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海公子，难道不是蛇？

蛇为小龙，这是此界人尽皆知的事实。

而且海公子本就是龙属。

非是龙属，他可以叫山公子，可以叫林公子，甚至可以叫白素贞，可以叫小青，但唯独不可以叫海公子。

海，是独属于龙的花园。

这也是此界人尽皆知的事实。

虽然和黄九郎家之于狐族一样，海公子也只是龙君旁支，但比起心思多多的狐族来说，龙，还相对好懂。

吾乃霸王！

随便一条龙，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

尴尬？

龙的字典里从没有这个词。

对龙来说，一切好的、美的，最重要是他想要的，都理所当然属于他。

无论是拥有实体的物品，还是概念上的名字。

让龙尴尬？

只有人类梦幻的话本才这么写。

所以，只要有龙知道了海公子之败，龙就一定会来。

但，谁去通知龙呢？

龙虽然骄傲，但并不愚蠢。

去通知它们，它们自然会明白，狐的心思。

“母亲，让我去吧。”少女道。

“不意三儿愿为九郎如此！”妇人叹道。

“但，不行。”妇人很为女儿与黄九郎的真情所感动。

但她还是不能允许自己的女儿涉险。

“母亲……”少女想说什么。

但妇人轻轻按住了少女的嘴。

“三儿勿忧，为娘自有办法。要知，人类，才是最喜欢传递消息的种族！”

……

“滴滴答！滴滴答！滴滴滴嘀嗒！”黄九郎之后，封寒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很显然，狐是不会让他平静下去的。

这一日，书铺外面响起了热闹的吹奏声。

谁家出殡？封寒被热闹的声音从睡梦中吵醒。

“恭喜东家！贺喜东家！”掌柜老蔡从外面走了进来。

“喜从何来？”封寒懒洋洋道。

“东家，咱们北郭的知县张大人将东家您的事迹报给了江南布政使李大人。李大人无比惊讶，决定给东家大大的赏赐呢！”掌柜老蔡道。

无聊。封寒对什么赏赐都没有兴趣。

这个世界的人类政权怕也是赏赐不出什么来。

事实上也差不多。

那个什么李大人，也就给封寒赏了纹银五百两，加一块写着“天下一品”字样的牌匾罢了。

“拿去买糖葫芦吧。”封寒随手丢给两个童子一块约么五十两的银子，然后就把剩下的丢给老蔡。

“这个月伙食好一点，多来点大补的药膳。”

区区五百两，对封寒来说也就这点用处了。

至于那“天下一品”的牌匾，更是只能丢上房顶去遮雨。

好吧，这样太过藐视掌柜老蔡的努力了。

他可是尽可能将牌匾高高挂起，让这牌匾成了北郭最靓丽的风景线的。

……

“天下一品？好大的口气！”

“表妹，小地方的人向来无甚见识，故何种大话都敢说得。这天下一品四字，只有叔父和三位叔伯当得。”

“嗯，表哥说的不错。”

北郭最靓丽的风景线很快招来了游客。

皮肤有些黑，但非常健康，也称得上美丽的少女，还有她的表兄，只是第一次来北郭城就被吸引了。

“表哥，有同道说前面二十里发现了恶僧的踪迹，我们赶紧去吧。”

“好的，表妹。”

但他们似乎很忙，只稍稍被吸引了一下，就准备走了。

“二位侠士休要胡言，这牌匾可是江南布政使李留良大人亲笔写的嘞！”但有人不太想他们走。

即使要走，也要承认东家的伟大！

掌柜老蔡一脸认真。

他甚至有些亢奋。

真是的，明明在小孙子被山魈吃掉后，他就再也亢奋不起来了的！

“李大人？”老蔡的话让二人中的“表哥”着实一怔。

江南布政使，二品大员啊！

他们的叔伯们，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了，也时常被朝廷请去商议对策，但也没有被堂堂二品大员亲笔赠匾的待遇。

“老先生，敢问您是如何让李大人都大为夸奖，甚至不惜赠以墨宝的？”那“表妹”道。

“我可没那本事，那是东家的本事！”老蔡连连摆手，很不好意思地，把封寒卖了。

“哇！”

“敢问可否求见贵东家？”

表妹感觉很厉害，不由惊呼起来，但表哥却似乎不太高兴，语气中的客气也减少了。

老蔡虽然把封寒卖了，但却也不能允许这么简单就见到封寒。

“莫不是以讹传讹？”表哥激将老蔡。

老蔡瞬间上当。

“哼，你怎懂得东家的高明！”

老蔡说着，绘声绘色地讲起封寒单人独剑，连战数只妖邪的故事。

嗯，确实是绘声绘色的，与最近被过程最流行的本子一模一样。

在最近的北郭，说书人要是不会说《起妖氛封公初受命，展神剑妖邪齐授首》这个故事，就只能去城外要饭了。

真不知道老蔡去听了多少次。听着老蔡的声音，依旧在榻上的封寒有些好笑。

“哼，不信！”但老蔡没想到，眼前这对表兄妹和北郭城中的人们完全不同。

他们根本不信老蔡的说辞。

那什么封公很有能力？

哼，再有能力，还能超越我爹（叔父）吗？

真是奇怪的两人。封寒对这对表兄妹也有自己的评价。

明明有事，却会被其他的事影响，也不知道练没练过道心。

“两个杂毛，你们又有何本事？”一个暴怒的声音传来。

老蔡这就破防了？

当然没有。

破防的不是老蔡，是童子。

作为童子，作为被封寒从乞丐聚集地这种魔窟救出，并收养的人，童子真的不能容忍任何东西瞧不上封寒。

即使那瞧不上于封寒没有任何影响，童子也不愿接受。

两个小孩？表兄妹的反应其实比童子还要大。

因为他们吵起来了。

而这对儿表兄妹，竟然没吵过两个童子！

“哼，你们这等小儿怎知我的本事，你都想象不出！告诉你，这天下间有风虎云龙，落花流水八大高手。他们站在人之顶端，俯瞰万古长河。”

“师从其中之一的我，就是扔出个粪蛋，也够你们受用一生了！”那“表哥”最终拉开了架势，要与童子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