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申冤的人员越来越多了。”林秋砚衣裳缭乱声音却异常兴奋道,双目也越发明亮。
李浩然看着连续亢奋工作两天两夜的林秋砚有些发怵,两天两夜吃喝拉撒全在这里解决,这小老头走路带风,为了节约时间吃饭都是走路时顺手解决的。
案件框框猛审然后让他审批把人拉出去砍,这不是在熬老头是在熬他这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不能这样下去了。
李浩然走到林秋砚身边,语重心长吩咐:“秋砚啊,案子还有很多,要注意休息,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别误判了。”
“多谢齐王叮嘱,下官定会殚精竭力认真审判,加班加点把案子审完,定不会辜负齐王厚望,林秋砚以项上人头担保。”林秋砚起身整理官服,给李浩然行了个大礼,坚定保证道。
明白,你明白个锤子。李浩然心中无力道,对于如此认真负责的下属他能怎么办,只好给他找个伴,就你了:江永良,两老头你们就熬吧你。
“你的苦心我能理解,我给你安排一个得力助手。”李浩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道,转身离开让林霸天把悠闲喝茶吃点心的江永良提过来干活。
林霸天拿起江永良把他放到林秋砚身边,对这个吃白食的家伙瓮声道:“给俺干活,不然没吃的。”
江永良脑子嗡嗡的,心里不忿:干活就干活,差点以为要杀人灭口呢,你...,算了秀才遇上兵,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兵,干吧。
......
镇北关,寒潮来势汹汹,北漠借着风雪摸近镇北关三里才被发现,崔文焕率兵击退,却死伤惨重,仅剩三千五百多残兵。
崔文焕看着残兵心在滴血,恨不得弃关杀进中原讨个公道,万人大军啊,没死在敌人手中,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六月中旬,当知道无粮运来时,便护送关内百姓撤退,北漠轻骑兵一路袭扰死五百多。七月到九月自己向幽州城连发多封急报,无一例外石沉大海。
九月底彻底断粮,十月到十一月上旬,镇北关方圆百里草根树皮,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吃光,还是饿死五百多人。
原本豁出去买武器和铠甲约定好时间,结果十一月下旬突然大雪纷纷,镇北关万里冰封,粮商不愿前来,严冬来袭冻死饿死两千五百人。
十二月上旬又冻死恶死四百七十,昨今两天北漠敌寇几番冲刺攻城下,直接死了一千五百多人,战死的士兵带着解脱笑容,深深刺痛崔文焕。
“将军撤吧,能吃的早已耗尽,如今连庇护的房子砖木都用完,敌人守在城外,兄弟们早晚饿死冻死。”军需官劝说道。
还剩下的两三个偏将也出言附和:“将军,你率领兄弟们撤吧,给骁龙军留点火种吧,我等愿意率领五百人留下死守。”
崔文焕直了一辈子的脊梁已经开始弯曲了,他狠下心来把那些被放回来的俘虏做诱饵,计划很成功。
北漠从汉细口中得知镇北关无粮,来势汹汹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最终战果是:北漠死伤不足两百,骁龙军直接战死一千多,剩余者人人受伤,败退镇北关。
十年前威震幽州一敌三甚至敌五骁龙军战力十不存一,军饷就没足过,骁龙军靠着底子顽强抵住了北漠十年进攻,如今被北漠砍瓜切菜一样打败。
“拔营,撤军到八十里外的黑水河;传信,镇北关失守。”崔文焕说完这句话,整个人瘫坐在破烂帅椅子上。
三位偏将喜形于色,毅然决然同声道:“我等这就去组织敢死队,将军请尽快撤离。”
“所有人一起走,包括你们。”崔文焕端坐起来,语气不容置疑。
“是,将军。”
......
齐州城外,难民营,施粥处。
李浩然四处巡视,随着这些日子斩贪官审冤,整个齐州官场被狠狠镇压,流民不再剧增,开始趋于平稳。
特别是赵氏一案,告诉他们远不是问题,只要你犯罪了有人告我就杀你满门,别以为把人分成几支就能躲过。
躲在城里也不是问题,琅琊郡防守森严,但里面有我的人,随时都能进来。最重要一点,我手里有你们罪证,你看这几天跳的欢被砍了,哪个我不能罗列一长串罪名杀你全族。
李浩然一系列手段告诉他们,齐州姓李,是他李浩然的封地,现在没空搭理你们,别搞事还能多活几天。
李浩然转了几圈打算回城,前面一队人聚集在一起,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使了个手势,附近隐麟卫迅速前往探查。
如今隐麟卫发展到五千多人,勉强遍布整个齐州,大的风吹草动配合血浮屠能比较及时处理,算是把齐州强行握在手里了。
“主人,是一个乞丐说半个时辰这里将被洪水淹没。”隐麟卫回到李浩然身边小声禀报。
风和日丽难得的好天气,李浩然也好奇踱步走过去。只见衣衫褴褛的乞丐正在大声疾呼,让河道附近的人们快些离开,凌汛即将到来,众人不信就当看笑话。
乞丐无可奈何,蹲在渡口仔细观察,又不顾寒冷趟水观察河水中铁牛,最后回到岸边自顾自吃起自己带的干粮。
“嘿,我就说这乞丐是骗子,要是凌汛会来他怎么不跑。”
“可不么,这些在河边讨饭吃的难道比不上他。”
“就是就是,咱们看着天风和日丽,才刚下的网,那疯乞丐就让收,这鱼我吃定了。”
...
李浩然走上前打量乞丐,头发乱糟糟,胡须刮的干干净净,皮肤黝黑眼神明亮。乞丐也看了几眼李浩然,就目不转睛盯着河面。
李浩然开口道:“不知兄台作何称呼,在下李浩然。”
乞丐站起来拍了屁股上的泥土,饶有兴趣看了一会李浩然,再次走向河边头也不回道:“陈天一。”
李浩然大步跟上继续追问:“可真是会有凌汛来?”
“我说会,你信吗?”陈天一捞起河中浮沫,不答反问道。
李浩然看着陈天一认真答道:“我信。”
“哈哈哈,我看你才是疯子,竟然相信乞丐。”陈天一被李浩然弄得一愣大笑道,他本以为又是找自己寻乐之人。
陈天一起身,按照定长步伐走了二十八步,用脚在泥上划了一条线,看到李浩然还在河边,开口叫到:“不想被水冲走就到我身后,不要快。”
“凌汛快来了是吗?”李浩然小步急趋走到陈天一身后一米,求证道。
“嗯。”陈天一用鼻子回答,就盯着还在前面的民众,于心不忍但又无计可施,人家不相信,那就各安天命自求多福。
李浩然挥手,隐麟卫直接上去把人往后赶,个别骂骂咧咧的被教训后,直接现场教他做人,河面便波涛汹涌,片刻惊涛拍岸。
吓得不服的百姓连连后退,恨爹妈少生几条腿,陈天一不为所动,李浩然也面色如常,最终河水到陈天一划下的线处停止,河面任然翻滚。
陈天一转身离开,李浩然出言挽留:“齐州刚遭遇大雨,急需人才治理洪涝水灾,先生既然有大才何不留在齐州治理水患。”
陈天一瞥了一眼李浩然,脚步反而加快。李浩然赶到前面,拦住陈天一去路,按照大胤礼法行了个请才礼:“齐州齐王李浩然,恳请先生留下治理齐州水患。”
陈天一有些愕然,原来他听到这名字以外是同名同姓,一心扑在水患治理上的他也听闻这位齐王的雷厉风行,手段之强硬。
李浩然见陈天一不语,以为诚意不够,再次诚恳挽留:“先生若愿意留在齐州治理水患洪灾,除了本王项上人头,无一不允。”
陈天一反应过来,急忙道:“齐王无须多礼,是在下愣住,没想到齐王如此求贤若渴,既三次在下。”
陈天一整理仪容,退后一步,按照大胤古礼参拜:“顾敢无辞以呼,愿为齐王效力。”
李浩然上前双手把陈天一扶起,开怀大笑:“今日得天一,如得河神,齐州再无水患之忧。”
两人并安排而走,李浩然询问陈天一治理水患理念,频频点头,不做评价,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办,自己只需坚定不移支持便可。
...
江南一处古宅,八姓氏首领聚集在一起商量。
“李浩然和天子打赌,两个月解决幽州军饷问题呢,快一个月了,不见半点动静。”
“十万两白银已经借给他,盐引我们也拿到了,我看直接派人运盐北上销售。”
“是的,天下还没大乱,我们要是要按照现有规矩行事,太出格诸侯怕会联合南下。”
“各自选好人选,尽快北上,借助盐引打通北方通道,我得到消息,那些诸侯已经蠢蠢欲动。”
“消息确切吗?”
“不管真假,我等都要早做准备,不然哪有机会问鼎那个位置。”
“我一直都在准备当中,你们也快些行动,到时可别拖后腿。”
“好了,都回去准备吧,优先盐引的事,不然我们到时候可是两眼摸黑,毫无信息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