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换场次？”
姜黎皱眉，怪不得张禹壕这么气愤。
这属于比较低级的偷票房方式了。
而且能被姜黎工作室发现，也说明这肯定不是个别影院的小偷小摸。
何箐箐愤愤道：“除了偷换场次外，还有数据截留。
“虽然没有切实证据，但赵哥可以肯定有几家院线对《心迷宫》都有数据截留的动作。”
《心迷宫》制片人赵晨有些无奈：“数据截留我们很难查到证据，但最近票房数据的异常太明显了，远超之前，这七家院线数据截留的太过分了。”
姜黎看着赵晨递过来的疑似有数据截留的几家院线的名单。
虽然这几家都是中小型院线，加在一起足有两百多家影院。
但目前全国影院数量一共才2500座左右，这个比例已经相当惊人了。
数据截留是最简单粗暴的偷票房办法。
直接减少数据上报。
十几年后大多数人对偷票房的理解通常是一部电影偷另一部电影的票房。
而实际上现在偷票房的主流路线则是院线偷所有电影的票房！
相当于把票房直接踹到影院兜里，别说给出品方发行方分账了，连税都不上的。
当然，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很容易暴露，只要紧盯票房数据就能发现异常。
所以院线也不会太过分，而是把数据截留当成了收火耗，控制在比较小的比例内。
大多数出品、发行公司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就不会计较。
而且这种最简单粗暴的偷票房办法很快就会因为专资办对系统的一次次升级而慢慢绝迹。
但这几家中小型院线最近几天对《心迷宫》的票房数据截留就有些突破原有的默契了。
过于明显，过于肆无忌惮。
让人想装看不到都不行。
“兴美没有给我们任何预警和交待？”
张禹壕神色凝重了起来：“没有，兴美跟我们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沟通。”
这才是重点。
如果兴美认真履行发行方的职责。
都不用到预警这一步，这些影院的偷票房只会停留在小偷小摸的阶段上，不可能发展到如此明目张胆。
偷票房的种种猫腻怎么可能瞒得过兴美这样的院线巨鳄？
虽然没有发现《武侠》偷《心迷宫》票房。
也没发现兴美院线对《心迷宫》搞数据截留。
但工作室所有人都明白，这些事情绝对跟兴美脱不开关系。
张禹壕的愤怒逐渐消退，被担忧所取代：“看来你拒绝兴美增资是真惹怒那个姓谭的了。”
在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常纪虹叹了口气：“我的建议是对这几家院线发律师函。
“措辞可以强硬一些。
“但不要真的诉诸法律程序。
“意思表达到后，他们也不会做的太过分，毕竟你势头正盛，也很受舆论关注。
“当然，我强烈建议你不要在网上揭发这件事，掀起舆论事件。
“实在要反击，可以选择控诉偷换场次的行为。
“但不要把矛头对准这几家院线，对准数据截留这种行为。”
工作室其他人都听懂了常纪虹的言外之意。
这件事恐怕只能吃个闷亏了。
如果想要借助粉丝和媒体，制造舆论风暴，也只能提偷换场次的事。
因为偷换场次瞄准的是偷《心迷宫》票房的其他电影。
但要是把控诉的目标放在数据截留上，那就相当于是在指责院线。
甚至要是真的舆论风暴大到一定程度——滚雪球下连发起者自己都无法控制——闹到上面要做出一定动作了。
不管是真的整顿还是做个样子。
也会让姜黎得罪所有院线。
因为数据截留是个相当普遍的行为。
以姜黎目前的根基，得罪院线是个很不明智的行为，即便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
这个认识让所有人都既憋屈又沮丧。
也让有些飘飘然的姜黎工作室如遭当头棒喝，恢复了冷静。
《心迷宫》的成功让大家都有些飘。
而兴美一个不起眼的动作就把他们再次拉回地面。
在行业内姜黎工作室仍旧只是一只小虾米，根基浅薄。
姜黎点了点头：“虹姐放心，我不是冲动的人。”
在非影片竞争时动用舆论这把武器是要相当慎重的，不仅伤人还易伤己。
常纪虹苦笑：“我也没想到兴美竟然会如此不理智，这个谭鸿……”
姜黎签的是共享经纪约，一部分经纪约在工作室，一部分经纪约在她这里。
兴美既是姜黎工作室的股东，也是常纪虹所成立的千易公司的股东。
可以说姜黎就是兴美系的艺人。
哪有对自家人动手的？
根源或许还是没有把姜黎放在眼里，认为姜黎在《心迷宫》的成功更多的只是运气因素。
当然，也跟星美总裁谭鸿本人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想到这里，常纪虹心中一沉：“谭鸿这人如果要动手，恐怕不会只有这一招……”
“阿黎！”
突然何箐箐看着手机失声惊叫了起来：“有人拍到你和施施姐了。”
姜黎拿过手机一看。
虽然还没上热搜，但已经在被疯狂转发中了。
“姜黎深夜与一女子亲密接触！”
“姜黎与糖人小花柳施施恋爱曝光！”
有图有真相……
虽然现在控评行为还没普及，但姜黎的粉丝还是第一时间集结在了相关媒体账号下。
基本都是否认三连。
姜黎倒是没有太大反应，毕竟是迟早的事。
他甚至之前就想官宣了，只不过被经纪人常纪虹劝了下来。
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狗仔拍到。
但常纪虹和张禹壕就没有姜黎这么平静了。
恋情曝光看起来跟出轨之类的丑闻完全不同。
但对一个当红偶像来说，伤害度真差的不多。
否则吴遵何必隐瞒恋爱结婚的消息？
韩庚去年更是因为绯闻罢录湘南台的综艺节目，把湘南系得罪了个彻底。
姜黎是有音乐作品，也已经演了好几部戏了，但毕竟出身选秀节目。
主要粉丝群体仍旧属于偶像类型。
恋情曝光对商业价值的打击是毋庸置疑的。
铃声响起，常纪虹看了眼来电，叹了口气：“是百事陈总的电话。”
这不，代言合作方的‘关心’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