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褪去一夜疲惫的崇祯早早醒来,就诵读了《孟子》与《论语》,那朗朗的读书声,与这死气沉沉的东宫成了鲜明的对比。
自从皇帝司马炎下旨说,在大考前不用太子和太子妃早拜之后,太子妃便时常睡至三竿,时不时宫中还传来男子的喘息声。
而崇祯则把暖阁这发了霉的书籍,小心拆开,轻轻抚拭,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果然宋真宗的话不错,这只要勘破了书中大意,这人情练达,不就是举手投足之间吗?”
“启禀太子,门外谢保林的侍女小新求见!”一个小黄门的突然禀报,打乱正在研读《孟子·公孙丑》中的“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崇祯面露不喜,“不是说过,本宫在读书的时候,不要来打扰吗?你是哪个的手下?”
那小黄门惶恐地跪下,“太子,饶命呀!只是那侍女早已跪在此地一天了,小的动了恻隐之心,才斗胆向太子禀报的。”
崇祯轻轻放下《孟子》,眼中带着怒意,“哼!嘴真硬,是不是每个人跪了一天,本宫都要见呀?说吧,你收了这女子多少纹银,才这般不要命的?”
小黄门立刻叩头如捣蒜,拼命地解释,“太子,冤枉呀,小的怎敢如此?”
崇祯走出暖阁,来到那新来的宫女小新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有什么事吗?”
“奴婢小新叩见太子,启禀太子,新来的谢保林在西殿等待太子召见!”
小新的膝盖有些酸疼,但依然强撑着,“按照宫中...”
“就这事?”崇祯冷冷打断了小新,并命她起身,
“你让谢保林等几日,等殿前对策完之后,本宫自然按照惯例赏赐她,现在本宫很忙,若无别的事,就先这样吧。”
小新站到一半,立马软倒,手中一条红绳引人瞩目,“太子,谢保林可是皇帝陛下亲赐的,至少也...”
“本宫如何决策,是你一个侍女可以干预了的吗?”
崇祯心想,“这父皇,这般迫不及待地诞下皇孙吗?虽然知道这谢玖未来将要生下司马遹,但是现在还没有想要与这还不知来历的女人同房!”
小新早已听说这太子之前痴痴傻傻,之后又阴晴不定,现在看来,太子岂止这些症状,实在是个喜怒无常的小霸王,言语间,总有一种压迫感。
才刚忍痛起来的小新又强忍着跪下去,“太子...”
“你这宫女,初来东宫就开始行贿,知不知道东宫的规矩?”
小新大惊,“太子,这都是...是宫中常例,向来不都是如此吗?”
崇祯指责刚才通报的小黄门,“宫中常例?你这宫女真是口齿伶俐呀,那个谁,以后你不用在暖阁伺候,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太子,小的尽心尽职,忠心耿耿;不要让小的再回去庭掖了!”
小黄门一直不知道哪里触动了这太子的逆鳞,一个劲儿地赔罪。
“本宫让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你看你的衣袖中有什么?”
只见一条红丝带,连接五铢钱隐隐浮现,而那条红线与刚才小新的红线一模一样!
“本宫三令五申地说过,在门前站岗的,便是本宫的护卫,要洁身自爱,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而你却贪图一丝利益,背叛本宫,现在是钱,以后就是命了!”
小黄门无可辩驳,吓得双腿发软,“太...太子,小的,再也不敢了!”
“拖下去!”崇祯不想再看那小黄门一眼,因为这样的事有了成功的一次,就有第二次,一定要在这个苗头起来之时,遏制住。
“那个谢保林的宫女,本宫念你是初犯,就不过多责罚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来了东宫就要按照东宫的规矩来办事!”
崇祯处理好这些繁琐的事后,再次回到暖阁,仔细地回想着这太子的经历,不是傀儡,就是在傀儡的路上,人生中,一直在受人摆布。
在登基后的十年,朝政被贾南风把持着,军权被藩王控制着,一个个入住洛阳如同走马观花一般,汝南王,楚王,赵王,齐王,长沙王,成都王,河间王,东海王等,纷纷逐鹿中原,都要登上极位;之后匈奴,氐族,鲜卑,羯族,羌族等先后肆掠中原,以至于百业凋敝,王国沉沦;而自己则是提线木偶,任人摆布,毫无作为;两任皇后,一个彪悍异常,任人唯亲,死于赵王之手,一个柔弱无比,甘为胡后,成为了让人诟病的两朝皇后。
“这些种种,归根结底,不仅是这个皇帝的无能,还有整个腐烂到骨髓的体制,要想延长大晋的命脉,不仅是自己的一个人的奋斗和努力挽回的,大明就是这样,那是一个延续了两百多年的大明,士大夫阶级官官相护,阉党横行,几次颠覆大明,这不仅是一个王朝的灭亡,而是一个制度的灭亡!”
崇祯自言自语,绞尽脑汁,想找一个永久不灭的计划,但尽管问遍历史书籍,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为今之计,就学张居正张首辅那般对大晋来一场‘变革’!至少不要让胡人侵略中原,不让百姓生灵涂炭,这或许是朕穿越而来的意义。”
“报...”一道尖锐且狭长的声音又打乱了崇祯的思绪!
“嗯?”
显然这小黄门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莽撞地来到暖阁前大喝,连忙被几个东宫卫率拦住,并当场羁押!
“有急报,太子!是关于明月楼和太极殿的消息!”
“放他进来...”
······
太极殿。
下完早朝的司马炎,主动命人铺下五张席子,他正耐心地等待五个人的到来,这是他花费了一番功夫请的人,其中一些早已致仕,有些也归隐山林,有的也到了耄耋之年,毫无疑问他们都是经历魏晋两朝的元老,而且在曹魏之时,他们就位高权重,名极一时,就连父亲和伯父都对他们尊敬有加。
而这五人都在殿中侍郎的秘密搀扶下,来到了这守卫森严的太极殿中,因为他们也知道这将是一次改变大晋国命的聚会。
而他们便是除了这来了十个神秘人物,除了上次选定的三个品评官卫瓘,荀勖以及和峤和一个中正官张华之外的另外五人!
而他们分别是羊祜,魏舒、王览、郑冲以及何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