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天炮的速度很快,
比起一般的导弹都要快。
这是战略性的武器,就只是为了摧毁目标而存在的。
比起平常的火炮,要凶狠、恐怖。
那股巨大的毁灭力量,哪怕只是看上一眼,就会令人感到深深的恐惧。
余秋和将军站在营地里的瞭望塔上,仰望着天空。
盖天炮的尾巴,在他们的视野之中越来越远,逐渐的已经完全的看不见了。
只不过,取而代之的,一道荧幕在他们的眼前弹了出来。
那是镌刻在炮身之上的铭文,起到了一个监督的作用,提供了一个视野。
余秋和将军看着眼前的炮弹的视野,都没有说话。
余秋是无话可说,而将军则是无言以对。
二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只剩下炮弹的视野极速地拉近拉远。
仿佛,可以听到那被灼烧的,空气的焦灼之声。
——
圣女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她双眼之中神秘而勾人的色彩消失了,拿开了放在柳琉璃头上的手。
她的目光转向了电视之上,
那摇曳着的焰尾,比起其他的所有的东西都要更加的闪耀。
火焰迸发,声音通过无人机传入了电视之中。
那巨大的声响,比起圣女听过的所有的声音都要令人感到恐惧。
那迸发着的火焰,在虚空之中分裂,化作无数的星火,朝着青市之中坠落。
圣女的瞳孔猛地睁大,感觉那火焰仿佛透过了电视,朝着自己疾驰而来一般。
她敏锐的感觉到,如果任由那焰火击中自己,不管是如何的神通,也无法保住她的性命。
这是仅仅只是碰触到就会令所有事物凋零的火焰,
这是灭绝的武器,只是为了夺走接触到的所有生命。
不对,哪怕只是没有生命的存在,被触碰到,也会分解、消散,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上。
这个东西,可以将世间的一切都抹除。
这,是本不应该出现在青市的武器。
“这……是什么?”
圣女喃喃着。
然后,电视熄灭了。
无人机擦到了焰火的尾巴,变成了一团并不存在的空气。
柳琉璃望着电视那已然黑了的屏幕,陷入了沉思。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直觉上她可以感觉到,这一定是余秋那边做了什么。
因为,现在的事态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无法太糟糕了,对方显然已经掌控了整个青市。
他们根本就不需要特殊的做些什么,就可以将一切玩弄在股掌之间。
所以,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了什么变故,那就一定是对这些人不利的。
那么,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就很清楚了。
只有余秋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这是只有在青市之外的他可以做到的事情。
“毁灭……然后新生吗?”
柳琉璃喃喃着,闭上了双眼。
她可以感觉到,这一场以青市为中心的闹剧,即将落幕了。
在青市的焰火四散之后,结局就会出来了。
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会明了。
——
青市,
中央街区。
争斗的人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他们手中的,或冷兵器,或热武器都停下了释放自己的獠牙。
在这个时候,巨大的危机感从心中迸发出来,驱使着他们抬头仰望。
那朝着青市坠落下来的焰火,就如同星星的碎屑一般美丽。
连绵的大雨被焰火遮盖,漆黑的天空被焰火点燃。
天空,在这个瞬间宛若一张无比美丽的画卷一般令人沉醉。
在此刻,所有的抬头仰望的人都被这焰火吸引住了。
然后,他们在这种沉醉之中,被焰火沾染。
那身躯,就如同冰雪一般,被这焰火溶解,被这美丽的一幕所吞噬,变成了这画卷之中的一员。
他们的生命被抹除,
他们的灵魂被消灭。
唯一一点值得宽慰的是,他们死在这最为美好的一幕,死在没有痛苦的瞬间。
而被焰火消融的,不仅仅只有人的生命。
就连没有生命的死亡——那青市的建筑。
在这焰火之下,也仿佛一团棉花一样,被灼烧殆尽。
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从地图上看去,青市就好像是被上帝之手抹除了一般。
以一种并不算慢的速度,青市开始在这个世界上失去自己的所有痕迹。
盖天炮的焰火比起这个世上的所有事物都要华美,
同样的,也比起这个世上的所有事物都要残忍。
焰火之下,生与死的界限被模糊,一切都平等的死去。
哪怕是,本不应该死去的东西,也无法在这焰火之下幸存。
这是消灭人道的武器,
这是消灭一切的手段。
这是大魏,战无不胜的利刃。
这是,为了让大魏存续,将军所挥下的,惊天的一剑。
——
伏魔司墓地之中,
女性抬起了头,看向了天空。
焰火落在她的脚边,巧之又巧地避开了她的身影。
焰火这无尽的美丽,仿佛嫌弃她一般,不愿点亮她瞬间的光芒。
“真是漂亮的景色。”
女性悠悠地说道。
她的手中,还是拿着那一把伞。
而如雨一般的焰火,好似连她的伞也不愿碰上,避开了与她有关的一切事物。
“所有的一切都在毁灭。”
“没有使用那个东西吗?”
“那么,失去了毁灭的机能的那个事物,现在又存在着怎么样的价值呢?”
轻轻说着,女性的目光瞥向旁边。
她好似透过了仿佛无尽的距离,看到了那眺望天空的身影。
“你既然不在这里,那么,就让我替你,给这落幕的剧场添上最后的一笔吧。”
脸上露出一个浅笑,女性扔掉手中的伞,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在路途之中,她看到了无数的,那抬头仰望的人的身影被焰火所抹除。
他们的脸上,最后残留着的,是那如痴如醉的沉迷。
这是焰火的怜悯,让他们化为了这地狱之中的天堂色彩。
女性只是轻轻地从他们的身影之上一扫而过,便不再在意了。
她眼前的土地溶解,那就绕过去,
她眼前有人被抹去,那就直接从那中间传过去。
女性要做的事情,就只是这么简单的前进而已。
她像是画,
像是画中,那没有心与血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