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州浙江巡抚官邸内,浙江巡抚萧元起刚接到急报:义勇军船队正从曹娥江溯江而上,直逼绍兴府。他眉头紧锁,迅速写下一份求援奏折,递给亲兵:“速速送往京城!”
心中却暗自叹息:“义勇军向来以速战速决著称,只怕远水难救近火。”
绍兴府城楼上,平南将军金砺、宁绍道台陈谟和绍兴知府沈文理三人并肩而立,望着城外井然有序的义勇军士兵,脸色凝重。金砺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一眼便看出这些士兵训练有素,士气高昂。他心中明白,这一仗,恐怕难以轻松取胜。
绍兴城外,张月正抚摸着从“义勇军一号”战列舰上拆下的一门铜炮。这庞然大物重达两千斤,威力惊人。他听说绍兴城内也有红衣大炮,心中不禁暗想:“倒要看看,谁的炮更厉害。”
未时(下午2点),义勇军的80门火炮对准昌安门(北门)发起了猛烈炮击。炮阵地上,黑烟滚滚,紧接着“轰隆隆”的巨响如炸雷般震耳欲聋,大地仿佛都在颤抖。铁球呼啸着飞向绍兴城墙,有的甚至越过城墙,砸中了城内的民宅,房顶瞬间被砸出一个大洞。
清军迅速展开反击,城墙上硝烟弥漫,火光四射。然而,义勇军早已算准了红衣大炮的射程,炮阵地设在清军射程之外,清军的反击显得徒劳无功。
三轮炮击后,义勇军的火炮校调完毕。张月一声令下,80门火炮同时开火。炮阵地上黑烟弥漫,士兵们的耳朵被震得暂时失聪,大地剧烈颤动。八十枚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砸向城楼,烟尘四起。待烟尘散去,昌安门的三层城楼连同红衣大炮以及数百名清军士兵,已消失在视野中。
张月目瞪口呆地看着望远镜中的景象,愣了片刻后,下令:“给炮队全体人员记一功!炮队前移至离城墙120尺,准备抵近射击。”
绍兴城内,平南将军金砺失神地望着消失的城楼,心中一片茫然。二十门红衣大炮就这样被埋在废墟下。他本想下令挖出大炮,但转念一想,操炮的士兵都已阵亡,挖出来又有何用?他恼怒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一个时辰后,义勇军的炮声再次响起。80门火炮连续轰击城墙的同一处,三轮炮击后,墙体开始松动;五轮炮击后,城墙轰然倒塌,出现了一道30多米长的缺口。
天色渐晚,义勇军并未急于攻城,而是继续炮击缺口两侧的垛口,直到削掉了50米的垛口,炮声才渐渐停歇。
绍兴府城内,平南将军金砺、宁绍道台陈谟和绍兴知府沈文理三人坐在书房中,几只儿臂粗的巨烛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陈谟忧心忡忡地问道:“金将军,如今昌安门塌了,城墙也塌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金砺表情凝重,沉声道:“明日的巷战将会异常艰苦。义勇军的火炮威力远超红衣大炮,大家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沈文理叹息道:“绍兴城是水城,这样的环境,想突围都难。”
三人面面相觑,一筹莫展,只能听天由命。
与此同时,义勇军军营的临时议事厅内,丁顾明指着桌上的绍兴府城地图,部署道:“明日先抬20门火炮到护城河边,占领城墙后不要急于进攻,先将火炮拉上城墙。我们要依靠强大的火力,彻底摧毁敌人的抵抗意志。”
众人点头赞同。张月补充道:“护城河较宽,多找些船。膛线枪手要做好掩护,避免冲锋时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商议完细节后,丁顾明叮嘱大家今晚提高警惕,防止清军狗急跳墙,发动夜袭。
夜晚,护城河边燃起了一堆堆篝火。平南将军金砺见义勇军防范严密,只得吩咐众将早些休息,准备迎接明日的大战。
东方晨曦微露,义勇军开始忙碌起来。20门火炮被抬到护城河边,100多条小船也被陆续运来。随着小船逐渐铺开,浮桥一点点向对岸延伸。
天色渐亮,城墙上的清军发现了义勇军的动作,顿时城墙上炸开了锅,呼喊声、骂声、惊叫声此起彼伏。
张月见状,冷笑道:“炮兵,赏他们一通铁弹子,让他们闭嘴!”
护城河边的10门火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昌安门附近的一段城墙被密集的散弹扫过。许多清兵来不及反应,便被击中,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趁着清军被打蒙,义勇军加快了搭建浮桥的速度。很快,一座浮桥横跨护城河,直通对岸。
义勇军老兵钱东方和叶小五率先冲过浮桥,占领了两个有利位置,接应后续部队过桥。
随着张月一声令下,义勇军向城墙发起了冲锋。清军从城墙上射箭反击,义勇军则以膛线枪还击。一时间,硝烟弥漫,杀声震天。
经过几轮激烈的拉锯战,义勇军终于冲上了城墙。后装膛线枪每分钟八发的射速,彻底瓦解了清军的斗志。清兵在城墙上节节败退,最终不得不逃离城墙。
义勇军迅速拉上两门火炮,随着“轰隆”两声巨响,几百米的城墙上被清军尸体覆盖。这成了压垮清军的最后一根稻草。两个时辰后,义勇军完全占领了绍兴府城墙。
城内清军大营中,平南将军金砺、宁绍道台陈谟和绍兴知府沈文理正在等待消息。一名亲兵匆匆跑来报告:“我军在城墙上节节败退,义勇军已占领了整个城墙,我军被包围在城内!”
金砺长叹一声:“义勇军的战斗力远超我等想象。难怪靖南大将军谭泰会全军覆没,我等今日恐怕也要重蹈覆辙。”
陈谟咬牙道:“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只能通过巷战坚持到今晚,再想办法突围。”
金砺点头:“你我各带一队人马,坚持抵抗。大家各安天命吧!”说完,他毅然走出大营,准备最后一搏。
巷战中,清军进行了顽强抵抗。义勇军采取炮火清除的策略,逐步推进。酉时(下午5点),包围圈缩小到清军大营和道台府邸。
丁顾明下令:“直接用大炮扫平,速战速决!”
宁绍道台府内,陈谟对沈文理苦笑道:“沈兄,悔不该当初。你我如今已无退路。”
沈文理叹息道:“陈兄,这就是命吧!错了,总要付出代价。”
清军大营内,平南将军金砺握紧一把大刀,对身边的亲兵说道:“兄弟们,跟我一起冲出去!”
然而,义勇军的炮火无情地覆盖了整个大营。炮声停息后,大营内一片死寂。一名义勇军士兵小心翼翼地跨过门口的尸体,发现营内遍地尸骸,无一生还。
宁绍道台府内,义勇军发现了两名吊死的官员。经确认,一人为宁绍道台陈谟,另一人为绍兴知府沈文理。
丁顾明看着这一幕,感叹道:“为明朝尽忠的官员没几个,这里倒有几个为异族尽忠的,真是可笑。”
众人沉默不语,心中却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