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晨雾未散,薄纱般的雾气在林间缓缓流动,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
“啪嗒!”
安巴低头,鹿皮靴踩碎了一窝鹌鹑蛋。
蛋液溅在他的靴尖上,散发出淡淡的腥味。
他蹲下,拾起几枚完整的蛋,随手在衣襟上擦了擦,就往嘴里塞,大嚼起来。
蛋壳在齿间发出轻微的碎裂声,蛋黄顺着嘴角流下。
距离内力全失过去了三个月,如今他和师兄又修出了玄冥真力,只三个月,倒修出了过去一年半的修为。
师父百损道人日日都要探查他经脉,安巴颇为感动,觉得师父关心自己,师兄海辞虏却悄悄告诉他,师父没安好心,让他他当心,再过一年,就设法逃走。
安巴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师兄的话。
师父每日探查他的经脉,明明是对他的关心,怎么就成了没安好心?
他索性不想了,反正师父让他抓熊,他就天天在外觅熊。
师兄海辞虏出来后就找个地方修炼,把师父的任务全部扔给安巴。
安巴虽然觉得有些累,但想到师父的夸奖,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至于浪费修炼时间?
他倒是不甚在意,反正师父说他天赋异禀,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嗯?”
安巴听到林外动静,拨开灌木,突然瞪圆了牛眼——十丈外有团黑毛球在溪边饮水,圆耳朵随着水花一抖一抖。
“师父要的熊!“
这三个月,只抓到过两头熊,他和师兄经常被师父喝骂,这头熊抓回去,师父必然大大夸奖。
他兴奋地扯开系在腰间的猎网,却没想把裤带一并拽了下来,看着自己话儿,嘿嘿笑了几声,把裤子提上。
“刺啦!”
裤子挂在猎网上,用力过猛,破成了几条。
他索性用力一撕,把裤子随手一扔,手持猎网,光着腚猫腰前进。
溪边母熊正低头饮水,圆耳朵随着水花一抖一抖。
突然,它察觉到身后的异响,猛地转过头,看到一个人影正悄悄靠近。
母熊低吼一声,转身就想跑。
安巴见状,猛地甩出手中的猎网。
猎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罩住了黑熊。
母熊被网住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
黑熊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激怒,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
安巴哪肯给它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运足内力,接连几掌狠狠地砸在熊脑袋上。
每一击都带着呼呼风声,随着玄冥真气入体,黑熊的反抗渐渐变弱,最终浑身颤抖,嗷呜一声瘫倒在地。
“母的?“
安巴取下猎网,把母熊看了个遍,笑容突然僵住。
他大失所望,师父让自己猎的是公熊,熊鞭是阳性大补之物。
他转身欲走,突然想到师父也要熊胆和熊掌,连忙回头,一看大喜。
这母熊也有熊掌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熊胆。
他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刀尖就要剜向熊腹。
突然,林间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地面微微震动。
一只体格健硕的巨大黑熊从树丛中冲出,目露凶光,直奔安巴而来。
“这熊好大?”
安巴挠了挠头,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
他疑惑地看着来袭黑熊,又看看昏过去的母熊,恍然大悟,突然咧嘴开心笑道:“好好,定是爹来救女儿了。”
“这下熊鞭有了,哈哈哈!”
安巴连忙拿起猎网,严阵以待,看着那只体格健硕的巨大黑熊飞扑而来。
“嗖!”安巴洒出猎网,却落了空。
那熊居然一个急停。
一人一熊看看地上的猎网,再对视一眼。
大熊咧嘴一笑。
“这眼神——,这身材——”安巴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熟悉感,都忘了去拾起猎网。
“不就是会武功的那头吗?”
“啊!”安巴顾不上猎网,转身就想逃。
“嗷呜!”
大黑一个熊突,一掌拍在对方后心。
安巴感觉一股同上一次不同的更古怪“内力”进入身体,直入丹田,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大黑这一次知道两脚兽是装死,不过如今攻守之势逆转,它倒是觉得这两脚兽倒是挺好玩,正好反复修理。
这里描述大黑怎么用真气,帮助母熊化掉玄冥真气。
“嗷呜。”
母熊缓缓站起身,后腿还有些颤抖,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激。
母熊用脑袋亲昵地蹭着大黑的脖颈,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呜呜声,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后怕与对大黑的感谢。
大黑得意地用鼻子轻轻蹭了蹭母熊的脸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仿佛在安慰它。
两只熊交颈相偎,画面满是温馨。
之后,大黑转身朝崆峒走去,转头嘶吼一声,母熊略一犹豫,就紧紧跟上。
两熊扭着屁股朝青阳峰方向而去。
安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两个时辰后。
“安巴,安巴!”
密林中走出一个瘦小精壮汉子,正是海辞虏。
他一眼看到安巴躺在地上,心中“咯噔”一下,赶忙快步上前查看。
蹲下身子,将内力缓缓探入安巴体内探查,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
“正好去师弟丹田看看。看看他修炼进度如同我比起来,哪个更快?”
海辞虏自觉每日修炼时间是对方两倍,怎么也不可能慢过对方。
内力逋一靠近丹田,突然有一股吸力传来,他的内力就如决堤的洪水般被疯狂吸走。
海辞虏大惊失色,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却感觉那股吸力越来越强,仿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他的内力。
他咬紧牙关,额头渗出冷汗,好不容易才狼狈地抽身而出。
此时他已脸色惨白,欲哭无泪,心中满是恐惧与不甘。
只这几息功夫,再次内力大损,辛苦修炼了三个月的内力又损失七七八八。
“这绝不是本门内功,安巴练了什么邪功?”
海辞虏踉跄着后退几步,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多半是.......那个披着熊皮的超级高手又来了!安巴浑身只有一个熊掌印,肯定又被算计了。”
他后背冒汗,左顾右盼,心中惊恐万分,只觉得那个高手在暗中注视着自己。
心里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如此高手,还喜欢各种阴谋诡计。
他心中悲愤,此人比师父都强,居然还要对自己和师弟示弱,等自己两人丧失警惕才出手。
看来,今日必死无疑。
就在要丧失所有斗志的刹那,看到地上的猎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这人似乎有个同师父一样的特点——超级谨慎,而且比师父还要狡猾百倍,不骗倒敌人绝不出手。想来刚才又成功扮熊,骗倒了师弟......如此只要我假装尚未中招,就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他脸上沮丧一扫而空,扬天打了个哈哈。
“师弟勿怕,师兄这就给你疗伤。”
说着以右掌贴在安巴后心,做疗伤状,实际上,手掌距离对方还差着半寸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