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决绝的爱意
“尚鲤！——”
那样惊恐的表情，上一次看到，又是什么时候？
只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除此之外，尚鲤出乎意料地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和不适。
是北翊的表情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尚鲤，她确实是受到了伤害。
“嗯唔！”一声闷哼，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南宫凉从二十五层的高楼直接坠落。
但在此刻，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会以，反而是灿烂的有些刺眼的笑容。
或许……这就是令狐宇保护她的理由吧？
又或许，自己之前没有接触到她或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
这种等级的血液，一旦沾染了，怕是以后就再也不明白什么是满足了……
贪婪而不知足的笑容挂在南宫凉的嘴角，连他自己此刻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此时此刻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悔意。
内心深处都变得平静，甚至连由于能力带来的长久的心慌和呼吸急促都被缓和。
“令狐宇，是我错怪你了，”看着快速倒退的大楼构架，感受着逐渐下落的身体，南宫凉感觉自己像是在此刻顿悟了一样，“和清流比起来，你真的是不够狠心。”
无法发挥能力的肉体，在这种情况下与地面正面产生撞击，就算是丧尸的身体机能再如何变态，他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如果死了那也就好了……”
这样自顾自的想着，南宫凉缓缓闭上了双眼。
“尚鲤……尚鲤，尚鲤你别吓我……”
不成语调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在耳边响起，尚鲤的意识已经有一些涣散，视线变得模糊而不清醒。
缓缓地开口，尚鲤尝试着确认对方的身份：“北翊……”
喉咙中像是卡着什么东西一般，吐字不清，呼吸不顺。
北翊将尚鲤抱在自己的怀中，或许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那一阵阵的颤抖究竟是来源于尚鲤的身体，还是根本就是他自己。
“你坚持一下！别睡！别睡！我叫你别睡你听到没有！”
北翊按下了墙壁上的紧急通知的按钮，宽厚的手掌捂着尚鲤脖颈间的伤口。
按照这个年代人类的生存标准，这种程度的出血量对于她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而且人类的自愈能力早已经在进化，这种程度的伤口根本犯不着慌张。
但是，尚鲤是不一样的——
“北翊，你还真是个混球……智障……二傻子……妈卖批……”
Emmmmm，确实是不一样，生死攸关的时刻还能与此“不忘初心”，坚持着对曾经宠物的控诉，除了这只咸鱼之外，普天之下绝对是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指尖的血液加速流失，北翊情绪变得更加慌张：“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这种时候……你就别说了，我保证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不顶嘴可以么？”
尚鲤挣扎着睁开双眼，像是雾中看花一样注视着北翊此刻的神情，随后缓缓开口：“北翊，我……”
“别说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北翊甚至已经能够猜到尚鲤想要说些什么，所以——他不能让她开口！
“别说了，求你……”
那句话一旦说出口，极有可能就是天人永隔。
等等！还有办法的不是吗？！
北翊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芒，像是黑暗中的一旦闪电，明亮却又有种杀戮黑暗的味道。
人类的自愈能力确实是有限，但——如果她不是人类呢？
只要她不是人类……
只要她不再是人类不就可以了吗？！
北翊眼神中的迷茫与不安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血红色的眼眸中无边无尽的黑暗。
尚鲤像是已经从北翊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微弱的声音在北翊凑近的过程里不断在耳边放大：“北翊……别让我恨你……”
恨吗？
如果你真的和我成为一样的人，根本就不会记得这些事情了吧？包括……你现在所说的恨意。
一切都会回归平静，一切都不过是曾经。
北翊的眼神中盛满了深情：“放心，你不会有任何疼痛，所有的恐惧和恨意都会在之后的时光中消失，放心地将一切都交给我吧。”
尽管你不属于这里……
尽管你现在心中还有牵挂……
尽管你并不在乎我的心意……
“不要……”
脖颈间传来的温度，炙热的让尚鲤觉得恐惧，与逐渐冰冷的身体产生鲜明的对比。
然而，对于尚鲤这一切的反抗，此时的北翊已经完全听不进去。
『尚鲤，成为我的人吧！』
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这更像是一个国王在攻城略地过程中所下达的最后审判。
没有人有资格拒绝，亦没有办法逃避。
尚鲤与北翊四目相对，感觉像在注视着一个无底的深渊，血红色的眼眸像是黑暗中的一盏灯火，摇曳在尚鲤的眼前，她只能紧紧地注视着那一束光亮，然后随其一起陨灭……
“对不起……”
身体的温度逐渐回升，其他的一切却早已注定无法复原。
“噗——”
心头一震剧烈的疼痛，陈暮毫无预兆地口吐鲜血。
会议室中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暮老大？！”
最前排的牧云更是紧张的要命：“你怎么样？！”
【围观群众：等等！这两个人真的是关系很亲密的朋友吗？为什么我完全没有感受到他内心的伤痛？！】
陈暮随意地将嘴角的鲜血擦拭干净，淡然地露出一个微笑：“呵呵，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牧云看着陈暮此时的表情，似乎已经是将计划的真实进展了然于胸。
看样子计划确实是进行得十分顺利，不过这一次的计划，是不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太大了。
牧云将手中的药丸递给陈暮。
陈暮一脸不解：“这是什么东西？”
“药，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吗？！”我去！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摆什么架子？！
死要面子的男人真是让人搞不懂，也难怪这么多年了都还是自己一个人！
这绝对是单身狗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但愿你不会后悔。”
将药丸递给陈暮的同时，牧云在其耳旁低声说道，随后便无视掉了陈暮的反应，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后悔？
从安雪离开的那一刻起，他就早已经没有了退路。
这次的计划同样是无法回头！
将手中的药丸吞咽下去，陈暮随即继续高层的计划会议：“通知李澜，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