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了！
王婆茶坊内，东方不败再见到潘金莲时，生出了这样的感觉。
她眼睛微红，眼袋浮肿，一看就是晚上没睡好，最明显的变化是，清冷的神情。
昨天的“冷声”似乎一直延续到现在。
在东方不败眼里，潘金莲是艳、是欲、是火、是浪，绝不可能是冷、是冰、是洁，甚至情也不多。
他不知道自己也变了，他不再是纯粹的东方不败，而是开始用西门庆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
王婆见潘金莲的神色，以为跟自己一样，在忐忑中过了一夜，道：“苦也。老身昨夜也是整宿没睡好，想起武二就慌。”
东方不败道：“武二是什么人？婆子如此惧他。”
王婆道：“哎哟，我的大官人，景阳冈上打死大虫的武都头你也不识啊，他可是清河县乃至东平府第一条好汉！”
东方不败记起结义时，吴道官曾提起此人，道：“原来他是武大的弟弟，两人真是一个天一个地。武二性情如何？功夫又如何？”
王婆瞅了一眼西门庆，说：“身长八尺，徒手打死老虎，官人这金贵的身子骨，只怕挨一拳就会散架。
“至于性情，老虎都打得，脾气能好到哪里去。再说，武松就武大这一个亲人，焉能善罢干休？”
东方不败已经摸透了王婆的秉性，知道她一贯奸诈，倒想听听她的主意。
“婆子，可是已有良策？”
婆子故意卖关子：“你一个掌舵的，问我撑船的怎么办？”
东方不败冷言道：“让你说，你说便是了，别再卖弄。”
王婆只想抬价，见他不悦，忙道：“我且问你们，是想做短夫妻，还是长夫妻？”
东方不败一愣，做夫妻这事，他还没考虑过，江湖儿女何须思虑这些。他瞅了一眼潘金莲，伊人面色淡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短夫妻如何，长夫妻又如何？”
婆子道：“若是短夫妻，今日便散了，把武大的伤养好，跟他赔个不是，料想不会说与武二。待武二有了差事离开了，你们再来相会。”
东方不败道：“这是让别人捏了把柄，不算良策。”
王婆低下嗓子，阴狠地继续说道：“这长夫妻，就是永绝后患，把武大给……”说这，婆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东方不败心想，这婆子的狠毒劲，倒是适合加入日月神教。杀人，永远是最干脆利落的解决办法。
不过，现在他的身子是西门庆的，不是武林第一高手，要受官府等诸多限制，问道：“你准备怎么杀？杀人偿命，你又如何躲官司？”
王婆冷笑道：“趁他现在病重，官人拿些砒霜交给娘子，混在药里，结果了这矮子的性命。”
东方不败道：“用砒霜，官府一查就知道，而且武二回来，一看便知。”
王婆嘴角扯出一个奸笑，道：“官府那边，官人只要买通仵作就成了，然后一把火烧了他，武二回来，没有尸身，他还怎的查看？
“俗话说，幼嫁从亲，再嫁由身。小叔如何管得嫂子？届时你们先暗地里来往，等到夫孝满日，官人一顶轿子把娘子娶回家，做长长久久的夫妻，岂不美哉？”
东方不败愈发觉得这婆子是“我教中人”，寻常百姓谁能把杀人放火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一般人献杀人技，谁能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
按照东方不败的想法，杀人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不过用砒霜，漏洞太多。毕竟，那武松力能伏虎，现在的他也只有自保之力。
当然，一切最终还是要看潘金莲的想法。
“莲妹，你意下如何？”
潘金莲盯着东方不败，平静地说：“官人以后勿再叫我‘莲妹’，我也不是你的那‘莲弟’。
“你若心里真的有我，疼我，就唤我‘金莲’，或者‘六姐’。”
果然变了！
东方不败并没有失望，反而更被激起了征服的欲望。
“好，金莲，现在你想要怎样？”
潘金莲就简简单单说了三个字：“杀了他。”语气里没有一丝波动，冷静得像是蓄谋已久。
东方不败对这个爽利女子愈发欣赏。
“至于是不是做夫妻，杀完人之后再说。”潘金莲接着说。
东方不败点点头，又道：“杀人的事交给我，尸体也由我来处理。”
潘金莲摇摇头，说：“你动手可以，但我亲眼要看着他死。”
东方不败见她此时的表情，没有恨，更没有爱，只有无尽的落寞，心中又多了几分怜惜。
她究竟是不是莲弟，倒不是最要紧的。
自以为是主事人的王婆，忽然发现自己是多余的，这对奸夫淫妇如此合拍，说起“谋杀亲夫”来，就跟喝水吃饭一般。
可是，恁大的事既然担了风险，总不能没有收益，王婆插嘴道：“官人和娘子既然都同意了老身的计策，看还有其他地方可以用得上的？”
东方不败知她仍是在索财，便道：“婆子，武二回来问起，你会圆着说就好。到时自然不会少你的酬劳。”
王婆咧嘴一笑，道：“大官人又说笑了，老身自不会担心银钱之事。”
潘金莲没理会她，对东方不败说：“不想再拖了，今夜就杀。官人子时从后门来吧。”
东方不败点点头。
王婆忙进言道：“砒霜要碾成粉末放进药里。他毒发时，必然大叫，你要用被子盖住，死死按住四角，免得人听见。
“还需预先烧一锅汤，煮一条抹布。他毒发之时，七窍流血，口唇上会有牙齿印，待得断气之后，只须用抹布一擦，什么痕迹都没了。”
潘金莲听了面无表情，说：“如何杀，准备什么，官人自个看着办。”说完，离开了茶坊。
东方不败没想到王婆如此老道，问道：“婆子，这事没少干吧？”
王婆讪笑道：“老身一把年纪，吃过的盐抵得上你吃过的米，自然见识比你们年轻人多一些。”
东方不败也不揭穿她。
对于杀武大，他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反而同时在盘算另外一件事——
三尸脑神丹。