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摆弄着棋
“出了紫荆宗,外面有一蝎镇。”
“费甲是钩。他的孩儿是金魔教会中的小长。——也就是我们的饵。”
“你从凯特琳那领了木匣,也自意味着要插手。”
“...凭你二人够吗?”
他看向崖。崖摸向米纳的头。
米纳被手盖头之后表情当场就瘪下来:“...你不尊重我。”
崖连忙抬手去看米纳的表情。
米纳表情:0。0
“咩。”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淡淡的杀意。重点是还不知道这杀意从什么地方来的。
“...”
好吧,凭崖自己就够了。
他现在可是半步金丹,区区杀人的活还是很容易的。
即使他不动用灵力,与凡人战斗也有着极大优势,基本不会被击伤。
“崖,愿往之。”
金丹少年点头道:“交付与你了,速去,速回。”
于是崖领着米纳就打算走,只是米纳听懂他俩说话其实不太可能。
米纳有可能会思考,但米纳会思考不太可能。
有了重生的能力后,谁还会依赖自己那精妙绝伦的大脑呢?
........
在远方畔河的,凝着远方的天。
这里就是蝎庄了。
两个人拿着费甲的信物走进镇子里,去找一个叫费踏的中年。
....
此时费踏已经三十有三,是蝎庄里宰猪的匠。
有一妻,叫蔡红织。
有一小儿,叫费捻儿。
家庭美好,幸福团圆,怎么看也不像凡门撒出来的钩。
崖就这样带着超凡脱俗的气场走到肉摊前面,看看四周的细节。
“唔”
眼眸的印记被直接刻在桌子上,还真是显眼。
人没错。
“我把他杀了?”米纳满脑子打打杀杀。
崖忍着捂脸长叹的冲动:“...他是线人的饵。”
米纳点头:“哦~”
“那我们来干啥哩?”
这是最接近战争的一集。
费踏上前道:“紫荆宗能派二位仙人来此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哈哈!这便酒肉招待!”
“红织!将酒取来!”费踏说。
崖稍微摇头:“我已辟谷,而这位师弟又年龄过小,尽管随便拿些瓜果。酒就免了吧。”
看人取来粮食不过米纳没吃,他还不饿。
小小的费捻儿看着米纳一笑:“嘿嘿!”
米纳没管这小孩儿。
崖也没着急取出信物来:“费甲近年来混的很不错,也总是提起你这儿子。”
“许是想着你们二人联手做事,也能闯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来。”
“他想不到你已成家。”
崖说到这里对蔡红织点头似乎是认可。
费踏表情僵硬:“实不相瞒,最近和家父的关系有些疏忽...已是数月未曾有书信往来。”
崖战略闭眼:“我等也是有求而来。”
费踏油腻反光的脸当场一硬。
稍微疑惑的问:“哦?”
“草民也有帮得上仙人老爷的地方?这可是无上荣幸!”
“大人尽管吩咐就是!”
费踏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反正是夸下海口了。
崖稍微停滞一瞬,随手拍拍米纳的头(?)
米纳的表情暗淡下去:“你在侮辱我。”
崖宽大的手掌从米纳头上移开朗声说起往事:“十七年前,宗门内囚长老生得一女。生来便有灵根残缺之疾。”
“如今十七年载,灵根残损之下只能频繁闭关来积蓄灵气。想来是强弩之末。朝不保夕。”
“费甲知你有能保死人的药,于是囚长老便派我来寻。可否...”
崖使个眼色:“行个方便?”
他眼前的费踏在思考,一时半会沉默下来。
崖稍微眯眼:“....恐怕是我打扰了。”
费踏心底一急:“不是!....呃。”
“...”
“药方不在我这,等我,等我取吧!”
崖点头道:“当然,那我们今夜在旅馆住下。”
费踏连忙试着堵门:“若二位不嫌弃!可在寒舍小息一日,明日我们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崖一把推开对方:“...”
冷漠的眼眸带着一丝寒意:“脏。”
空气中的灵气变得压抑,仙人之姿不可战胜。
......
走到外面的崖随手扯下一根头发,对着吹一口灵气。
缥缈的发丝种在费踏肩上,又分出一段种在红织和费捻儿身上。
“这气能维持三日,这期间不管接触了谁我都有感知,且也同样能标记。”
“若时机成熟。”
崖眼中闪烁晦涩的光泽:“...费踏活,其余但凡反抗的...全杀。”
米纳已经拿出铁剑:“...现在吗?”
崖摇头:“等饵。”
到了旅馆,二楼。
米纳看着夜色发呆。
崖忽然问:“要去杀人。你心底没有负担吗?”
“...我听说你是蝎镇的人。”
锵。
铁剑莹莹,照射崖的眼眸。
宁静的夜下有烛火斑驳,自己的呼吸声在沉默中越发清晰。
呼...
“我?负担?”
“为什么?”
米纳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有负担,他要杀就杀了。
人命而已。
崖抬眼看看眼前人,看着米纳一个懒腰躺着床上。
“我睡了。”
米纳躺在床上的瞬间睡着。只有崖抚着自己的铁剑。
...
夜色不断流动,凌晨时的费踏终于难眠,把自家的费捻儿叫起来。
拿着一张纸:“把这送去。”
找当时救你的人。
费捻儿走向远方的小巷,却没察觉身后有一道清冷的视线。
“是那个大夫?”
崖察觉到自己的发丝落在大夫身上,还有一部分链向更远处。
所以重要的是这个大夫么?他推窗而出落在那家医馆旁。
房间里点着烛。
只有纸摩挲的声音。
片刻后对方又推门而出。崖自然跟在身后和对方一起到镇心的庙宇处。
守在庙宇的流浪汉看着医师披星戴月的来:“啊啊...你来....”
还没等说完就见一柄寒剑穿胸而过,将那医师当场刺死。
月下血液猩红点点,崖收剑道:“我来。”
流浪汉声音沙哑:“...紫荆宗的小子。”
“...我还记得你。”
崖根本就没废话上前两步斩下,一剑枭首血流如注。
“...”
处理不了肉体,还要把它们全剁碎再烧了。
地上被刺心的医师又勉强抬头看崖:“仙人?为何?”
“仙人为何...”
崖表情冷漠:“...你已成了不死之物,又为何活在人间?”
这时候他脚边躺着的流浪汉拾起自己的头颅,勉强爬起来:“你不知道。”
流浪汉的声音还是那般沙哑:“我们这些草芥,只能被你们踩在脚下。”
“连争夺生命的权利都要被夺走。生来就贱的要命。”
医师快跑到崖的面前扶起对方:“良师。”
被称为良师的流浪汉沙哑道:“不认?”
“为何不认?”
“我给每个人都带来的幸福。你看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