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弹出提示,石朗心中一沉,玉髓酿中阴气侵蚀似能叠加,后劲越来越强,现在已能明显察觉。
片刻后,石朗喝完第二坛酒,感到意识有些模糊,脸上微微发麻,便开始闭目调息。
“哎,那是染坊的赌鬼吗?”
“嘿,还真是,这是发达了?这衣服穿得比之前还好些?”
“我昨天在寒杏堂见到他,进出好几次。”
“傍上秦红竹了?”
“啧啧啧,烂赌鬼命真好,秦红竹脾气古怪,相貌身段可是一绝。”
石朗眼睛一睁,面色阴沉,抓起酒碗朝说话的布衣书生一甩。
啪!
酒碗直直撞在书生嘴上,炸开成片片碎屑。
书生满嘴是血,捂着嘴惊叫道:“杀人啦!赌鬼杀人了!”
石朗眼神阴冷,狠狠瞪他一眼,接着饮酒。
旁边之人见状,满面惊恐,皆闭口不言,不敢再讨论石朗。
他们没想到,之前瘦弱赌鬼,今日怎变得如此厉害。
莺娘缓缓走来,对那书生道:“这位客官,祸从口出,还是莫要口无遮拦。”
然后她又回身,对石朗道:“石公子是吧,我百花楼可不是随意闹事之处,再有下次,只能请公子离开。”
石朗看她一眼,轻轻点头。
呕!
旁边一个瘦弱男子,突然一口吐出来,酒水混合着呕吐物,瞬间一股异味弥漫,周围之人瞬间眉头紧皱,纷纷露出厌恶神情。
“抱歉,当众呕吐,扫他人雅兴,此轮淘汰。”
莺娘眉头微微皱起,轻声说着,同时摆手,让小厮赶紧上前收拾。
“第二轮时间到,各位客官请吧。”
赵华章朝莺娘一笑,带着几分自信:“莺娘姐姐,你看我表演。”
说罢,他轻轻一跃,身姿轻盈,从座位上直直跃起,跳到木椅行廊处。
他脚下轻点,触地三两下,便轻松穿过去。
赵华章身子没碰到木椅,衣摆却轻轻拂过木椅。
智刚和尚站起身,走到木椅行廊旁,提起衣袍下摆,侧着身子,小心翼翼通过。
他步伐比上次更小心,每一步都像在试探,最终还是通过。
石朗接着跟上,此刻他意识有些迷离,眼前景象变得模糊,身子不自觉晃动。
他深吸一口气,双腿微弯,肌肉鼓胀,努力站稳身形,平稳走着,顺利通过。
智刚和尚看到这幕,眉头一挑,深深看石朗一眼。
“这小白脸酒量还可以嘞。”
“嘿嘿,没两下子怎么伺候那疯婆娘。”
刚才石朗那一甩酒碗,并没震慑所有人,还是有人低声议论。
其余三人中,一人颤颤巍巍走到木椅旁,双腿一软,一头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另两人,在木椅行廊中,不小心撞倒木椅,满脸沮丧走下来。
“好!现在只剩最后三位贵客,这三位可得雅伴一晚,花魁到底花落谁家,就看三位酒量如何!”
莺娘莲步轻移,走上台,看着三人,笑着大声道。
“啧啧啧,能和柔卿雅伴一晚,想想心里都痒痒。”
“她还是花吟时,光是听她说话,身子都要酥了,这若是聊得尽兴,顺势不就……嘿嘿嘿”
一微胖男子眼神迷离,嘴里嘟囔着,微微弯腰,扯了扯裤子,脸上满是陶醉之色。
“别废话了,上酒!”
智刚和尚坐回方桌前,猛地一拍桌子,高声喊道。
声音低沉嗡鸣,如同洪钟敲响,震得周围人耳朵都有些发疼。
赵华章微微挑眉,脸上带着淡淡笑意,静静看着莺娘,轻轻坐下。
石朗神色平静,静静坐下。
第三坛酒端上来。
智刚和尚单手抓住坛底,动作干脆利落,咕嘟咕嘟痛饮而下。
他脸上看不出异常,甚至没红晕,身上也没发冷迹象,仿佛痛饮清水一般。
“这和尚这么厉害,第三坛了,看着一点事没有。”
“你看他那体格,家伙事肯定不小,他可千万别选翠莲侍寝啊,要是给他睡过,以后肯定嫌弃我了。”
智刚旁边站着的两人指指点点道。
赵华章面色泛红,眼中精光闪烁,一直紧盯着莺娘,朝嘴里倒酒。
莺娘也微笑看着他,媚眼如丝。
石朗此时状态不怎么样,感到酒劲上涌,混合着阴气侵蚀。
他身子有些冰凉,头也不自觉摇晃起来。
【阴气侵蚀度 13%】
阴气侵蚀度又增加了。
不过,为能探查消息,石朗也顾不得那么多。
他直接端起酒坛,朝嘴里灌下去。
咕嘟咕嘟……
他喝着喝着,浑身有些麻木,意识也不太清醒,好不容易把一坛酒喝完,立马开始运转赤阳诀,调息体内气血。
呼吸两轮之后,石朗能明显感到,体内阴寒之感消散些许,但头脑还不是很清醒。
砰!
智刚和尚也喝完一坛,把酒坛朝地上一甩,酒坛瞬间摔得粉碎。
然后他便席地而坐,双腿盘起,开始吐纳。
呼……
智刚长长呼出一口气,持续了常人三四息时间,石朗感到一股微风扑面,带着些许酒气。
这是什么肺活量啊……
石朗不禁朝智刚看去,只见智刚身上肌肉隆起,衣袍被撑得胀起来,随着呼吸明显起伏着,如一只蛰伏猛兽。
赵华章此时也喝完酒,面色微微泛红,眼神稍显迷离,但比起石朗来说,明显好了很多,还能保持基本清醒。
“好!三位都已喝完,请吧!”
莺娘轻轻喊道,指向木椅行廊。
赵华章朝莺娘一笑,带着几分不羁,三两步跃起,跳到木椅行廊一端。
又是几步点地,从木椅之中穿过。
当啷一声,一把椅子被赵华章衣袖划过,翻倒在地。
“太可惜了,赵公子若是稳稳走过,肯定没问题。”
“他本就是这般性格,而且他说不定对花魁就没兴趣,你看他一直盯着莺娘呢。”
旁边看客低声议论。
赵华章看着倒下的木椅,眼中闪过失落,仍旧面色带笑,坐回到方桌之上。
智刚和尚此时走上前,提起衣摆,侧身而入,走了两三步,行至中间。
却看他面色潮红,嘴巴紧闭,额头上冒出细密汗珠,站在原地不动了。
嗝……
智刚站在木椅中间,打了个大大酒嗝,屁股一撅,把身后一把椅子顶开半寸。
“哼!”
智刚面带愠怒,一脚踢开木椅,走回桌前。
“只剩小白脸了,花魁让他捡着了。”
“不一定,你没看他摇摇晃晃的吗?”
石朗经过赤阳诀的调息,身上阴寒之感暂时消散,只有淡淡酒力,走起路仍有些晃。
他缓缓走到木椅前,提起下摆,收好衣袖,慢慢向前走着。
走到一半,他便感觉精神迷离,眼前木椅都变成重影,便停下来,用赤阳诀呼吸之法调整,同时铁腿功稳定下盘。
就这样走走停停,反反复复,过来三次,才勉强通过。
赵华章和智刚看到这幕,眼中一亮,不知在想什么。
“好!今晚酒状元已出,便是这位石朗公子。”
莺娘大声喊道。
“真让这赌鬼走狗屎运了。”
“妈的,傍上疯婆娘,又来俏花魁,这小白脸真是拣着了。”
旁边看客完全忘记刚才的书生,肆无忌惮议论起石朗。
赵华章走到石朗身边道:“恭喜石公子,可得柔卿姑娘雅伴。”
石朗微微一笑,拱手道:“侥幸而已,承蒙二位兄台相让。”
智刚点点头,爽朗一笑,轻拍石朗肩膀:“酒量不错,硬功也不错,日后有机会再切磋。”
石朗走上台,对莺娘道:“姑娘呢?我直接上三楼吗?”
莺娘笑吟吟道:“当然,来人,带三位客官上楼。”
赵华章却一摆手:“带这二位先去吧,我稍后再去。”
智刚大步向前,石朗跟在后面,在一小厮引导下,缓缓上了三楼。
其他看客议论纷纷,目光随着二人背影,久久不曾离开。
那目光中,有羡慕,有嫉妒,更有不服,可终究也只能无奈望着二人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