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观众你们好,欢迎收看WNS新闻,我是阿里夫·伊克巴尔,今天是本市历史上最恐怖的一天,继强尼·银手之后,又一名恐怖分子制造了骇人听闻的公司广场袭击案,企图颠覆夜之城安宁平和的秩序,哪怕为此让上千人丧失生命……”
“欢迎收看新闻54台,我是朱利安·乔丹,震惊全市的公司广场袭击案有了最新进展,据可靠消息,策划并发动这场惨案的元凶是一名前帮派成员,他在纪念公园发动了无差别爆炸袭击,致使上百名英勇无畏的士兵牺牲,数以百计的无辜市民罹难……”
电视上的新闻长篇累牍的报道着,将变形金刚与夜之城巨头企业的战争定性为恐怖袭击,但是这种说法连最底层的街头混混都都不信。毕竟从荒坂海滨飞到公司广场的战斗机一茬接一茬,低空飞行的它们拖着长长的轨迹,只要不瞎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场被暗地里称为“三小时的羞辱”的微型战争让荒坂与军用科技损失惨重。
军用科技在夜之城的主要武装力量损失殆尽,无论人员还是装备都被拆了个干净,奇美拉这个型号的武装更是彻底被打入冷宫,这个以军事力量出名的巨型企业罕见的陷入了武力真空,更别说企业大厦还被空间桥洞穿,可以说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约翰逊·道格拉斯被他背后的势力踢出来当了出气筒,已经被解除了所有职务,停掉了所有福利,冻结了所有的财产和义体,要不了几天,就能在水沟里看见他的尸体。
荒坂因为后续撤退及时明面上看起来损失要少些,但是他们才是赔到姥姥家那个。作战人员、舰载战斗机、ACPA这些明面上的损失就不谈了,五名最先进的全身替换义体赛博格全部报废,其中甚至有晒衣陀乃这种无法复制的传奇独狼。
储存荒坂在夜之城所有数据资料同时控制整个荒坂塔正常运转的塔楼主机彻底宕机,“守护你的灵魂”计划的核心——神舆直接拒绝任何外部信号接入,哪怕是远在日本的荒坂总部,都已经对神舆失去了控制。这个数据要塞彻底脱离现实世界的依存,成为了赛博空间中的独立存在,就好像整个神舆突然觉醒成为了一个危险临界体AI一样,由赫尔曼主导的RELIC计划直接破产。
苏珊·艾伯纳西被勒令自杀,亚瑟·詹金斯也没跑掉,这两个废物的内斗甚至让荒坂三郎亲自过问。整个反情报部直接全部撤裁,荒坂高层决定从总部直接空降一整套班子,来收拾夜之城的烂摊子,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神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网络监察驻夜之城分部直接停摆,数据战舰被打爆导致分公司的服务器过载烧毁。负责人兼首席特工的阵亡,导致多数情况下都是独立活动和保密主义的网监特工群龙无首。
齐格飞作为猎龙人空有权限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加班加点的从公司服务器中抢救数据,以期尽早恢复维持网络秩序的职能。
生物科技大厦本来就还在修复中,又被前来救大卫的飞星和缄默从顶层一路打穿,乔安妮·科奇博士已经彻底摆烂,自己给自己放了个假,住到生物科技公寓去了,打算是在荒坂和军用科技没有搞定变形金刚的问题之前,绝不回来。
佩卓石化虽然因为没有直接参战,看似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却收到了夜之城政府、夜氏公司和企业联席会议的诘问,只好把公关部部长免职,试图安抚一众企业的怒火,特别是安抚啥也没干,啥也不知道,但是却被宪法号撞穿数据要塞,又被局域网崩溃导致机密大量外流的康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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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地区,野狼酒吧。
这间酒吧平时很热闹,但是今天,虽然酒吧一楼挤满了瓦伦蒂诺帮的小子们,但是却没有一人敢高声喧哗,因为在二楼,一场由神父塞巴斯蒂安·伊巴拉主持的帮派内部会议正在进行。
瓦伦蒂诺帮的老大坎普·奥尔塔还在蹲号子,这个以血脉和文化认同为纽带的帮派虽然没有分崩离析,但也已经是各自为政的局面了。
不过作为前帮派高层的塞巴斯蒂安仍然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特别是他选择成为了名义上保持中立的中间人之后。
夏维·维莱斯、古斯塔沃·奥尔塔、卡鲁波·拜雷、佐伊·阿隆佐、罗杰利奥·奥利瓦雷斯,一众瓦伦蒂诺帮的头面人物们聚集在这里,酒保佩皮正端着7杯由金樽龙舌兰和黑五香朗姆酒调制的“海伍德好兄弟”鸡尾酒,一一分给众人。
夏维首先端起酒小小的抿了一口,嗤笑道:“神父,上这玩意儿,难道是要我们推举你当话事人?”
神父还没说话,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壮汉首先站了起来,“夏维,你得保持尊重。”
“杰克,我只是看不惯他浪费大家的时间,”夏维哼了一声,不过也没有继续挑衅,“NCPD已经开始收缩警力了,公司狗们人人自危,看来被那个神秘好汉狠狠的打痛了,现在正是扩张的地盘的大好机会。”
“上帝要使得一个人遭难,总是先让他忘乎所以,”神父慢条斯理的说着,并不把夏维的挑衅放在眼里,“公司是不会也不可能退缩的,现在的退让是为了将来更加残忍的报复。”
“我相信所有人都看到了公司广场那惨烈的一幕,”神父抬起垂下的眼,冰冷的目光在夏维的身上审视而过,“可是我要说的是,真正的寒冬要来了。”
“五十多年前核爆比今天更加惨烈,恐怖的冲击波席卷整个夜之城,随风扩散的辐射尘让天空如血般深红,整整三代人在核辐射下艰难生存,但是公司呢?”
“公司很快就卷土重来,以更加强大,更加残暴的姿态。”
“我虽然恨不得一枪崩了夏维这个白痴,”罗杰利奥敲了桌面,示意自己有话要说,“但我的确不是来这里听你忆苦思甜。神父,我尊敬你,但是我更尊重金钱,而时间就是金钱。”
“主说:骄傲之后是毁灭,狂妄之后是堕落,”神父摇摇头,不得不决定直说,“公司这次损失惨重,但是他们的根本力量没有受到损伤,他们会立即补充力量,然后用血腥的镇压来显示自身的强大,我们没必要去趟这个浑水。”
“你老了,可是我们还没有,”夏维再次冲锋陷阵,矛头直指神父。
“六街帮的锐克被一个叫火炮的小子撬了位子,虎爪帮的杂碎们没了荒坂当依仗乖的跟猫崽子一样,”罗杰利奥历数着老对手们,“情况已经跟你在帮里的时候完全不同了,我们头一次不用顾虑巨头公司的插手,完完全全依靠街头的手段争夺生存空间。”
“主赐予我们瓦伦蒂诺帮的机会,如果我们不能抓住强大自身,等他们喘过气来,实力最强的瓦伦蒂诺帮仍然是他们联合打击的对象。”
神父没有再说什么,他抬眼看了看在座的瓦伦蒂诺帮高层,即便是没有说话的几人,眼中同样迸射出野心的光,人心散了,队伍没法带了,于是他闭上眼,用右手拇指在身上划十字,佐伊·阿隆佐也终于开口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我一向是不喜欢帮里太闹腾的,”佐伊慢吞吞的说,“所以我认为,我们得在坎普出来之前,找个能暂时管事儿的,否则一切扩张的言论都是空谈,烂船还有三斤钉子,你们总不想一个人去和对头们拼吧?”
古斯塔沃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攥起的手显示他并不平静。
“你还在倒腾你的新瓦伦蒂诺帮呢?”卡鲁波冷笑一声,“省省吧,你就不是坐位子的料。”不过他倒是没有驳斥佐伊的提议。
神父睁开了眼睛,用手指敲敲桌子。
“瓦伦蒂诺帮是一个大家族,兄弟手足之间可以各凭本事,但是绝不容许窝里斗。”他锐利的眼神依次在帮派大哥的脸上扫过,“既然你们都有更进一步的心思,那就打,往外打,谁能给帮派带来更多利益,谁就有资格话事。”
帮派大哥们没有说话,只是纷纷端起面前的“海伍德好兄弟”一饮而尽,随后在卡鲁波的带头下,各自带着自己的小弟离开了野狼酒吧。
等佩皮回到他的吧台后,威尔斯太太走上楼,坐在了塞巴斯蒂安的对面,杰克·威尔斯本来想跟着好兄弟古斯塔沃离开,但是却被威尔斯太太强行拉住,一起坐在了神父的对面。
“塞巴斯蒂安,我想让杰克退出帮派,”威尔斯太太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街上马上就要血流成河了,我不想哪天要去垃圾桶里捡他。”
杰克直接懵了,他正摩拳擦掌要干一番大事业呢,甚至他还幻想着有没有可能立下天大的功劳,让好兄弟古斯塔沃成为新话事人,结果母亲的话直接戳破了这个美梦。
“老妈,你在说什么啊!”
威尔斯太太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一脸漠然的神父。
“卢佩,杰克是个混帮派的好苗子,”神父摩挲着胸前的金色十字架,“瓦伦蒂诺帮正处于扩张的好时机。”
“扩张?”威尔斯太太冷笑一声,没有丝毫退让,“怎么扩张?在NCPD的封锁线里扩张还是在公司军队的火力网里扩张?”
杰克有些听不懂老妈在说什么。
“六街帮稍微不听话就被换了老大,虎爪帮噤若寒蝉,沃森北区更是被犁了一遍,海伍德黑市上二手义体流通量都减少了30%,连赛博疯子都低调了起来,”威尔斯太太说着杰克这种莽汉根本看不懂的真相,“我不想杰克成为这场屠杀的牺牲品。”
“妈妈,”杰克好歹听出老妈是为自己好,“我和兄弟们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正是因为你和这些被遮住眼睛的蠢货在一起,我才决定让你退出帮派,杰克,”威尔斯太太的态度很坚决。
神父沉吟了几秒钟,没有明确表示同意,“我只能把你的话转述给坎普,不过,孩子,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当然……”杰克刚想毫不犹豫的反对母亲的提议,但是,他很少看到母亲如此明亮的眼睛,上次看到这么冷静的妈妈,还是父亲葬礼之后,一些帮派的“老人”来酒吧里白吃白喝的时候,所以,他屈服了。
“我想想,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