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关山 第14章 迷雾重重

作者:雪落横山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3-24 15:2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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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月轮转,乾阳当空。

周叔急匆匆的跑到林宁的紫玉阁,走到阁门前擦了擦冷汗,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说道:“世子可醒了?”

“嗯,周叔进来吧!都不是什么外人,看你声音似乎有些急促,想来是有急事吧?”林宁听到敲门声,从床上翻身而起,一边穿着外披一边说道。

“是,世子!是这样的,今天早上铺子上的人传来消息,说是昨天铺子遭人洗劫,那个人也失踪了!”周叔推开门看着已经披着外披的林宁已经端坐在床沿。

“哦,父亲可知道了?”林宁眸子轻提,转了转眼珠沉吟的问道。

“世子,是老爷让我来通知你的!他说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官场上面的人,希望你能住手,别再插入这件事了!”周叔面无表情的问道。

林宁紧了紧握在袖子中的手,硬着咬牙半瞌着眼,终究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面无表情但却坚毅的说道:“周叔,麻烦你代我向父亲禀告,只要他们不来犯我,我决…决不追究!”

“是,世子告辞!世子有需求可以向老奴说,老奴能帮的我尽量帮你。”周叔鞠了个躬说道。

“周叔,哪里话!我没多大需求,只是希望你能多带些书给我!我打算参加明年京里的春闱!”林宁无奈的说道。

“唉,世子……”周叔看了看林宁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话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虽说京城里的春闱不比后年下半年的秋闱,但却也是三年年一度的学子交流会,秋闱三年一次而中间就又夹了一个春闱,说白了就相当于是学术交流会。

春闱期间除了京城的各大学府学子会参加交流会也会有临近州府的学子参加交流会,交流会将举行三天三夜,然后在第四天的时候将会有一场考试,有意者可以参加,并选举出本届文魁。

林宁清楚他自己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于很多律法伦常之类的确实和前世不同有着某些让他自己也感觉到不解规矩。

经历这件事之后,自己也摆正了自己的地位,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方远候世子林宁,可是他发现自己最近确实是有些反常了或许是自己已经开始入戏了又或许他有些嗔了,又或者是自己已经开始明白自己其实和那个灵魂已经逝去的林宁一样不过是一个可怜我无助的人想为自己抱不平,甚至是想借这副身子给自己拥有一个新的人生吧!

他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他是不幸的,但却又是万幸的,反之亦是如此。

周叔走后,林宁便坐在椅子上开始放空思想,试图着让自己脑海和心灵放归平静!

约莫半个时辰后,原本紧闭的阁门缓缓地推开,呲哑呲哑的响起来,林宁立刻转过头来,看着外面开始刮起大风。

林宁独坐案前,大风吹动着烛火摇曳,映得他面容明灭不定。他指尖摩挲着案上那本《前朝逸事》,书页已翻得卷边,却始终未找到关于“廉弃氏”的只言片语。

这时,窗棂忽地一震,林宁指尖顿住,未抬眼便低喝:“既来了,何必学梁上君子?”

一道黑影翻身落地,莫冷扯下面罩,玄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世子倒是警醒。”

他抱臂斜倚梁柱,眸光扫过案上铜牌,“风无歌这枚饵,你打算钓多大的鱼?”

林宁合上书册,从袖中抽出一卷城防图推至案边:“西郊乱葬岗下有三条密道,最北一条通黑虎卫旧营。劳烦莫千丈将人送到那儿——”

然后又用指尖重重一点一处图中标记,冷淡说道:“三日内,除你之外,任何人不得近其身。”

莫冷眉峰一挑:“包括侯爷?”

“尤其是侯爷。”林宁抬眼,烛火在他瞳中跳成两点幽焰,“你既肯冒险留黑虎卫密信,便该明白——风无歌若死,你递的那句‘断臂求生’,可就成了催命符。”

莫冷忽地嗤笑,抓起城防图纳入怀中:“难怪邕王栽跟头。世子这借刀杀人的本事,倒比怀德太子更狠绝。”他跃上窗台,夜风卷起袍角如黑鹰展翅,“人天亮前送到。只是世子别忘了……”

话音未落,一枚柳叶刀钉入案角,刀柄缠着半截染血的布条——正是那日刺客臂上所系。

林宁捻起布条,腥气混着淡淡檀香刺入鼻腔。他望着洞开的窗棂,轻声自语:“大相国寺的香……果然连宫里也脏了。”

“世子,夜深了。”林峰悄声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叠新誊抄的春闱策论题。

林宁未抬头,只淡淡道:“风无歌那边如何?”

林峰压低声音:“他今日偷偷递了信,说京郊有一处黑市,专做权贵见不得光的买卖。那日冒充您的人,用的腰牌便是黑市流出的仿品。”他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块铜牌,“这是风无歌暗中复刻的,纹路与方远侯府的令牌几乎无异,唯独背面多了个‘邕’字。”

“邕?”林宁眸光一凝,指尖猛地扣紧铜牌。邕王李无伐……那个在府门前接走柔茵的华服男子,竟与这场局有关?

“世子,要不要禀报侯爷?”林峰试探问道。

“不必。”林宁冷笑,“父亲既让我禁足,我便‘安分’些。”他起身推开窗,夜风裹挟着初春的寒意涌入,远处侯府高墙外,隐约传来更夫敲梆的声响。

三日后,春闱前夕。

周叔奉命送来一箱古籍,皆是历年春闱状元的手稿。林宁随手翻了几页,忽见一册《策论通鉴》中夹着一张泛黄信笺,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怀德太子案,非谋逆,乃断臂求生。廉弃氏存一脉,藏于市井,待天时现。”

信末无落款,唯有一枚朱砂印,形似虎头。林宁瞳孔骤缩——这是黑虎卫的密印!莫冷……他竟也有暗中相助?

“世子,邕王府送来请帖。”林峰匆匆踏入,递上一封鎏金帖子。林宁展开,竟是邕王邀他明日赴“文魁宴”,称“久闻世子才名,愿共论天下策”。

“文魁宴……呵,我倒要看看他们这群人究竟想玩什么把戏?”林宁指尖轻叩案几,忽而轻笑,“林峰,备笔墨。既然要‘安分’,便送邕王一份大礼。”

次日,邕王府。

宴席设在临湖水榭,丝竹声混着脂粉香浮荡。李无伐一身绛紫蟒袍,斜倚主座,见林宁踏入,懒懒举杯:“林世子肯赏脸,倒是本王荣幸。”

林宁躬身行礼,袖中铜牌悄然滑入掌心:“王爷说笑。只是今日赴宴,特备薄礼——”

说罢,他抬手一掷,铜牌“叮”一声落在李无伐案前,“不知王爷可识得此物?”

李无伐笑意骤冷,四周乐声戛然而止。

“仿制侯府令牌,私通黑市……王爷的手,伸得未免太长。”林宁逼近一步,声音轻如耳语,“若陛下知晓,邕王府与怀德太子余孽有染……”

“放肆!”李无伐拍案而起,杯盏倾覆,酒液泼湿袍角。

林宁不退反笑,从怀中抽出那封密信:“黑虎卫的印,王爷总认得吧?有些东西我就不便拿出来了吧?”

李无伐脸色铁青,指尖捏得关节发白。许久,他忽而嗤笑:“倒小瞧你了……小子,说说看,你想要什么东西,本王看看你的要求?”

“春闱之后,我要入翰林院。”林宁拂袖转身,眸中寒光凛冽,“至于王爷的麻烦……林宁自当为王爷扫除后患,如何?”

李元伐看了眼林宁,双手拿起酒杯,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林宁,啧啧称奇道:“不愧是那女人的儿子,好小子胆够大,心够野,不错不错,你的要求本王应允了……唉,这样也好,不至于像你娘一样被那人坑的尸骨无存”

林宁没听到最后一句,那句话说的非常小声,仿佛是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一样。

当夜,紫玉阁。

林峰燃起安神香,低声道:“邕王已派人送风无歌出城,黑市那批仿牌也尽数销毁。”

林宁倚在窗边,望着天际残月,嘴角勾起一抹讥诮:“风无歌不过棋子,李元伐看样子并没有上桌,估计是一个观棋者。真正的执棋人……怕是隐藏在幕后一直并未现身。”

林峰也是聪明的人,虽然他目前还没看懂局势,但是也了解了个七八。

林宁的昏迷是导火线,怀德太子谋逆案就是这场冲突的高等,什么事能让一个成年,而且富有一定手段且智近如妖的东宫太子,一朝之间因谋逆,被杀?

这里面的浑水怕是已经涉及整个朝堂了,别看现在平静清澈,这底下脏东西可不少!

林峰可不敢多想,起身告辞。看着林峰离去的背影,林宁也知道,他想取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就必须得把整个京城这平静的深水潭给搅混,只有这样才能在浑水摸鱼中抽丝剥茧,取得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想到这,他抬手将密信凑近烛火,火舌倏地蹿起,吞噬了“廉弃氏”三字,慢慢的整个信封被焚毁,纸灰落在案台上,林宁也并未抚开。

背对着的窗外此刻在清风吹动下,树枝轻轻摇摆使得树影婆娑,在暗处似有人影一闪而逝。

林宁缺并未回头,而是盯着纸灰只用了自己能听到的语调呢喃着:“怀德太子……这局棋,我陪你下到底。我倒是想看看,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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