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我要自行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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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廷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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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赵、艾、沈四人被贬为庶民,充军边地,激起一些人的愤怒。

张居正不除,大家以后谁有好日子过?

这种情绪迅速传染到刑部。

刑部办事进士邹元标,不管不顾,决定上疏弹劾张居正。

邹元标,字尔瞻,别号南皋。

此人后来与顾宪成、赵南星并称“东林党三君”。

邹元标的奏疏火力十足,远比吴、赵、艾、沈四人激烈得多。

他直接弹劾张居正在新政中的作为,声称张居正进贤未广,决囚太滥,言路未通,民隐未周,自用太甚,窥窃神器,并直接质问皇帝:

“皇上之留居正,岂以其有利社稷耶?”

陈矩原想将这份弹劾张居正“在官守制”的奏疏,按皇帝“来之即焚”的口谕,扔进焚化炉烧了。

又想皇上刚刚处置完吴、赵、艾、沈四人,邹元标仍敢上疏弹劾张居正,其心可鉴,便呈递皇上。

朱翊钧看完奏疏,淡淡说道:

“邹元标为人敢言,勇抨时弊,算是直率之人,可惜不解朕的深意,恣意妄为,只能让他给人做个示范了。”

朱翊钧说罢,提起朱笔,当即在奏疏上写下一行红字:

“命锦衣卫逮邹元标至午门前,廷杖八十,发谪极边远卫所充军,不许救扰。”

朱翊钧写完,缓缓说道:

“朕本不想动用廷杖,邹元标偏要尝试,那就随他的意吧。”

太祖发明廷杖,估计也是被逼无奈。

迂腐的花岗岩脑袋,砍又不好砍,留着又不好使,只能廷杖几板子,以长记性。

做帝王的人,该冷血时就冷血。

朱翊钧的圣旨发出,锦衣卫缇骑迅速把邹元标押往午门外,司礼监太监捧驾帖喝道:

“带犯人邹元标。”

太监身旁羽林军兵士随之齐声呼喊:

“带犯人邹元标。”

这一声喊,声震四方,颇为肃杀。

锦衣卫缇骑押解邹元标,跪听司礼监太监宣读驾帖。

随后杖木飞扬,撞击躯体发出啪啪啪的闷响,打得邹元标嗷嗷直叫,臀部、大腿血肉横飞。

邹元标发配次日,南京浙江道御史朱鸿谟上疏,为吴中行、赵用贤、艾穆、沈思孝、邹元标五人鸣冤。

朱翊钧朱批四字:

“夺职为民。”

朱鸿谟十年寒窗得来的官帽,随即化为乌有。

官场有个最简单的逻辑:不换脑筋就换人。

要向推行新政,就必须重新洗牌,重新换血。

反对新政者,杀一儆百!

众臣见皇上异常强硬,惊诧不已。

满朝文武,议论纷纷。

皇上在元辅夺情丁忧风波中,毫不留情痛击弹劾张居正的官员,这到底是何意?

翰林院掌门学士王锡爵是个聪明人,他很快看出皇上维护张居正,实际是在维护刚刚开始的新政。

王锡爵冷笑说道:

“张江陵在官守制,除本人恋栈,安知不是出自上意?”

此话一出,众人顿悟。

无论是反对新政之人,还是死抱迂腐旧制,反对张居正在官守制之人,瞬间销声匿迹。

张父七七丧满,张居正登朝视事。

经过夺情风波,张居正对官场暗黑的认知,更深一层。

他非但没有减弱新政力度,反而变本加厉,毫无顾忌地推行新政。

皇帝对新政的渴望,便是张居正干事的底气。

朱翊钧正是想要这种局面。

张居正不为“夺情”风波所困,不徇常人世故,嫌怨有所不辟,敢作敢为,果然是任难任之事第一人。

我朱翊钧没有看错人啊。

张居正大刀阔斧开创新政局面之时,张四维也没闲着。

皇帝那次微服出访,让他把正阳门大街搞成京师的市场样板。

张四维请了画师,专门画了一幅建有仓储、驿馆、店铺的详图,并附注说明,亲呈皇帝审阅。

朱翊钧仔细展读正阳门大街图画和注解,心中大为赞赏。

要说才气、能力,张四维不输元辅张居正啊。

朱翊钧边看图画,便说道:

“朕看了你的正阳门大街规划,确实不错。

从图上看,这么大的市场,似乎缺了点什么。”

张四维看一眼图纸,说道:

“陛下说是缺货物和客流吧?”

这幅图画本意是突出建筑物,画面上人流和货物并不多见。

朱翊钧摇头说道:

“黄金地段的大街,应该不缺货物、客流。”

张四维想不出图画上缺少什么,只觉得皇上所说“黄金地段”一词,极为传神。

朱翊钧说道:

“你要想办法找能工巧匠,搞些个防火设施,再组织一队人马,充当防火员,免得一旦走水,殃及整条大街。”

张四维频频点头。

“陛下想得周到,臣疏忽了这一点。”

他心中暗赞皇帝日理万机,还能想得如此仔细。

张四维哪里知道,朱翊钧前世经商建厂,首先要做的,便是按照安全生产监管要求,做好安全生产建设。

朱翊钧说道:

“整个市场建设的费用,是否核算清楚?”

张四维说道:

“这条大街是官道,铺设大街地面石板的银两,户部正在核算,很快会呈报陛下。”

朱翊钧问道:

“仓储、店铺修缮支出,如何筹集?”

“遵陛下旨意,按照谁出资,谁受益的方式筹建,所有商铺、仓储用房有六十年使用权,修建银两,已经全部筹集到位。”

朱翊钧微笑道:

“那就好,下一步安排人做好施工即可。”

张四维踌躇一下,说道:

“陛下,臣有建言要说。”

“讲。”

“此项工程乃陛下钦定工程,务必要精益求精,所以施工者一定不可大意。”

朱翊钧听了这话颇为不解,说道:

“这事你给施工方提要求便是,说给朕听,其意何在?”

朱翊钧才说完话,马上恍然明白张四维的意思。

正阳门大街修缮工程如此庞大,武清伯李伟,哪会放掉这块肥肉。

张四维见皇上面带顿悟神色,便知皇上已经不需要他解释什么了。

朱翊钧问道:

“武清伯想揽这件活儿?”

“是的,陛下,武清伯是这方面的行家,这件事他肯定能办好。”

“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

“臣怕武清伯手下那些人乱来,偷工减料,所以还得陛下事先给武清伯提醒几句。”

朱翊钧问道:

“武清伯能干这么大活儿吗?”

要在前世,这样大的工程必须经过严格招投标,施工方才能拿到合同。

张四维说道:

“要说搞建筑,武清伯没有问题,先帝陵寝那样的活,武清伯都能拿下,修一条大街,对武清伯来说,易如反掌。”

“这也未必。”朱翊钧皱眉,”这是两种活儿,要求并不一样。”

张四维说道:

“陛下放心,只要陛下给武清伯打过招呼,他肯定会把活干好,不敢随意而为的。”

朱翊钧淡淡说道:

“张卿差矣,武清伯其人,总会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你切不可大意。”

张四维连忙点头。

他早已发现,每当皇上语气淡然之时,所言之语,都是要紧话。

张四维心想,武清伯李伟是李太后生父,又是皇上的亲姥爷,这样的身份,揽个修大街的活儿,也不为过。

只是不知皇上所说“切不可大意”,又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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