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怎么就记不全呢！”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低声嘟囔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王昊在房间里坐立不安，一会儿在书桌前埋头苦想，一会儿又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这种状态他已经持续了整整三晚。
每当独自一人回到房间，他就像着了魔一样，沉浸在对《万疆》词曲的回忆中。
“得得得……”王昊打着节拍，拿起微信跟自家员工讨论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了熟悉的曲调。
他在五线谱上画上想要的音调，拿起乐谱从头到尾，跟着调子哼唱起来，潺潺流水般的曲调终于完整奏响。
他长舒一口气，花了三天多时间摸索，还请教了公司合作的专业音乐人，才总算还原了这首歌。
回顾这几天的过程，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抄歌真是死路一条。
他拿起谱子发给公司里一位中文系毕业的文字编剧，两人再次开启头脑风暴，补充剩下的歌词。
时间来到晚上一点多，王昊才终于放过了手下的员工，顺手给他发了个两千的红包。
他看着手中打印出来的歌词，越看越觉得和上辈子一模一样，唱起来也极为顺口。
至于是不是真的如此，王昊只能说，他已经尽力了。
丢掉谱子，王昊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十点，王昊被一阵连续的电话铃声吵醒。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何炯，他恹恹地接起电话：“何老师，这么早？”
听到王昊这迷糊的声音，电话那头的何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王导，你不会还没有睡醒吧？”
王昊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完了，睡过头了。
他看了眼自己的房间，娜扎还没回来，这下连找个借口都难。
“王导，你不会是昨天晚上工作太晚，睡过头了吧？”
何炯不愧是何炯，王昊正头疼呢，他就已经帮忙找好了理由。
日后被他捧过头的黄雷，能口碑翻车，王昊这些人都有一份责任。
王昊连忙顺着他的台阶往下，轻咳两声说道：“抱歉，昨天晚上写歌，和音乐圈的朋友讨论到很晚，这才耽误了时间，我马上过去。”
“难怪工作人员给你发威信一直没回，原来是这样。王导，你为了准备元宵节的歌曲，真是太努力了。我相信你的歌曲在节目上肯定能大受欢迎。”
何炯夸赞道。
以前他对王昊写歌这事还将信将疑，可自从和景田聊过之后，就不再怀疑了。
王昊有些尴尬，心想，相比周奶茶，自己差远了，抄歌居然比人家写歌还慢。
“希望如此吧。”
王昊现在连宣传电影的心思都少了很多，发誓以后绝对不再抄这种歌，口水歌不香吗？
歌词随便填，压个韵、意思到了就行。
何炯说：“那行，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你的合作伙伴还在等你呢。”
“行，挂了。”
结束和何炯的通话，王昊起身走进卫生间洗漱。
上午十一点，王昊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朝阳区的郎新伦录音棚，这是一栋外表看上去较为普通的四层小办公楼。
其实按照芒果台的安排，首选是凯波录音棚，毕竟它在HD区，离王昊住的地方更近。
可凯波录音棚更适合摇滚和流行音乐，而擅长古典和民族风格的郎新伦录音棚，对《万疆》来说更为合适。
“王导，您好。”
王昊一下车，录音棚的负责人就赶忙迎了上来，热情地伸出手。
“你好。”
王昊笑着和他握手。
两人寒暄片刻，便一起走上百花苑 C座 2楼楼梯。
负责人热情地问道：“王导，要不要先吃个饭，下午再录？”
王昊诧异道：“我的搭档不是还在等我吗？”
“我们已经问过她了，她同意了。”
王昊对此并不意外，以自己如今在娱乐圈的咖位，一般人就算心里不高兴，也不敢说不同意。
他摆摆手说：“没必要，我来的时候吃了一点，我们先找找感觉，中午再吃饭吧。”
听着王昊和善的语气，负责人心里松了口气。
他最怕王昊这种咖位的人耍大牌，要是那样，背锅的肯定是自己。
负责人提前介绍道：“今天的录音师是我们录音棚的首席，多次带领团队参与央视各大晚会的现场调音，尤其擅长处理民族唱法和美声技术。”
王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两人走上二楼，走廊里坐着的录音师看到王昊的身影，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说：“您好，王导，我是您今天的录音师梁清。”
梁清一头齐耳短发，显得利落又精神，身着简约的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系得一丝不苟，外面套着一件藏青色的西装外套，线条笔挺，尽显干练的职场风格。
“梁老师，你好。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王昊和梁清握了握手，诚恳地表达了歉意。
听着王昊真诚的道歉，梁清心中那点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反而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她见过太多得志便猖狂的小年轻，王昊身为十亿大导演，还能保持谦卑，实在难得。
同时，她心里再次鄙视了路川一番，这么好性格的人，都能被路川激怒，路川果然是个烂人。
“我们去录音室吧。”
梁清在前引路，脸上的笑意真诚了许多，“王导，今天早上我看到您发过来的歌曲，说实话，惊为天人。”
王昊谦虚一笑，问道：“梁老师，您可是专业人士，这首歌就算不错，也还没到天人的程度，您可别捧杀我这个晚辈。”
梁清停下脚步，认真地摇摇头，眼中满是惊讶和欣赏，说道：“我惊讶的不是歌曲，而是您。看电影的时候，我发现《大圣归来》中大部分的配音和主题曲，都是您亲自带领团队制作完成的。”
“本来我还不太相信，可现在看到一首精品歌曲在您手里，短短三天就能达到如此完整的程度，我真是心悦诚服。”
“说起来，我还挺羡慕您的，可惜我没这天赋。”
王昊听了，默不作声。
幸好天赋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即便有人怀疑，他也能直接甩锅。
反正这世界上比他离谱的音乐人多了去了，人家那才是真的像重生加外挂的天命之人，自己这种抄歌都要花三天时间的，顶多算个 A级。
梁清推开录音室的门，王昊跟着走进录音室，一眼就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王昊整个人瞬间愣住，眼中满是意外。
“我艹。”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好巧，你怎么在这儿！”
景田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王昊，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说道：“不巧，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