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是我杀的。”
那蛇妖悬在半空，对林昭说道。
林昭抬头看向了它。
不同于大安庙里的蛇妖，这个蛇头人身的家伙很奇怪，杀人没必要炫耀，那它究竟想说些什么？
此时，蛇妖落在地面上。
它能感觉到林昭身上有股气息，那是它们死后会留下的标记。
“把岳靖偷走的东西还回来，否则我们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遇见这种人，自然不该跟他废话，应该直接杀死他才对。
但现在，它需要了解些东西，以及找另一个传话人。
林昭握着长剑，语气不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知道，你身上有我同族死后的气息，而最近死去的同族只有一位，它是在追踪岳靖时死去的，这证明你当时就在岳靖身边。”
见林昭还是一言不发，蛇妖继续说道：“只要告诉我岳靖的去向，我就放过你，如何？”
得知岳靖没有被杀死之后，林昭心中突然松了口气。
他对蛇妖说道：“你觉得我知道他的去向？”
“是的。”
蛇妖想着谷内干瘪的蛇妖躯体，也看了眼溪边的绿蛇，说道：“你的能力很像魔，只要我把消息传出去，你同样会被排斥。”
妖与魔并不相同，那群家伙比它们更难发现，能力也更加诡异。
其实……
它现在就怀疑这个人族是魔假扮的。
“那你看错了，我确实是人族。”
林昭握着长剑，一副不想再说下去的样子。
见状，蛇妖同样不再多言，身边一块巨石浮起。
它看得很清楚，绿蛇身上有道伤口是剑伤，能够轻易划破它们引以为傲的鳞甲。
也正是那把剑，让它更加坚定林昭就是魔假扮的。
巨石裹挟风声砸向林昭，却刻意收了三成力。
林昭向左一跃就避开了。
“你不是我的对手，告诉……”
蛇妖正说着，浓雾突然散去几分，远处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
“你们那蛇王都不敢过来了，你们却非要弄些麻烦出来？”
蛇妖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铁余，这次是你们先拿了我们的东西，还回来就走。”
铁余终于真正出现，手中拿着一杆长枪。
林昭的视线落在铁余的脸上，很普通，却很坚毅的一张脸。
他知道铁余是镇妖司的三位统领之一，只是昨天根本没机会见面。
“居然还是个有脑子的蛇妖，倒是少见，但……我可不信你们这群家伙。”
说完，铁余长枪骤然刺出，带着股极致的血气，向十丈外的蛇妖攻去。
一出手便是杀招。
长枪瞬间来到蛇妖的面前。
两者在山谷间相遇，一声巨响震彻山谷。
周边的雾气分开，却瞬间再次合上。
铁余眉头一皱，长枪驱散浓雾之后，蛇妖已经不见了踪迹。
他来到林昭面前，问道：“那头蛇妖跟你说了什么？”
“它说岳靖前辈拿了它们的东西，让我们镇妖司还给它。”林昭将长剑放回剑鞘。
铁余枪尖点地，目光如刀锋般剜向林昭，追问道：“就这些？”
“它还问了我岳靖前辈的去向，听意思，它们并没有抓住岳前辈。”
铁余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他鼻尖微动似嗅到妖气残留，眼神里露出一抹审视，很是怀疑。
“它为什么要问你一个小差役？”
透露些消息才有可能混过去，林昭不再隐瞒：“岳前辈杀死它的同族时，我就在旁边，沾染了蛇妖它们的标记气息。”
铁余望向四周。
随着那头蛇妖的消失，浓雾已经渐渐散去。
山谷渐明。
铁余的心中同样如此。
得知有个城内巡察的差役自发过来之后，铁余就有点想收他为徒了。
毕竟胆子大的人，练武时才不会畏畏缩缩的。
当看到林昭居然敢跟蛇妖对峙的时候，心中的这个想法就变得更加坚定。
只可惜，居然是岳靖的徒弟。
铁余压下惋惜之情，开口说道：“去搜搜有无活口，等下跟我们一起回去。”
林昭应下，转身搜寻；趁人不备时，又偷偷吞噬了几具蛇妖尸体。
烈阳越来越高。
伴着山谷外的马蹄声，林昭跟着镇妖司的人回到白水城。
借口说需要休息之后，林昭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苦海开辟非常顺利。
在那些蛇妖无言的支持下，已经开辟成拳头大小。
剩余的生命精气弥漫，缭绕在苦海上空，流向身体各处，不断强化着身躯。
此时，林昭的苦海已初具规模。
只需在苦海中打开一条直通生命之轮的道路，形成泉眼便可踏入命泉境。
等泉中涌出神力源泉，滋养全身之后，寿元上限就可达两百年，远超凡人百岁之限。
那个时候，就算来不了十连钓，怎么也能多钓几次吧？
心中这么想着，林昭目光扫向桌上长剑。
轮海秘境释放出生命之轮中的神力源泉后，就可以初步施展玄法，用出神通手段。
但施展玄法的前提，是需通过垂钓获得相应功法。
万一到时候没钓出需要的东西，面对那些有各种能力的中阶妖魔时，肯定会吃大亏。
前身记忆中的青阳剑法，虽然比不上遮天那些世界里的东西，但至少也是大胤王朝不传之秘，在这里也算是顶尖的东西。
练好之后，也算是一种对敌手段。
“就这样，先把青阳剑法练好再说。”
说着，林昭从地上起身，准备去院中练剑。
他余光一瞥，发现安九竟然坐在他的床上。
看着是挺赏心悦目的，但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他回来的时候，安九并不在屋内。
那她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自己毫无所觉？
林昭谨慎地问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很久之前。”安九手中捧着一个大碗，说道：“董姨说应该我为你准备吃的才对。”
一个上午的时间，董凌春都在跟她聊天，从奇闻异事，到市井八卦。
在得知她不知道做饭之后，还特意教她做起了饭。
用董凌春的话说就是：她们又没有自保之力，想留在城里，就只能留住她们男人的心。
安九有过疑问，她们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留住他们的心？
董凌春的回答是：男人就是和你成亲，一起过日子的人。
现在的乱世，抛妻弃子、独自逃命的人不算少数，董凌春已经见过太多了。
林昭看着大碗里的饭菜，问道：“董姨究竟跟你聊了些什么？”
安九将董凌春告诉她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脸上露出一抹无语，林昭再次问道：“那你有想起什么吗？就比如，祝浩对你说过什么没有？”
安九歪头想了起来。
感觉可能有戏，林昭也不开口打断，静静等着安九回答。
不久，两个字脱口而出。
“没有。”
“……”
林昭拿起桌子上的长剑，走向屋外：“你自己吃吧，我现在还不饿。”
安九绝非普通人，明明毫无修为，却能够无声无息地进入房间，甚至不被察觉。
心中对于安九身份的猜测越来越多，林昭长剑出鞘，青阳剑法的起手式摆出。
“林兄，薛统领要见你，想问问关于谷内蛇妖的事情。”陈正宏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
林昭立刻停下了起手式。
“难道镇妖司发现那些干瘪的蛇尸是我做的了？”心中默默想着，他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