拿起杯子，跑得飞快。
“你个死人头，说的什么话，吓唬她干什么！”
陈度灵脸红红的，用手上的剧本打向林诺。
“是你说的！”林诺象征性地躲避着，“我的意思，放在古代，是用来通……传禀报的贴身丫鬟。”
“这种身份，帮我打杯水，难道不是应该的！”
两人的打闹恰到好处，多一分刻意，少一分无趣。
绝对自然！
林诺确信，墙头上正对着两人的“摄像机”，肯定觉得自然。
网上嗷嗷待哺的粉丝们，也会觉得自然。
不用专门请营销号来拍摄，有现成的代拍、站姐，必须利用起来。
反正她们听不到林诺和陈度灵的对话，只会以为男女主氛围好，在开玩笑。
等到素材给得差不多，林诺拂袖而去，准备下一场的拍摄。
“后妈这两天都不在！”
“你嚷什么！”
第一天的戏份拍完，林诺准备收工。
看看剧组依然在忙碌，晚上应该还有夜戏拍摄。
态度还是要有，一个人回酒店太突兀。
林诺索性找了个躺椅，边看剧本边观摩。
晚上是一场内景戏。
陈度灵饰演的商寒雁被人冤枉，罚跪。
在她对面坐着的正是李大强扮演的商强。
“李大强胆子再大，不至于敢对女主角使绊子吧！”
林诺嘟囔一句，放下剧本，望向拍摄现场。
前面的几个镜头没什么台词，拍的很顺利。
直到陈度灵罚跪的剧情。
李大强这老毕登还真敢下黑手！
估计是看着黎敏不在，没人敢为陈度灵出头。
再加上陈度灵本身的性格就是如此，对待不熟悉的人，有点怯弱。
跪一次，跪两次……正常。
跪到第四次，李大强还是背错那几句破台词。
虽然也冲着导演和陈度灵抱歉，但在林诺眼里，完全是挑衅的意思。
林诺有心上去搞点事，又想到现在正在拍摄，总归不太合适，暂时忍了下来。
紧接着第五次，李大强还是说不顺溜。
导演罗龙实在看不下去，选了一条表情没问题的。
改为后期配音，直接跳过这一场。
趁着休息的空档，林诺走到陈度灵身边，有点心疼地扶了起来。
“跪得疼吗？”
“疼！你给我揉揉脚。”陈度灵略显做作地磕了一下，扶在林诺肩膀上。
“你膝盖疼，我给你揉什么脚！”林诺把陈度灵搀到一边坐下，“就这么让他欺负你？”
陈度灵疑惑数秒，反应过来，矫揉造作道：“对啊，李老师欺负我，你想想办法。”
还叫李老师？
林诺过来的时候就想好后招。
下一场剧情是反转。
现在的剧本都讲究快节奏，反转尽量不超过一集。
苦情女主那一套，早就失去市场。
罚跪之后，其他的小配角马上抬出证据，帮女主洗刷冤屈。
随后是女主扇商强巴掌的戏份。
说白了，就是当场打脸。
“你狠狠扇他！”
“我不会。”
林诺看到陈度灵为难的样子，一股怨气憋在嗓子眼出不来。
“扇人不会吗？想想他背错台词，罚你跪的样子。”
“李老师不是故意的吧？”
陈度灵还在替李大强说话，林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总共几句台词，还不是故意的？狠狠扇他！”
“我不敢！”
“扇不扇！”
“真的要扇？”
磨磨唧唧半天，陈度灵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软弱。
要不然不至于被“后妈”牵着走，更不会总是搞出一些糊涂事。
一次、两次……直到第四次。
陈度灵复刻刚才背错台词的画面，连扇四巴掌，才终于让这一条过了。
虽说力道大不到哪去，可李大强的脸上明显留下一块红红的手印。
解气！
不过……李大强的表现和林诺的想象完全不同。
没有吹胡子瞪眼，没有当场发飙。
甚至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如同没发生任何事。
“肯定又在憋什么坏水！”
林诺只能往这个方向想，可看看旁边导演、编剧、工作人员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管那么多，教训坏人还能有错？”
……
第二天一大早。
从化妆开始，林诺始终盯着李大强。
又迟到十分钟！
可真就没什么特别的行动。
“是不是去和投资人告状，对方采取行动没那么快？”
林诺没看到李大强的反击，心里真的不踏实。
今天第一场就是他和李大强的对手戏，正好探听一下虚实。
“大理寺少卿付大人，不在公堂办案，不在街市巡弋，气势汹汹来到我商家，所为何事？”
一个长句。
真不算复杂。
结果……李大强又开始了！
第一遍忘记“街市巡弋”，第二遍说成“气势十足”，第三遍把名字读错为“商大人”……
“为什么针对我？难道李大强知道是我怂恿陈度灵吗？不可能！”
林诺完全想不通，只能当做李大强故意背错台词，恶心人。
正好现场调整收音设备，导演宣布休息十分钟。
李大强立刻带着歉意过来和林诺打招呼，态度十分和善。
林诺心里有事，脸上表情不太好看。
李大强碰个软钉子，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转身又去背台词。
看着李大强一丝不苟，默念台词的样子，林诺心中忽然一紧，脑中浮现出一个极其不安的念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诺来到导演罗龙身边，咽了咽口水，踟蹰着不太敢问出来。
犹豫再三，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终于还是说出口：“导演，李大……李老师，是不是总背不好台词？”
罗龙咂咂嘴，眉头一皱，眼见四下无人，小声回答：“年纪大了，确实记不住，你多包涵。”
“老爷子还喜欢用原声。不过也不能都由着他，该配音的就配音。”
听罗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在袒护李大强，再度加深林诺心中的不安。
林诺不死心，接着追问：“李老师除了背不好台词，迟到爱摆谱，是不是还喜欢欺负年轻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