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目瞪口呆下，姜北望下意识的甩出路亚。

他技术娴熟，那只假饵径直被甩了过去。

可这次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没有腥味的假饵，却被这条大黑鱼一口咬住。

姜北望见状用力一提。

通体墨色的大黑鱼，尾巴一甩，水花四溅。

将凝聚的清气，拍打的四散开来。

而刚刚还咬住假饵的黑鱼，像是在反抗，尾巴在蓄力，想要挣脱束缚，来回游走与姜北望拉扯。

这时，整个湖中的鱼仿佛听到召唤，纷纷向这边游了过来，围绕黑色四周游动，从上向下望去一片漆黑

姜北望得意一笑，向两个老头看去，一副“怎样”的得瑟表情。

刘英已然顾不得内心的震动，急忙道，“小友快放下，你承受不住这莫大的气运。”

林守成眼泪快要出来了，这可是他师弟好不容易留下的文运，五百年了，借着大渊国运就孕育了这么一条。

这要是被姜北望给钓走了怎么办？

他大急，立马跑了过去。

可下一刻，在万鱼来朝的簇拥下，那条大黑鱼开始蓄力，尾巴用力一甩，高高跃入空中。

瞬间化作一股清气消失在天际在，整个观湖书院的上空数十里皆见异象。

……

司天监。

位于京都东面的龙象山，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屹立在半山腰，乃藏风聚气的一处宝地。

以道家五行，融合八卦为基础，其形呈八角之势，是京都城内最高的楼阁，也是大渊始皇集全国之力协初代司天监天师历时八年打造。

与观湖书院对面的西子湖相呼应，以抵挡北戎和南蛮的国运残蚀。

九层观星台，一位头戴紫金冠，身穿紫色琉璃，黄底云纹道袍的老道正与大国手李斯对弈。

两人身前有一盘特制的棋盘，上下要比普通棋盘多画九条线。

其上流光溢彩，如有气机流转。

“那坛醉千秋，是你弟子所酿？”老道询问。

李斯笑了笑，打趣道：“我也是昨日方才知晓他酿酒之事，我这学生喜欢发明创造，倒是与你们道门一脉的炼金术士投缘，难不成，天师看上此子想收其为徒？”

说罢，李斯执白先行，起手定式落子天元。

这手棋正是观湖书院大祭酒林守成的墨守成规，天元乃棋盘聚中之位，可以不变应万变，横扫六合。

老道顿了顿，失笑道：“老道岂敢抢你李慕白的爱徒，只是爱徒这酿酒技艺属实了得，让我司天监的术士们束手难策，潜研数日才方得其原理。”

“我记得玉恒不是献出了手稿？”李斯疑惑。

“被老道我给收了起来，虽说司天监从不参政，但我的这帮弟子心气极高，不亚于朝堂党争，我是想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老道紧随其后，落子压天元先前守角。

李斯称赞，“天师真乃良苦用心，就连这手挂角也是用心良苦，那天师再看我一手屠大龙。”

老道抚须嗔笑，“都说慕白先生乃天下第一的臭棋篓子，输棋悔棋那是家常便饭，我看未必，先生棋观人心，要输也是输在棋盘太小。”

就当这位大国手刚落子，棋盘忽然崩碎。

于此，远处天边升起异象。

两人面面相觑，均露诧异。

老道双手迅速掐决，喃喃出声：“太乙在六宫理地。计神在西德。文昌在太神。始击在太威。客算单九，天和久分，分久则和…”

李斯身躯一震，俯手在身后，向前一步昂首向西望去，言出法随：“君子当以身作责。”

语落，只见一副巨大的虚影出现在李斯身后，同时向去望去。

李斯远远看去，分别有四团清气在相互残蚀，而在那道淡黄色的清气下，出现了一道黑气直插云霄，打破僵局，并四散逃离。

忽然那道黑气分出一股朝着自己而来，速度极快，李斯下意识就想收起虚神，可已为时已晚，虚神刹那间被黑气击碎，瞬间溃散。

李斯被气机砸的向后一退，连忙稳住身形，心旌神摇。

“这四国的国运一直以来相安无事，为何今日如此暴躁，刚刚那一道黑气又会是什么？”压住体内的浩然正气，李斯立即转身向老道看去。

不知何时老道整个身体竟被黑气缠绕，双鬓出汗，嘴角溢出血迹。

李斯连忙喝道：“这天地异象已属天机，天师不可强行推演。”

语落，只见围绕老道的黑气向老道指尖凝聚，渐渐散去消失不见，可紫袍仍在原地打坐推演，对于好友的提醒，毫无察觉。

李斯大急，如坐针毡。

“天师恕在下无礼了。”已然有了抉择，李斯缓步走到老道身后，缓缓开口：“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语落，只见老道周身被一股浩然正气环绕，升起丝丝雾气。

李斯见状轻推老道肩膀，想要用蛮力将老道唤醒。

轰隆！

接触老道肩膀的刹那，李斯心湖震荡，于此在心海中出现一条墨鱼欢快游历。

立即拿起一旁书案上的毛笔，想将这幕给画下来，可无从下笔。

就在这时，被李斯一推后，老道似是走出困境，站起身大笑道：“多谢慕白先生这一推，竟让我窥探到一丝天机，先生莫急，让贫道来助你。”

李斯提笔，老道研磨。

在偌大的宣纸之上，此时出现了一副山水画卷，在那条江湖之中，有条墨鱼跃入纸上，栩栩如生。

李斯问：“先生可见到这幅情景？”

“是也，非也！”紫袍老者眉宇之间，童颜焕发，接过毛笔为李斯解惑。

笔停，图上泛起丝丝黑气。

“日月当空，渊隐于世，扑朔迷离，不文亦墨。”李斯轻念出声，不解道：“天师推算的可是大渊的国运。”

老道点头，并未解释。

刚刚这位司天监的天师可是神游太虚，才从日月中窥探道一丝天机，也只能勉强写出铖语，并不能解释天机的隐晦。

他打了个道号：“天机不可泄露，墨白先生将此图代入文库存放，不可示人。”

李斯若有所思，有些犯难，还是点头允诺。

“此图还请先生赐名。”李斯递上毛笔。

紫袍老道看眼观湖书院的方向，笑道：“方才墨白先生从老道后背推了一下。”

“不如就叫推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