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琳正沉浸在新商业计划的构想中,手中拿着炭笔,在一张粗糙的草纸上勾勒着眼镜的新款式。
她想象着这些款式戴在不同人脸上的模样,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工坊里,工匠们叮叮当当地敲打着,熔炉的火光映照在他们专注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脂香气,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欣欣向荣。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工坊的宁静,紧接着,嘈杂的喧闹声从院外传来。
白季琳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放下手中的炭笔,快步走到门口。
只见一群身穿官服的士兵,手持刀枪,将工坊的大门团团围住。
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白季琳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一个肥头大耳,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在一众士兵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他正是这片区域的县令——胡县令。
他怎么又来了!
“大胆白季琳!”胡县令扯着尖细的嗓子,高声呵斥道,“你竟敢在此私设工坊,违规经营,还不速速认罪伏法!”
白季琳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周围的工人也慌乱起来,紧张的氛围瞬间笼罩了整个工坊。
空气中弥漫的松脂香气似乎也变得刺鼻起来,熔炉的火光映照在士兵冰冷的刀刃上,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胡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白季琳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努力保持着镇定,“我的工坊手续齐全,何来违规之说?”
“哼,手续齐全?”胡县令冷笑一声,从身旁师爷手中接过一卷纸,展开来,“有人举报你偷税漏税,证据确凿!来人啊,查封工坊,将白季琳拿下!”
白季琳的愤怒和无奈在眼中交织,她想要辩解,却被县令粗暴地打断。
周围的士兵一拥而上,将白季琳和工匠们团团围住。
绝望的气息开始在工坊弥漫,白季琳的目光落在胡县令身旁那个贼眉鼠眼的师爷身上,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
难道……
“等等!”她喊道,“我要见殷琰……”
殷琰得到消息后,策马扬鞭,迅速赶到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工坊。
他翻身下马,几步走到胡县令面前,厉声问道:“胡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胡县令看到殷琰,肥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殷侍卫,本官正在查办一桩偷税漏税的案子,这白季琳胆大妄为,证据确凿,本官正要将她缉拿归案!”
殷琰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盯着胡县令,沉声道:“证据何在?”
胡县令身旁的陆师爷立刻上前,将一卷纸递给殷琰,殷琰接过,仔细查看,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这所谓的证据,漏洞百出,分明是伪造的。
纸张的边缘粗糙不平,墨迹也像是刚写上去不久,一股刺鼻的墨味扑面而来,与陈旧的卷宗格格不入。
他将伪造的证据扔到胡县令脚下,冷笑道:“胡大人,这证据,恐怕连三岁孩童都骗不过吧?”
胡县令的脸色变得铁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陆师爷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胡县令的脸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嚣张,他梗着脖子说道:“殷侍卫,你这是在质疑本官的判断吗?本官是奉命行事,你若再阻拦,休怪本官不客气!”
殷琰没有理会胡县令的叫嚣他转身离开,留下胡县令在原地气急败坏地叫骂。
殷琰策马来到陈延家中,一个简陋的农家小院。
他翻身下马,敲响了院门。
开门的是陈延的妻子,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
殷琰说明来意,妇人叹了口气,将他请进屋内。
昏暗的屋子里,陈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殷琰走到床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看到了真相,也知道你受到了威胁,但你也要为你的家人想想,难道你想让他们一辈子生活在恐惧之中吗?”
陈延的妻子也跪在床边,泪流满面地劝说道:“当家的,你就说出来吧,我们不怕他们!”
陈延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殷琰见状,心中一喜他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会保护你和你的家人,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陈延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张开了嘴……“我……”
陈延嘴唇翕动,发出微弱的声音,像风中残烛般摇曳,“我……我……”他胸膛剧烈起伏,额头渗出冷汗,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紧紧勒住咽喉,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恐惧。
最终,他还是没能说出真相,只留下一声充满绝望的叹息。
殷琰的心沉入谷底,像被冰水浸泡过一般,寒冷刺骨。
他看着陈延布满血丝的双眼,以及他妻子满含泪水的面庞,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无法强迫陈延,他能做的,只有默默地离开。
回到工坊,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边,也为工坊蒙上了一层阴郁的色彩。
白季琳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节发白。
她抬头望向天空,努力不让眼中的泪水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绝望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殷琰走上前,将陈延的情况告诉了她,白季琳的身体微微一颤,如同秋风中摇曳的落叶。
但殷琰并没有放弃,他开始仔细研究胡县令送来的那些所谓“证据”,墨汁的刺鼻气味和纸张的粗糙触感,让他更加确信这一切都是伪造。
他随即展开调查,在城郊一处隐蔽的院落里,发现了陆师爷与一个神秘黑衣人交易的痕迹,地上散落着一些未干的墨迹和裁剪过的纸张碎屑。
殷琰顺着线索追踪,又在一家偏僻的纸坊里找到了与伪造证据相同的纸张和墨水。
这些发现让他仿佛在黑暗中抓到了一丝光亮他回到工坊,将这些发现告诉了白季琳,她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工坊内的紧张气氛有了些许缓解,隐约传出几声工匠们低声的交谈,和敲打工具的声音,似乎是在为反击做准备。
夜幕降临,殷琰决定将线索呈给胡县令。
他刚要出门,一道黑影从暗处闪出,带着凛冽的杀意,直扑向他。
来人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巾,手中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正是林姓刺客。
他低沉着嗓音说道:“线索留下,你可以活!”话音未落,匕首已划破空气,直刺殷琰胸膛。
殷琰瞳孔骤缩,立刻明白对方的来意。
他迅速侧身躲过攻击,将藏在怀中的线索攥得更紧了,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