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王济正是太子司马衷的姑父,也是太原王氏的少主,官居五品的散骑侍郎。
他手上还拿着麈尾,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少年,“太子?”
对于经常进入皇宫的王济来说,这太子他还是认识的,刚才的注意力都在周兴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这太子。
“太子,您怎么在这里?”
王济立马跪下,众人见状,也是纷纷跪下,山呼千岁。
崇祯没有理会这群人,而是拿着火钳,在演法面前开始玩起来。
那演法一见王济跪拜那朱公子,脸色瞬间惨白,“这...这...,难怪他的身旁有这么厉害的卫士,原来都是宫中的佼佼者。”
太子把火钳放在滚烫的炭火上,痴痴地问:
“这个刀疤男,要杀了侄儿,姑父怎么还要救他?”
“谋杀储君?”
王济大吃一惊,望向那演法!
演法连忙摇头,支支吾吾:“不不不!我...我不知道他是太子,王侍郎,这...都是误会!”
“是吗?而且他还用鞭子抽衷儿,到现在还疼!”
崇祯说完,拔出火钳,对准那演法就是一撸!
“啊!”
“好玩!好玩!”
那演法早已疼到昏死过去。
“没劲!”
王济拉着太子来到一个角落,悄悄道:“太子,铜驼街有一家鲁班坊,里面有很多好玩的,姑父把它买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崇祯心想:“还真的把本太子当以前的三岁孩子耍呢?”
“姑父,衷儿有些笨笨,但是母后说过,谋杀储君是砍头的大罪,这人不仅抽我还要杀我,按照母亲的话,要杀头!”崇祯故意拉高声音。
“嘘嘘嘘!”
王济连忙拉起崇祯,“太子,这人对姑父很重要的呀!他手上有很多...”欲言又止,“太子,不然你和姑父说要什么?这就去帮你买,听说太子妃都在管俸禄,衷儿定然没有太多钱钱,难得出来一趟,一定要在这城中大玩特玩,如何?”
崇祯表现很是好奇的样子,“可以是可以...”
王济心想:“果然是白痴,三言两语就哄好了!这演法私下给自己做了许多非法之事,倘若他被抓了,狗急跳墙,把事情抖出来,不仅是自己,就连齐王都完了!”
“不过,衷儿不想放过他,他太可恶了,从来没有人打过衷儿,就连母后和父皇都没有下过这样重的手!”
王济看着太子扭动的身体,气鼓鼓的样子,显然这演法做得有些过分了。
“太子,你再这样不听话,姑父就要去向太子妃告状,说你私自出来了!”
太子佯装害怕,憨憨地摇着两只手:“不要呀,衷儿最怕太子妃了!”
王济见状,继续用太子妃施压,“要是太子妃在的话,定然听姑父的话的,而且你的姑母也时常念叨你和太子妃呢!”
“啊?那衷儿是不是要听姑父的话,姑父就不要向太子妃告状了?”
崇祯表现的委屈巴巴的样子,瞬间让围观的人群都不屑起来,“这是未来的储君吗?怎么一点威严都没有,三言两语就让把这太子哄得团团转!”
只有身后的孟观忍不住“噗呲”一声笑起来,立刻引起众人的注目。
“属下,属下,突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请太子责罚!”
孟观把头低下,生怕别人看到他的笑。
“该罚,该罚!”
崇祯笑嘻嘻地对着王济了,对着周兴道:“周将军,父皇让我们来干什么?完成了没有,要是完成了,我们去铜驼街逛一逛,买点新奇的玩意送给父皇母后,不给太子妃。不给太子妃,她凶!”
就在王济好说歹说都说不动这太子之时,一个侍卫匆匆忙忙来到周兴耳旁,嘀咕几句,周兴脸色大变,也上前来低声向太子传达信息。
太子点了点头,看向那王济,“既然王济来要这演法,那么定然是和齐王有关系了,毕竟这王济是齐王最忠实的拥趸!”
崇祯不再戏耍王济,吩咐孟观去把廷尉平带进来,并委屈地对着王济道:
“国有国法!就把这演法交给廷尉,姑父,你没有意见吧?”
你!
······
洛阳城西郊。
运粮车被太后的坐辇堵住,场面异常紧张。
张华与杜预骑着牛车,见到弘训太后横挡在大道上,立刻想冲过去,跪下来:“太后,皇帝的圣旨已下,这粮车不能挡!”
“哼!张华,昨日你答应本宫好好的,怎么今天还把粮食运往凉州?你这是助纣为虐!你是反贼!”
弘训太后用玉一般竹杖不停地敲击地下,愤然地指着张华和杜预。
身为度支尚书的杜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跪在泥泞中:
“太后,这都是廷议的结果,我和张尚书可以用的性命来保证,这文鸯赤胆忠心,不会反叛朝廷的!”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当时的文钦和诸葛诞不也是忠心耿耿吗?文鸯忠的是哪个国?你们知人知面不知心,枉为国家栋梁,举荐反贼,辜负了天子的信任!”
张华心想,“这太后对这文鸯的芥蒂是根深蒂固了!这可怎么办?”
“当然忠于大晋国!”
文鸯策马而来,一身凤盔狮甲,威风凛凛。
弘训太后一见这文鸯过来,眼中的火呼之欲出,“文鸯小儿,你竟然还敢露面?”
张华等人大惊,“这时候来不是添麻烦吗?”
文鸯来到太后面前,勒住马,施礼道:
“太后,甲胄傍身,请容文鸯不便下马施礼!”
“哼!看看这文鸯好大的架子!”太后怒火中烧,“现在才是西羌校尉,就如此无礼放肆,要是被封侯了,便像他父亲一样举反旗了!”
“属下奉旨讨贼,授命与天,对大晋别无二心,这忠心日月可鉴;况且昔年文鸯早已杀了诸葛诞以证清白了!”
文鸯据理力争,他心中憋着一口气,自从归顺这大晋,处处被人鄙视,这次是难得证明自己的机会,定然不愿意放弃。
“哼!要不是诸葛诞杀了你的父亲,你会投诚吗?宣帝,景帝,文帝呀,你们要是在上苍显灵,就提醒提醒如今的皇帝吧,不然你们努力打下来的江山,就要被他挥霍完了!”
弘训太后对着天空,口诵阿弥陀佛,今天即便是死,也不让这文鸯走!
“太后,你这是要抗旨?”
“文鸯!”
张华看文鸯的竟然如此针锋相对,生怕又惹恼了太后,连忙上来打圆场。
“文将军身为武将,说话向来心直口快,太后你别放在心上,等下陛下过来了,我们再好好商量一番!”
话音未落,几个身穿绯色衣服的官员便坐着马车赶来,其中一人还手持着长剑。
“张华私藏佛寺粮食!奉命前来羁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