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抛洒,最靠前的岩部落族人发出非人的嚎叫,中弹摔倒在地。
身后冲锋的族人收势不急,狠狠地踩在他们身上,身下陷阱内的陶片狠狠地扎入身体,鲜血染红了大地。
“退!退啊!”有人嘶吼着转身,刚刚跑出人群,就被瘦猴甩出的骨矛贯穿大腿。
黑齿的犬牙在火把的照耀下泛出血光,“谁敢退,我就把孩子的指头一根根割下喂狼!”
本有了颓势的队伍继续向前推进。
岩咬着牙向前冲去,投石索蓄力时间过长,刚刚扔了两波,敌人就靠近了围墙。
第一个掉进木刺陷阱的人被削尖的木刺穿透,还未来得及发出哀嚎就失去了生命。
身后更多的人掉进陷阱,队伍终于停了下来,站在前排的人拿着手中的骨矛向围墙上捅去,却颓然的发现长度不足。
不仅是他们,墙上的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鹿角丢下石矛,从身后的木架上拿起一根长棍向下横扫,却被人一把拉住,一时没有注意,差点被拽下高墙。
鹿角调整姿态,两人力气势均力敌,越来越多的手抓向木棍两端。
“松手!”林渊大喊,墙上的人们机械的放开了木棍。另一端的人们踉跄倒地一片,有人没有站稳栽在陷阱里,陶片扎穿眼窝,惨叫声在战场上回荡。
这声惨叫惊醒了林渊。
他低身捡起矮墙上的石头,“快!拿石头砸!”。
石头在远处威力不够,现在敌人就在脚下,再加上原始人们健壮的体格,很快敌人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倒下,胜利的天平开始倾斜。
“攻墙!”岩左手举过头领护着脑袋,右手用骨矛使劲戳向眼前的围墙。
身旁无头苍蝇般的族人们也开始向墙展开进攻。
有年轻的母亲将自己手中的石斧扔向墙壁,却发现只留下一条白痕,绝望的她忽然发疯般的冲向绑着孩子的桦树林,却被黑齿的亲信乱矛捅死。
一个老猎手忽然加速,踩着族人的尸体跨过陷阱带,狠狠地撞向木门。
木门被撞开了缝隙,却被一片石头砸中,双手高举护头,忍痛撤退。
更多的人开始向后撤退,黑齿的亲信举着石矛拦住退路,却被疯狂的人们逼着后退。
岩在混乱中扑向瘦猴,吼声嘶声裂肺:“快跑!跑啊!”牙齿狠狠地咬在瘦猴的喉结,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黑齿提着那个被割去耳廓的女孩走到混战的人群前,将手中的刀狠狠插入她的心脏,刀根整个没入。
混乱渐渐平息,他踩着鲜血走向倒地的岩,露出赞赏的笑容:“这才像条狼。”说完,亲手割开了他的喉咙。
刺鼻的血腥味涌入林渊的鼻腔,他扶着围墙缓缓坐下,战时压下的恐惧又被墙外炼狱般的场景勾起,但是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吐的了。
“巫!喝汤!”蒲捧着陶碗跑来,碗口蒸腾的热气混杂着鱼腥味,这令他的胃里更加的难受了,“烧点开水。”
“吱嘎”被撞开的门缝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痉挛着抓住了木门。
“还活着!快拉上来!”他下意识的想要打开木门,却被巢的手按住:“黑石的人并未走远。”
一张被血水混合着泥土沾满的脸凑近了门缝,“求你……为我的孩子……报仇。”之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那个躺着的……”蒲突然拽他的衣角,指着门外那那张瞪着双眼的恐怖的脸,“迁徙路上给过我酸浆果。”
“可他们现在想要我们的命啊!”巢重重的叹息。
林渊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投入了继续备战的工作,敌人并未撤退。
打仗比捕猎还要累,族人们七零八落的蜷缩在墙角,“鹿角,和骨上墙戒备,女人们烧开水,烧鱼汤!”他顿了顿,指着已被撞出裂缝的木门“燧,想办法加固它。”
林渊也强撑着清点物资,但是结果让他头痛,石弹就剩下了两筐,木头也不足以加固木门。
他的视线略过墙角阴干的砖胚,“用这个!”
在林渊头痛的时候,黑齿也在头痛。
他从未见过这么难缠的部落,之前劫掠都是趁着对方没有防备攻进巢穴一击毙命,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无法抵挡族人们的猛烈进攻。
可这个部落不仅提前发现了自己,还能靠着那堵可恶的墙把自己牢牢挡在外面,接触不到,如何能杀敌!
这个胆小的部落,就不能和自己正大光明的打一仗吗!黑齿紧紧的握住拳头,越想越憋屈。
他又不能放弃,岩部落的反噬让他失去了三个族人,作为能被派出在外打仗的族人,每一个都弥足珍贵,就这样回去,他承担不起大首领的苛责,甚至会罢免自己三首领的身份。
除非……他紧紧盯着站在墙头的胖子,将他们打败,占据这堵墙还有会飞的矛,以及那种奇怪的能够发射石头的武器。
最令他恨的就是那发射石头的武器,会飞的矛很少,威胁不大,对己方杀伤力最强的就是那石头。
他走到濒死的老猎人身前蹲下身,用石刀拍了拍他的脸,“告诉我,你有没有看到他们还有多少石头。”
“呸”老猎人啐出一口血沫。
黑齿擦了擦脸,挥手让他的亲信抓来一个孩子。
黑齿一刀切断孩子左手的食指,钻心的疼痛让他发出痛苦的哀嚎。
“告诉我,他们还有多少石头。”黑齿的燧石刀斜着放在孩子的中指上。
按照他的猜想,对方石头应该不多了,这附近似乎很缺乏这东西,地上的石头屈指可数。
不过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些害怕了,以往这时候,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让人冲上去,现在却在为难一个老猎人。
老猎人的眼神中透露出挣扎,他恨透了眼前的黑齿,却又不忍心看着部落的孩子们忍受折磨。
黑齿没再等他,拿刀的右手用力摁下。在发出更嘹亮的嚎叫后,孩子被生生的痛晕了过去。
“三……三筐。”老猎人颤抖的说了出来,黑齿顺手将他割喉,“早点说,这孩子还有个完整的手。”
“剩下的人分成三队,每队配两个我们的人督战。”他擦去石刀上的血,“轮流冲锋,直到他们的石头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