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啊!远离那个魔鬼!”
乔治敦吼着手下们,他可没有跟敌人同归于尽的勇气!
想当初,圣地亚哥岛主-奥古斯战败被俘,为了自保,竟不惜把女儿-爱丽丝当筹码一样,跟泰克换了条生路!
正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家族的脸面是何其重要?他怎能轻易放过泰克?又怎能真的对爱丽丝不管不顾?
可他又不敢再出面,只能派出乔治敦这个治安官,一路找到达喀尔这边来!
但乔治敦也是怕了,于是派出白腿骑士-艾伦保罗,找了许久,直到抓到一个跟车队走丢的海员,才得知泰克的准确位置!
“长官,既然不能开炮,敌人又软硬不吃,那就只能登船强攻了。”
艾伦说道,乔治敦一听,马上就把重任交到这个刚刚还被他贬的一文不值的骑士身上了!
“你要是能拿下他,岛主一定重重有赏!”
乔治敦即使害怕,却又胜券在握,他身边有五百名士兵,就是一人跳过去砍一刀,都能把那黑发魔鬼细细剁成肉糜了!
而艾伦这回,不是为了什么功名利禄,单纯是想过去发泄一顿!
不杀了泰克,这个表面斯文,内心败类的葡萄牙骑士难消火气!
他转过身,抬起左手,将第一波准备好发起进攻的数百名士兵集合在甲板上,让乔治敦下了命令。
“待会,你们要勇敢的,冲上去,但不得开枪!”
“不……不能开枪?”
他们面露恐色,什么鬼?有枪不能用,自废武功啊?
“炮弹不长眼睛,万一误伤了岛主的千金,你们有谁,担得起责任?”
乔治敦只想稳中求胜,不想承担任何责任。
如果此行他们没有找到泰克,也就作罢。可既然找到了,不动一下,很难交差啊。
“听清楚没有!”
“是!长官!”
这群先锋将火枪换成砍刀,绿鹦鹉号在横冲直撞的至圣狮鹫号面前动摇起来,主动规避,并将船身拉得笔直!
“他们收起火炮了!”
“看来是打算放弃了!”
“万岁!”
在泰克身后,水手们欢呼起来,但他本人却没有一丝松懈。
对面如此煞气腾腾,哪有可能就此罢休?
“备好武器,列队御敌!”当泰克看到那些拿刀的士兵时,立马识破了乔治敦的意图,回头亲手掌舵,并大声号令道:“兰伯特!带帆缆小组!配合我跟敌船拉开距离!”
在绿鹦鹉号加速并拢过来时,至圣狮鹫号一个急转舵,让它难以成功靠近,上面的士兵只能干着急,这种距离,他们可跳不过来!
乔治敦也是急得直跺脚,“快啊,靠近过去,卡住它船身啊!别让它乱动了!”
只要勾住至圣狮鹫号,他们一鼓作气冲上去,用人海战术,踩都能把它踩沉咯!
“长官!敌船太过灵活……”
砰砰砰!
站在护栏前的一排水手,趁机开枪,弹丸扫荡在绿鹦鹉号的甲板上,一下撂倒四五个倒霉士兵!
他们像稻草人一样倒地不起,乔治敦连忙躲回舱室,朝着艾伦大声嚷嚷,“赶紧想个办法!”
“长官,用链弹瘫痪它吧。”
链弹是一种特殊弹药,跟名字一样,就是铁链加炮弹,形如流星锤。
它从炮膛发射出去后,拥有相当可怕的破坏力,能斩断桅杆跟缆索,瘫痪敌方船只的行动力!
但乔治敦是如此谨慎,“不行,万一倒下的桅杆,刚好砸到爱丽丝小姐怎么办?”
会变成“人饼”的啊!
“爱丽丝已经投敌了!就算真的把她砸死了,也没关系吧?”
“你说话小心点!”
乔治敦不相信这骑士说的话,之前,是他亲手将爱丽丝送上敌船,把岛主从泰克手里换回来的。
那时的爱丽丝是多么抗拒,他可都看在眼里。
现在说什么她当奴隶当得连家都不想回了,真是荒谬!
艾伦的脸上,不由得痉挛起来,“那用火枪消耗他们总可以吧?”
这样被动挨打,不是很蠢吗?
“让我想想。”
在泰克的操作下,至圣狮鹫号跟敌舰始终保持一定的间距。
他的水手们藏在木桶掩体后面,用燧发枪跟佛朗机炮轮番开火,把克朗号上的约翰他们都看呆了。
真是好一条戏水游龙,绿鹦鹉号这艘战列舰上面几百号人,愣是碰不到它一下!
几轮射击下来,敌人的甲板已经躺着三四十具尸体跟伤员,而且泰克不像乔治敦那般忌惮,他的八门重炮,还有十八门加农炮,已经准备就绪。
“大人!火炮可以使用了!”
波拿巴在船舱下方,探头大声喊道。
泰克立刻下达攻击指令,“尽量瞄准甲板上方,开火!”
“是!”
轰轰轰——
重炮震得海水翻涌,泛起白浪!
炮口往上仰射,炮弹撞飞甲板上一小群士兵,他们的身体在半空翻转飞舞,接着扑通扑通掉入了水中!
如此近的距离,绿鹦鹉号上层甲板连续中弹,死伤更大了!
“用火枪反击!”
乔治敦看得面色苍白,只好退而求其次,顺着艾伦的意思去做。
他不敢动用青铜大炮,害怕伤到爱丽丝。又无法近身交战,不得不使用火枪消耗泰克!
双方隔着十几码距离用燧发枪对射,硝烟弥漫在两者之间,使得双方都看不清对面的情况!
只有密集的枪声,让他们知道对面还有人活着,而且没有放弃抵抗!
泰克往旁边喊了一声,“威廉先生!联络克朗号!与我协同作战!用交叉火力消耗敌方部队!”
胡子翘起的威廉,立刻跑上艉楼,用令旗联系上副船长-约翰。
此时,摆在约翰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无视,另一个便是加入战场。
但他并不敢选择无视。
泰克在西非大陆展现出来的【神威】,使得这个荷兰人心服口服,甘愿做狗!
“所有人,都看到旗舰的令旗了,拿家伙,我们上!”
水手们自然惧怕,也还各有意见,“大副先生,真要上啊?”
“一旦动手,我们也会受到攻击……如果被抓住,是要杀头的。”
约翰瞪住他们,“谁敢退缩半步!我原地处决!”
克朗号加入战斗,两艘武装商船朝着乔治敦那边交叉射击。
克朗号没有火炮,但至圣狮鹫号上的重炮,可是足以让他们魂飞魄散!
“钩住了!”
十几个回合过后,绿鹦鹉号总算成功接舷!
这种状态下,火炮被禁止使用,因为一旦开火,会自损八百!
泰克将船舵交给兰伯特,手中拔出弯刀,一声雷霆大喝:“杀!”
水手们换成近战武器,用长矛往前捅杀想要跳过来的葡萄牙士兵,他们接二连三惨叫着失足掉落,把一小片海面都染红了!
克朗号也停火了,因为担心误伤同伴!
“惨了,他们人这么多……”
“噢不,看来这一趟,还是要泡汤了!”
“在说些什么丧气话?”
除了约翰,那些水手个个沮丧,毕竟,差距摆在那里,虽然杀掉了不少敌人,可乔治敦的大战船上,少说还有两三百人!
而他们的旗舰呢?只有五十多人!这可是四五倍的差距!
威廉跟布莱恩他们死命御敌,喊杀声震天响,又过去几十个回合,艾伦的先锋队愣是站不上至圣狮鹫号!
“乔治敦!这次若是被我抓住,可别想着还能回去!”
乔治敦听到泰克的声音,吓都吓软了腿脚!
“你们怎么会连一群水手都不如?”
艾伦很少将恼怒表现在脸上,可看到泰克在对面如此嘲讽,他也早已按捺不住了!
“黑发魔鬼,休要猖狂,让我来会会你!”
他身形移动,步伐轻盈如飞鸟,踩过众人头顶,一个腾空翻身,就站到至圣狮鹫号的甲板中间,把布莱恩跟周围的水手们都吓住了!
“卧槽,什么东西飞进来了……”
“我是白骑士,艾伦保罗!”
脸上露出嗜血渴望的艾伦,将篮柄剑从腰边弹出。剑光闪耀,剑风舞动,下一秒,便将他们手里的长矛,齐齐都削成了两段!
布莱恩看着手里断掉的家伙,不由得害怕起来,脚步也跟着退缩了:好快……
他连对方动作都没看清!
“白骑士出手了!”
“艾伦!艾伦!”
对面船上那些葡萄牙人兴奋得举起刀枪在欢呼鼓舞,水手们拿起枪支,朝这个“飞”过来的骑士开火,艾伦收剑拔剑,一顿缭乱操作,竟是在枪林弹雨中毫发无损!
“天啊……他把弹丸都挡掉了吗?”
艾伦将剑刃再度收回剑鞘,在他身前,落满了破碎的弹丸!
“好一招‘马踏飞燕’!”
一声尖啸似龙吟袭来,从泰克手中掷出的标枪,如弩炮般撕开空气,眨眼间接近白腿骑士身前!
艾伦瞳孔缩起,本能与直觉让他用上双手握住剑柄,向外光速拔剑,想跟挡掉子弹一样,弹开这把狂野的兵器!
可是,他依然被标枪身上携带的恐怖力度惊住了!
明明只是从人手里丢出来的武器,为什么好像比炮弹的威力还大一点?
艾伦岔开马步,纵使用上全力,亦无法完全吃下这股霸道气力,只能勉强改变轨迹!
下一秒,枪刃从他脸颊划过,嘭的一声,标枪深深扎进了绿鹦鹉号的舷墙上!
在里头,有个贴着墙站的葡萄牙士兵,甚至也被连同刺穿!
“呼……呼……”
太诡异了。
艾伦平复呼吸,两眼看着手持长柄斧缓缓朝他走来的泰克,心里这样想到。
这个男人一招普通投掷,竟让他体验到了死亡的恐惧!
泰克站定脚步,双手将长柄斧挥起,斧刃拖到身后,眸中凝视着艾伦。
“小子,你这次,又是为了爱丽丝而来,还是为了你那战死的表亲而来?”
“都不是。”
泰克脸上一笑:“既然这样,我跟你就是无冤无仇。你现在也还有机会离开,只要把乔治敦交给我即可。”
反过来被要人的艾伦,剑刃回鞘,随后鱼跃而起,踩住一根横杆,在上面说道:“达喀尔人人高呼你为【狮王】,他们声称,只要狮子王发动神威,大地都要为之颤抖!”
他右手按住剑柄,如此说道:“只要你接得下我这一招,我就按你说的,把他交给你,然后乖乖回去向岛主复命!”
乔治敦跟布莱恩两边人都抬头看着,不明所以。
剑刃从鞘内露出寒锋,艾伦双臂大展,扔掉剑鞘与上身衣物,在定住气后,他眼睛一睁,挥剑速度快得出现残影。
泰克没有动作,他依旧双手握着长柄斧,在暗中蓄力!
“我要提醒你,如果你接不住它,就会死得无比痛苦!”
剑风汹涌,强劲到能吹起风帆,而艾伦在横杆上的身形也跟着模糊了,只剩下声音是如此清晰!
“会比任何死法,都痛苦!”
泰克只牢牢盯着他的肉身,没有被其他事物分散注意力。
“凌空!”
艾伦从高处射落了!
“雕花!”
快要变形为绞肉刀片的篮柄剑,似龙卷风一样往下落向泰克!
“凌……凌空雕花!”
爱丽丝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艾伦使用他的成名绝技,其他人也是如此。
他们的脚步在本能往后撤退,因为大脑意识到了危险!
白骑士的凌空雕花,尤为美丽,却无比残忍,能在接触到敌人时,将对方皮肉尽皆剥除,只剩骨头脏器,并且还不会立即死去!
呼咻!
泰克沉着脸,将手里的长柄斧抡起,瞅准时机,一个【蓄力重劈】,一斧头打在身形扭转的艾伦腰上!
“啊擦!”
剑风霎然间破开,使出绝招的白腿骑士被泰克这招蓄力重劈打得失声吐血,身体一歪,一头倾斜着撞在了甲板上!
嘭的一声巨响,他五官就跟地板一样崩碎,紧接着弹起又撞下,难以收力,像条蹦跶的鱼,一直撞到护栏前,才停息下来……
人已经鼻青脸肿!
“小子,你把我地板都弄坏了。”
泰克脱掉被剑风撕碎的外套,冷漠地走了过去。
那些葡萄牙人表情惊骇,口中都发不出声音来。
白骑士……输了吗?
“艾伦!”
乔治敦在船上怪里怪气的叫道:“只是一招而已,你就不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