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明白了什么？

霍姆斯知道从战斗一开始的时候，爱丽丝就在悄悄地拾捡那些掉落的龙鳞碎片，而当战斗结束之后，她更是迫不及待地开始拿出显微镜来观察。

看她现在的表情，难道是研究出什么东西出来了？

他不由有些好奇地站起身来，朝爱丽丝那边的篝火靠过去，当他快要靠近的时候，爱丽丝立马一把攥住他的袖子，激动地把他往显微镜的目镜下面拉。

“殿下，你快看看这个，这是龙女的皮肤切片，我趁着给她放治愈术的时候偷偷取下来的，你站在这儿，这里光线好，对，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能量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另一个物体，而能量的总量保持不变，你说过的，对吧？”

霍姆斯用一只眼睛朝那镜头下面看，同时将另一只眼睛闭上，他看到镜头下有一些成片排列得整齐的淡粉色大块组织，每一块之间似乎有暗红色的线条在流动，看上去像是会呼吸一样，线条经过的地方，组织就会膨胀一下，接着再缩小回来。

这是什么东西？

霍姆斯头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切片，眼睛都睁大了一些。

“我是说过，”霍姆斯回答她刚刚问的问题，头仍然低着，一边看一边问道，“你想表达什么？”

他感觉这个东西有点不科学，人类的皮肤可不会这样变大变小。

“您再看看这个。”

爱丽丝把一块龙鳞碎片靠近载物台，用破碎的那一端去刺激切片表皮，同时手里释放出淡绿色的治愈光束，让绿光将整个载物台包裹。

霍姆斯的眼睛还在观察着显微镜下的东西，当爱丽丝的光束将皮肤和龙鳞连接的时候，他变得目瞪口呆起来。

镜头下，原本光滑细腻的皮肤，突然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爆开，流经它的暗红色线条炸裂，里面似乎有东西溢出，疯狂填充这些组织细胞，将细胞撑大数十倍。

淡粉色的皮肤变成了坚硬的龙鳞。

爱丽丝似乎很满意霍姆斯的表情，有些得意地道：“那些暗红色线条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魔力，它能够将魔力束缚，也能将魔力释放，如果我们能搞清楚其中的原理，您说，我们是不是就能造出由魔力驱动的东西？”

她说到这里，语气中不禁带上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殿下，我感觉，我们在改变世界。”

他们的确是在改变世界——至少霍姆斯知道，原作中可是没有人造魔力之物的。

如果真的能让她研究出什么东西，那对他的复国大业也许也能起到一些帮助，霍姆斯决定鼓励鼓励她。

“你做得很好。”

霍姆斯把显微镜交还给她，同时拍拍她的头，“为了表彰你在研究中做的出色表现，我决定任命你为边陲城首席生物医学研究员，并额外奖励你100枚金币。”

但是她似乎对此不是很感兴趣，把头往后一缩，“金币什么的没关系啦，”她抱着显微镜，犹豫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殿下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现在还不能说。”她突然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去，“等殿下，夺回王位之后，就，就答应我……”

她越说越小声，霍姆斯看着她的脸慢慢变红，也不知道她是在想些什么，无所谓地道：“可以，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不会损害到我的事情，我都可以满足你。”

“绝对不会！”爱丽丝一口保证，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我一定早日拿出成果，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霍姆斯摆摆手，只希望她不要搞出什么生化危机就行。

离开她这边的篝火，霍姆斯回到自己的营帐前。

这时，龙女阿斯特莉德也回来了。

她手里用兽皮裹着一大包东西，提溜着从天上落下来，当兽皮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她一个前翻滚着地，兽皮包裹在她身后的地面散开，里面的瓶瓶罐罐散落出来。

随着那些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霍姆斯的视线扫过去，表情也跟着愣住。

起初他还以为阿斯特莉德要带的会是什么婴儿专用产品，再不济也起码是巨龙最喜欢的金银财宝之类的亮闪闪的东西，可是眼前这些都是什么？

陶土制成的罐子，石质的枕头，甚至还有一些烧得焦黑的骨头——她就打算用这些来迎接她将要出世的妹妹吗？

仿佛是印证霍姆斯的猜想，当丹妮抱着龙蛋好奇地走过去，拿起其中一块黑骨头问那是用来做什么的时候，阿斯特莉德一脸自豪地告诉她，这是牦牛的蹄骨，味道很好，虽然已经被她舔过很多遍，但是上面还有味道，她相信小龙会喜欢的。

丹妮面色僵硬地将骨头放下。

“那这个呢？”

丹妮又指了指一个大型的陶壶。

“那个呀，那个是尿壶。”

丹妮后退一步，脚下踩到一块脏兮兮的破布，“这个抹布……”

“那是我的衣服。”

“……”

丹妮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霍姆斯连忙赶来救场，“如果阿斯特莉德小姐想吃牛肉的话，我们城堡的厨房里有很多。”

“很多？”阿斯特莉德将视线从丹妮身上收回，看向霍姆斯，她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是的。”

霍姆斯把丹妮手里的破布拿过来，展开，上面有两个洞，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个穿法，“等你到了之后，还会有专人给你准备专门的衣服。”

“很多牛肉，准备衣服……”阿斯特莉德咽了咽口水，突然道：“少瞧不起龙了！”

她一把夺过霍姆斯手里的“衣服”，振声道：“我只是平时很少出门打猎而已，只要是我想，牛肉什么的随时都能吃到，衣服也是，这个毛皮可要舒服多了，比你们身上的硬盔甲舒服一万倍。”

霍姆斯没有反驳她，他知道阿斯特莉德是个死鸭子嘴硬的人设，只有给她看到实物之后才能说服她，而且他相信到时候她会自己改口的。

只是……

他指了指地上的石质枕头，“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