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开门。”
李晔着急的拍打族老李良大门。
巧了，这人名字和县丞李良同名同姓。
“来了来了，谁啊？太阳都落山了，有啥事不能明天再说。”
李良二儿子李明嘟囔着，对来人有些不满。
他大哥正是李启，本来也给他找了一差事，但生性懒惰，不愿出去做事，因此一直在家照顾老汉李良。
“哎呀，快些，别墨迹，是天大的事情。”
李晔焦急万分，要不是李良家房门厚实，非一脚踹开不可。
“啥事啊？”
李明啪唧一声打开房门。
“大伯就寝了没？大郎没了。”
“啥，你说谁没了？”
李明披着的袍子滑落在地。
“你起开吧。”
看给这无赖说不清，李晔越过李明朝内室走去。
“是六郎吗？”
李晔刚迈步，就听到李良声音从内室传来。
“是我大伯。”
“大郎因为犯事被县长斩首了。”
李晔紧绷的情绪这一刻终于得到宣泄，下午去县城本是寻友，功曹李启被县长斩首后，很快就在县城内传开。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李晔是一点都不敢耽搁，一路小跑，不敢休息，终于在太阳刚刚落山时赶到李家。
“委屈你了孩子，快进屋休息下。”
李良虽然内心大惊，但也是见识过四朝更换的老辈人物，面上还能沉得住气。
李晔见到大伯后倒没这么猴急了，毕竟县长为啥对李启动手，也只能明日打探。
“走水了，走水了。”
李晔刚坐下，就听村子里乱喊。
李家是一个大村，不止李家人居住，佃客、奴仆、部曲也混居在一起。
“六郎你和李明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李良年纪大了，有些事早早放权，也是对下一辈的锻炼。
这新任县长是个硬茬子啊，李良叹了口气。
听到外面渐渐安静，李良颤巍巍的回到床边，准备躺下。
“娃子，今年多大了？”
原来床上还躺着一个暖床丫鬟。
“回老太爷的话，今年十一了。”
小丫头虽然尽量控制自己情绪，但李良还是听出了她不自然。
“无碍、无碍，年纪小的更嫩。”
李良，李良，名字叫良，做事无良。
谁能想到李家的掌权者，竟然是个大淫魔。
下到八岁稚童，上到六十老妪，都逃不过李良毒手。
“是这里吧？”
“对，破门。”
门外不时有马鸣声。
“是六郎来了？”
李良感觉有些不对劲，冲院子里的人问道。
“县丞，这老东西好像耳朵有问题，他们李家人哭爹喊娘声音那么大，这人竟然没听到。”
曹山到此时方卸下重担，打趣道。
“别墨迹，动手。”
人手四散搜寻，最重要的是找账本。
“你们是谁？李明、李晔呢？”
李良这时感到惊恐。
“就你他娘的也配叫李良？”
反派死于话多，真到了刀戈相向时，不能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
一刀枭首，李良脑袋瞪着眼睛滚落在地。
“嗯？丫头你也是李家的？”
曹山看着这孩子内心纠结，去他娘的，斩草要除根，曹山握紧了染渍的钢刀。
“不、不是。”
小女孩双手抱腿，将自己缩成一团。
刚才她就听到了村子里传来了厮杀声，说话时就带着恐惧，但李良还以为小姑娘是第一次暖床，没有放在心上。
“我叫周羽，阿爹帮李家做工的。”
这丫头倒有些意思，看自己凶神恶煞的模样，竟然还能保持理性。
“穿好衣裳，等下听县丞安排。”
曹山虽然同情这些佃客家的孩子，但不敢私自下令放人。
“找到了？”
曹山来到院子中看着一堆账簿，心中大喜。
“对，安排人送县城。”
李良点了点头。
“一什长率队，外加二十吏卒应该够了吧？”
“不行，接下来张、田两家估摸着有所准备，刚才可是跑出去不少李家人，一伍长带队，抽十个吏卒，调一匹马拉车。”
李良否定曹山提议，重新规划。
队伍来的快，撤的也快。
李氏村落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李良、曹山摸索着，先找到了张家村。
除了陶氏一族还呆在坞堡内，李、张、田三家嫌弃坞堡老旧、面积小，早就搬出来寻一平坦地方杂居。
“砰。”
按照既定路线，众人分散开踹倒房门。
“没人？”
“我这边也没人。”
“我也是。”
众人动作敏捷，搜查无果后互相报信。
“坏了。”
廉峻身为什长，心中暗糟。
“快撤。”
曹山反应更快，大声疾呼。
可惜还是没来得及，村外无数火把亮起，照的张家村如同白昼。
“来人可是李县丞？”
不知围上来的人群中哪里传来声音。
不时还传来嘲笑声。
曹山眼睛微微眯起，“奉威武将军令，束手就缚者不杀。”
张、田二家族人和部曲相互错愕。
这人脑子糊涂了吧？目测对方也就十来个人，咱们这边可将近五百人。
“给我剁了这几个蛮子，先行者有赏。”
张家族老刚上任两年，正是树威的时候。
“田家赏赐照张家比。”
田家族老也不甘示弱。
闻言，张、田二家部曲人人眼睛放光，五百对十人，优势在我啊！
“杀！！”
谁他娘的越俎代庖，我还没下命令呢？
张家族老有些生气。
咦，好像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
“族老，背后有人包围上来了。”
有族人慌乱呼喊。
“是县衙的人，他们围上来了。”
有人大惊。
闻言，张、田部曲人心大乱。
毕竟多年未经历战争，对部曲来说，保存实力更重要。
自私自利的倾向，让众人缺乏整体协同和作战决心。
让豪强的反击，成为最后的绝唱。
“杀！”
曹山披铠冲杀在前，人群中硬是闯出一条血路。
前后相攻下，张、田联军崩溃。
“哈哈，县丞简直如乐毅在世。”
曹山看着崩溃的张、田族人不由得开怀大笑，终不负将军重托，毙敌于一役。
也不知多少人成为刀下亡魂。
“别愣着，这边我带人搜寻，你快去田家村，防止他们提前焚烧账簿。”
李良从背后带人冲杀上来与曹山汇合。
自今日起，梁邹无豪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